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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刻骨铭心，太痛了。

可真正等裴晟的吻落在自己唇上，陆蔓芷才恍然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抗拒。

是她被锁链困住太久，自己给自己画地为牢。

裴晟，裴晟……

陆蔓芷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将两人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想了一遍又一遍，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两人如往常一般吃了早饭。

裴晟忽然道：“前几天伯母打电话问你的情况，我说你好了很多。”

想起裴晟为自己做的这些事，陆蔓芷心中有些酸胀。

“这都是因为你陪在我身边。”

裴晟顿了一瞬：“所以我和伯母说了，明天送你回沪市。”

陆蔓芷瞳孔紧缩，很快回过神来。

也是，裴晟是裴家唯一的继承人，怎么可能陪着自己整天游山玩水？

这两个月，已经耽误他太多了。

只是回去之前，她想回应他的心意。

“阿晟，你还记得昨天的事吗？”

裴晟眸色一怔，很快压下去：“抱歉，昨天是我喝多了，你就当没发生过吧。”

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听一次拒绝。

陆蔓芷有些着急：“不是的，我想告诉你，我不反感那个吻。”

“裴晟，我们在一起吧。”

第二十章

昨天晚上，陆蔓芷想过很多种裴晟的反应。

唯独没有想到过，裴晟会用近乎悲伤的笑看着她，问她：“你是在可怜我吗？”

陆蔓芷还想解释，裴晟已经起身。

“今天你就去房间里整理东西吧，我要去开公司的线上会议了。”

套房内，陆蔓芷打电话给陆星川抱怨，末了问道。

“你们男人怎么总是不听人说话？”

陆星川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

陆蔓芷火气更甚：“我跟你说正经事，你笑什么呢？”

陆星川这才说。

“没事，我只是很难把现在的你和两个月前的你联系起来，为你高兴。”

“你嫁给那个混蛋的时候，回来也是愁眉苦脸的，现在精神好多了，回来得请阿晟吃饭。”

听到裴晟的名字，陆蔓芷心中一动。

“哥，阿晟是个怎样的人，我到底怎样才能让他知道我说那些不是可怜他？”

陆星川又笑起来，半晌才道：“活该他装。”

从陆星川的口中，陆蔓芷了解到了另一个裴晟。

那时候裴晟和陆星川一个高中，常年霸占年级第一和第二。

但和陆星川不同的是，他不是好好学生，经常翘课去玩，被裴父打了好几次，也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高二篮球赛，陆蔓芷去给陆星川加油，顺便给裴晟也送了瓶水。

陆星川一把将她护在身后：“裴晟，别教坏我妹妹。”

陆蔓芷眨了眨眼：“我都在光荣榜上看到他名字了，怎么可能会教坏我。”

裴晟笑得眉眼都弯起来：“对，我是三好学生，乖，叫裴哥哥。”

陆星川第一次见他装成这副人模狗样，一口水差点呛出来。

自那以后，裴晟依旧我行我素，只是在陆蔓芷面前，永远会把敞开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向来没耐心的他，竟主动教起陆蔓芷的作业。

又一次补习结束，陆星川盯着他问。

“你借着补习挡了多少想追蔓芷的小男生了，你不会也想追蔓芷吧。”

裴晟一把将正经的领带扯开，笑得嚣张：“初中生就好好学习，说什么谈恋爱。”

话是这么说，可陆蔓芷高中一毕业，裴家就上门提了联姻。

老实说，裴家和陆家门当户对，陆星川对裴晟知根知底，是联姻的不二人选。

但陆星川送他出门的时候说：“你就不能正经和她表白吗？”

裴晟依旧笑着。

“她多大我多大，你妹都还没成年呢，这对她不公平，起码等她上大学。”

陆星川听完，少见地回了一个字：“装。”

后来陆蔓芷上大学，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时聿桉，和家里吵架，断了关系直接留在京市。

时聿桉的家世，实力都比不过裴晟，可爱情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也没有什么先来后到。

裴晟一个人把表白的场地撤了，陆星川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望着窗外愣神。

沙漠玫瑰和巧克力被扔在垃圾桶，就像裴晟五年的暗恋一样。

那盒巧克力还是请比利时的甜点师手工制作的。

全都是陆蔓芷爱的牛奶夹心口味，精心写着她的名字。

陆星川陪他坐了一会儿，各自回家。

自那以后，裴晟变了很多。

当年裴晟最讨厌坐在逼仄的汽车，常去骑机车。

后来接手公司，被各方盯着，也逐渐习惯了穿得西装革履，坐在汽车后座。

他慢慢地变成自己伪装的模样，可当初的少女却早已不在。

最后陆星川说：“他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

挂了电话，陆蔓芷有些心烦意乱，干脆出门散心。

她本以为两个人互相相爱就能在一起，现在想来，是她把爱情想得太简单了。

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停在一家咖啡馆前。

陆蔓芷点了杯咖啡坐着，忽然头顶响起一道女声：“你是陆蔓芷吧。”

抬眸，那天撞到她的女人自我介绍道：“我叫段子梨，能和你聊聊吗？”

第二十一章

陆蔓芷没有拒绝：“你应该是时聿桉电影的女主角吧。”

段子梨面色扭曲半瞬，狠狠瞪着她。

“我知道我被选上女主是因为像你，可我能感受到，时导对我不一样，我不会一直做替身的！”

陆蔓芷握着咖啡杯，自顾自搅动着。

时至今日，再从别人口中听到时聿桉，心中已经没有分毫波澜。

或许是因为，她不再爱他了。

没有嫉妒，没有心痛，甚至隐隐生出几分对段子梨的可怜来。

“你认识他多久了？”

段子梨警惕道：“你别以为你和他在一起久点……”

陆蔓芷抬眸看她：“我和他在一起十年，他都出轨了，你凭什么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段子梨眸色一怔，反驳道：“那是因为你年老色衰，他对你没有新鲜感了。”

新鲜感。

多么幼稚的用词。

“段子梨，难道你就没有老去的那一天吗？”

“我扶他青云志，他也只是和我隐婚，你没陪他走过最艰苦的日子，当你年华不再，又能用什么留住他？”

话说出口，连陆蔓芷自己都吓了一跳。

原来从爱情中抽身，回过身去看那段感情，竟能这么残忍地剥开真相。

时聿桉和她在一起，多半是为了仅剩的责任感，而不是爱。

她见过时聿桉最爱她的模样，是连一点委屈都舍不得让她受。

段子梨脸上血色褪尽，“噌”地起身。

“你只是在嫉妒我们罢了！陆蔓芷，我跟你不一样！”

说完，大步离去。

陆蔓芷喝完咖啡，给时聿桉拨去电话。

“时聿桉，我有话要和你说。”

时聿桉顿了一瞬，很快答应。

等他赶来的时候，天空又开始飘雪。

时聿桉带着寒意进来，眼下乌青很重，眼窝凹陷，甚至没人认出来这是荧幕上的那个影帝时聿桉。

陆蔓芷说：“我不同意你拍这个电影。”

时聿桉一瞬不错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下一句话。

半晌，他才说：“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她失踪的两个月，她的假葬礼，她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在她面前，时聿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