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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才能离开……明明一切都很顺利了，为什么你总是记着她？”

“你喜欢她是不是？可她到底有什么好！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为什么那么多年都没在一起？”

“明明我有女主光环的，明明你应该爱我爱到深入骨髓的！明明我已经消除了你对我的记忆，可你为什么还是记得她？”

洛晴一字一句如泣如诉，每个字都好像带着血。

谈承之听着她的前言不搭后语，大概也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但他现在没有心思去追究，握着洛晴的肩膀用力想将她摇清醒：“告诉我她在哪儿？那天警察从山谷底下找出来的尸体不是她的，告诉我她在哪儿？！”

洛晴的意识越来越混乱。

她看着谈承之，但一双眼睛没有焦距，实则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无意识地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系统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系统说会帮我除掉挡路的人，是系统让我得了病，但我要死是我自己的想法……就算我没摔死，系统也不会让我活着的。”

“哈哈……我还不算输。到头来，我和我谁都没得到你，我还不算输！”

洛晴挣开谈承之，大声地笑着。

笑着笑着，我又开始流泪。

最后她突然拽住了谈承之的裤脚：“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想起来？你只是书中的角色，怎么能对抗系统？它明明已经消除了你的记忆！”

15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几个医生护士听到这里的动静觉得不对想进来看看。

不料看见眼前一幕，个个都怔在了原地。

他们只能看向谈承之：“谈医生，这……”

谈承之垂眼淡凉道：“她疯了，带去精神科看一下吧。”

那个“疯”字刺激到了洛晴，她看着逼近自己的一群人，慌乱地手脚并挥起来：“我没疯，我没疯！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谈承之，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啊！”

那几个医生护士齐齐将洛晴摁在病床上，然后用带子绑住，推着出了病房。

她的声音也在走廊中越来越远。

直到听不见了，谈承之才捂着心口，撑着手臂坐在了病床边上。

疼，很疼。

从他做了那个梦开始，他的心脏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洛晴口中的系统，谈承之不知道。

他更不知道自己是在和什么系统的力量对抗。

他只是在梦见我、梦见我和自己说要他忘了我之后，觉得不对劲。

如果真的像洛晴说的那样，他和我并没有多少交集，“我”为什么在要在梦里三番两次地强调，要他一定忘了我？

谈承之觉得诡异，那股无形的力量越是要他忘记，他反而越不要忘记。

他看着我离自己越来越远，脚下却像是陷入泥潭一样动不了。

他便用尽所有力气，一点一点松动了那束缚着他的力量。

那是个很艰难的过程，谈承之甚至可以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力量真的在和他拉扯。

最终，他在梦里好像扯断了自己的手脚那样疼，才终于能动，终于追了上去。

也终于想起了我。

而从那一刻开始，他的心脏就开始疼，像是心绞痛一样。

可好好的他怎么会得病？

刚才洛晴说我的病就是系统搞出来的。

他这才想到，自己的病可能就是和系统“对抗”产生的后果。

但是我还没找到……

如今系统也不见了，他该去哪里找我？

其实谈承之早该察觉到不对劲的。

他第一次见到洛晴，心跳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一拍。

他的目光就像是被我拉着走一样，直到我消失不见，他的心跳才属于他自己。

当时他不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于是在心底问自己。

但霎时就有一个回答告诉他，那是喜欢。

是一见钟情。

太具体了不是吗？怎么会有人告诉自己那是一见钟情？

现在想来，那是系统给他的答案，为了就是混乱他的思绪。

可后来只要洛晴在，他总是忍不住去看我，脑海里也常常出现我的脸。

而那段时间，我明明就在他身边，我的存在感却还是最低的。

他常常还会忘记我，忘记一天下来与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谈承之怀疑过的。

但全都被系统给出的答案一一糊弄过去。

如果这次不是因为我的离去，他太过伤心，动摇了对洛晴那虚假的“好感度”，洛晴不会让系统强制洗去他的记忆。

他不会发现异常。

如今，眼下此时此刻的谈承之再也没有被系统影响。

他捂住隐隐刺痛的心口，无比确定——

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我。

有人篡改了他的爱意，并杀死了他的爱人。

14

谈承之忍着心脏的痛楚离开医院，然后去了一趟警局。

然而结果如他所料——

警方当天就派人重新在山谷中寻找过我。

考虑到我可能坠入水中，警方还特意去了河水的下流，并找了几个擅长游泳的警察入水找寻过。

但到处都没有我的身影。

“很遗憾，虽然没有找到程小姐的尸体，但我跳伞降落时没有开伞是不争的事实。”

“我要么是坠到哪个山谷的缝隙当中，要不就是沉在了水底。生还的可能性……很小。”

谈承之预料到了。

就算我侥幸活了下来，系统也不会放过我。

更何况我身上还有恶化的脑瘤……

谈承之一双眼睛彻底失去光采。

他对面前的警察道了一句谢谢，转身往外走。

可没走几步，他眼前忽而一黑，紧接就直直倒了下去！

“谈先生？！”

某处山谷，一双眼睛在一片漆黑中慢慢睁开。

我在哪儿？

我捂着刺痛的头慢慢坐起来，感觉到身下是石头的质地，而周围传来水滴落的回响。

像是在一个洞穴。

我怎么会在这儿？

我深呼吸了几次冷静下来，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我从自己的生日宴上离开后到了跳伞基地，那时我便已经决定了结自己的生命。

我对这个世界本就已经没有什么留恋，与其病发后狼狈死去，我刚愿意死于我最喜欢的运动中，死在山清水秀之间。

就算警方来调查，我是主动放弃开伞，是自杀，也签订了高空跳伞免责承诺书，不会连累到任何人。

可现在……我竟然没死？

发生了什么？

我的记忆停止在我撞向一块大石头之前，我甚至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撞到了。

因为我完全不记得疼。

如果死了，应该是很疼的吧。

我搞不清状况，想着再缓一会儿，再起身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冷漠陌生的声音倏然在我耳边响起。

【第99次攻略任务失败，正在归还宿主所有记忆，记忆加载中……】

我狠狠一怔，被吓了一跳。

但还没来得及出声质问是谁，一道白光就在眼前闪过。

紧接着我脑海里就像是被硬生生塞进来一大团东西，拥挤到我的头快要炸裂开来——

那是很多回忆，很多很多回忆。

这些记忆一点点展露在我眼前，连成一段又一段的过往。

我被迫接受这些回忆，心也在回忆中一点点冷了下去。

原来，在我十八岁那年，一个自称系统的东西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它说他们所在的世界是一本小说，谈承之是这本小说里的男主，而我我是女主。

它是来帮我攻略谈承之的，只要谈承之对我表白，那么任务就算是成功，这本小说也算是迎来最终结局，以后不会再有系统打扰他们的生活。

事实上，我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于是我开始了攻略谈承之的任务。

然而第一次失败了，谈承之和别人结了婚。

系统又给了我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第九十九次。

每一次系统都会清空我的记忆，让我重新开始。

但我没有一次成功。

如今我终于看清，不是自己不够爱谈承之。

而是谈承之根本就不爱我！

不管多少次，他的目光都不会落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