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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那捧花泄愤似的扔在了沈宴川的脚下，又哭着躺回了旁边那张大床上，如行尸走肉般闭了眼睛，拼命让自己不再去在意那个幽暗夜幕下高大挺括的身影。

花瓣碎落了一地，还夹杂着馥郁的香气，女孩压抑着的哭声丝丝刺入耳膜，沈宴川双手搭在金属围栏上始终没有回头，手背青筋却凸得厉害。

手机里林染发过来的那张照片笑颜灿烂，与玫瑰合照，却俏丽过玫瑰。

他不动声色地按下锁屏，视线落在了腕间那条黑绳上。

他何尝猜不透她的用意。

一缕青丝系君腕，恩爱同心两不疑。

哪里是她信誓旦旦说保平安的“如意结”。

他在阳台上默立了许久。

瑞东的夜景不似京西那般新楼林立霓虹遍地，更多的是疏懒闲适的烟火气，本该是一座舒适宜人的城市，只可惜……

直到烟盒里几根烟都抽完，沈宴川终究把那条编绳手链解了下来。

057 直接将她横抱了起来

第二天乔扬过来的时候，是沈宴川开的门。

“染染还在睡，你跟我下去买早餐。”

沈宴川出来又把门关上，没准备让他进去。

“酒店有送餐服务，不用特地下去买，”乔扬说完，瞥着男人淡沉的脸色，意识到他或许有话要跟自己说，于是呵呵两声，决定先认错，“沈教授，昨晚是我喝多了犯浑，我发誓，我绝对没想欺负林染。”

两人一道走进电梯，乔扬不安地挠着后脑勺，犹豫许久，终是鼓足了勇气：“沈教授，如果我想追林染做我女朋友，您同意吗？”

男孩情窦初开的青涩模样通过那道光洁如镜面的金属门，悉数映在沈宴川沉静的黑眸里。

液晶显示屏上的数字在不断下降，沈宴川平静开口：“恕我直言，你不太合适。乔家虽然衣食无忧，但你身上也沾了不少纨绔习气，更重要的是，你年纪尚浅，生活事业都没有定数。染染情况特殊，她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能给她终生依靠。”

这番话直白到尖锐，乔扬感觉五雷轰顶，但沈宴川句句在理，他不敢不服气，尴尬笑了笑：“沈教授，您不就是她最强有力的终生依靠吗？有您在，将来哪个婆家敢欺负她？”

沈宴川眸底涌过一丝暗潮。

见他没答，乔扬又旁敲侧击接着问：“那您觉得什么样的人才合适？我尽量学习，争取赶上。”

那一瞬间，沈宴川的确想到了一个能给林染遮风避雨的好去处。

倘若他稍有不测……

“合适归合适，感情却不好勉强，我不反对你追求染染，只是有一点，希望你的言行举止能时刻保持对染染的基本尊重，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一番话惹得乔扬耳根都红了，立马拍着胸脯保证：“沈教授，您放心，像昨晚那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而且我也会努力拼一个好前程的。”

他顿了顿，压抑不住好奇，赔笑几声：“只是林染说过她有个喜欢的人，沈教授，您知道他是谁吗？我想了解一下，知己知彼才好百战百胜嘛。”

沈宴川的目光依旧没有波澜，就像他的语气一样：“不知道。”

话音落下，刚好电梯到了一楼。

瑞东的口味和京西差不多，林染吃了几个生煎包，喝了一小碗海鲜粥，就跟乔扬去了那间生态疗馆搞测量。

自始至终没跟沈宴川说过一句话。

六月瑞东的气温还在逐步攀升，乔扬在生态疗馆前停了车，瞥着身旁女孩容颜憔悴的模样，笑道：“看你这眼睛肿得，昨晚又没睡好？要我说，你就跟沈教授在酒店吹空调补觉，我去测量就行了，回头把数据发给你，省得你跟我出来晒太阳。”

林染没心情跟他斗嘴，神色始终寡淡：“要是想抄你的数据，我何必专门来瑞东一趟，你量你的，我量我的。”

乔扬噎了一下，极小声地嘀咕：“还不是怕你晒黑了。”

林染神思始终恍惚，根本没理会他说了什么，走在他身后，突然轻声问了一句：“你们男人对不喜欢的女生也会有生理反应吗？”

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把乔扬都给问脸红了，吞吞吐吐了一下才答：“当然会啊，不然网上为什么总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只要长得不丑，不让人讨厌，为了满足生理需求搞一夜情的多得是……”

瞥着林染瞬间变冷的脸色，乔扬不好意思地连忙改口：“是不是我昨晚对你……那是我喝醉了，不算数，我跟那些男人不一样，别看我成天吃喝玩乐，其实我挺洁身自好的，你千万别误会……”

他一连串解释了一大堆，林染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也没再接话。

一张俏脸冷得吓人。

也许沈宴川说的是对的，那点正常的生理反应并不能成为他爱她的理由。

她以为掌握了他的心事，到头来却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笑话。

两人在生态疗馆一直忙到下午四点多才结束，林染一直寒着脸一语未发，乔扬也不敢触霉头，撑到最后都没把那句表白说出口。

乔扬留下跟瑞东的朋友聚会，把林染送回酒店，就跟她道了别。

房间已经收拾整齐，她的物品都装进了那只小行李箱里，见她进来，沈宴川合起笔收了桌上的文件起身，清淡的视线落在她紧绷着的小脸上：“忙完了？饿不饿？带你去餐厅吃点东西再出发？”

现在刚过五点钟，吃晚饭还早，可不吃的话，遇上晚高峰回到家估计要到八点，怎么算这时间都有些尴尬。

林染本也没什么胃口，把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放进包里，推着行李箱就要走，声线冷硬：“不吃，不麻烦你了。”

她步伐有点急，膝盖砰地一下磕在了床脚的实木横梁上，尖锐的疼痛瞬间蔓延至了每一寸神经，逼得她蹲下，眼眶都开始泛酸。

心底的痛意借着身体的痛意发泄了出来，眼泪一颗颗砸在地毯上，融入纤软的毛料里，她抱着膝盖像浑身都失了力气。

沈宴川微拧了眉头，蹲在她身边按住她发红的伤处，清冽的嗓音随即落下来：“怎么那么不小心？”

他的掌心干燥温热，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揉搓，林染瞥着他冷白的腕，凄清笑了一声：“你把那条手链取下来了？那一点属于我的东西，你都不愿意留在身上，还做出一副关心的 样子来管我做什么？”

她挥开了他的手，咬唇固执地站起，一瘸一拐地拉着行李箱出门。

她知道自己没道理跟沈宴川发脾气，他就是不肯爱她而已，其他方方面面从未有过亏欠。

可她就是难过，就是忍不住。

沈宴川沉默地跟在她身后，走廊柔暖的光线也化不开他眼底汹涌的暗潮，即使没有看见她的脸，也能猜想到她是怎样一副强忍眼泪的倔强模样。

“东西给我，你慢点走。”沈宴川俯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