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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起手掌的刹那，左手的疼痛将虞念初的理智拉回。

　　她知道钟茜茜在故意刺激她，现在她怀着孕，如果出了事，一定会怪罪到自己头上。

　　虞念初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钟茜茜的惊叫。

　　紧接着一股巨力将虞念初拽开。

　　顾时砚紧皱眉头，抓着她的力度大得惊人：“你对茜茜干了什么？！”

　　钟茜茜带着哭腔扶着茶桌：“时砚，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她嘴上这么说，可身体却避开虞念初，不断往顾时砚身后躲藏，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顾时砚神色愈发冷，一双眼眸满是寒凉。

　　“虞念初，说话！”

　　“我没有……”

　　钟茜茜惊叫着打断她的话：“血！”

　　猩红的颜色顺着钟茜茜的大腿滑落，很快淌在地上，触目惊心。

　　钟茜茜慌了神，脸色煞白的抓住顾时砚的衣角。

　　她只是想嫁祸虞念初，却没想到真的出了事！

　　“啪！”

　　虞念初大脑一阵嗡鸣，重重摔倒在地。

　　顾时砚的理智彻底被怒火烧断。

　　“要是茜茜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丢下这句话，顾时砚抱着钟茜茜离开。

　　虞念初大脑一震晕眩，怔怔看着顾时砚离去的背影。

　　顾时砚转身去扶钟茜茜的时候，她有时间解释。

　　可是这一巴掌，把她所有解释的欲望都打碎了。

　　她忽然觉得好累好累。

　　只要顾时砚把目光从钟茜茜身上移开半分，就会发现虞念初走廊上的行李箱。

　　可他没有。

　　顾时砚扶着钟茜茜上车，余光看到虞念初坐在地上孱弱的身影，心尖猛地一颤。

　　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那个巴掌会不会太过分了？

　　钟茜茜痛苦的泣音再次传来。

　　他收回视线，一脚将油门踩死，疾驶而去。

　　下一刻，手机弹出一条短信。

　　【虞念初女士，恭喜您通过瑞士人才引进计划，获得永久居留权。】

第九章

　　虞念初怔怔望着短信，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放下了，只剩一个空洞，怎么都补不上。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有着红印章的面包车停在顾家别苑门口。

　　“您好，我们是青草捐献协会。”

　　虞念初这才收回视线，沙哑道：

　　“我的衣服在房间，你们拿走吧。”

　　工作人员看到虞念初，眸色一怔。

　　明明衣着精美整洁，却红肿半边脸，一副狼狈的样子。

　　搬家的大叔久经世故，一眼就猜了个大概，悄悄劝她：

　　“姑娘，你卖这么多东西是要和老公离婚吗？”

　　见虞念初沉默，又继续劝道：

　　“夫妻本是同林鸟，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有跨不过去的坎？”

　　虞念初看着他们打包带走的礼物包包，心里早已干涸得开裂。

　　身体的刺痛还在警醒。

　　只有她一个人的挽留，注定是看不见结局的长跑。

　　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虞念初摘下婚戒，塞进大叔掌心。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如果它能给你幸福，你就拿走吧。”

　　大叔惊愕地看着她，没再劝说。

　　虞念初压下鼻酸在结余单签上了名字。

　　所有东西都捐赠给贫困山区，别苑里再无虞念初的痕迹。

　　她提起行李箱准备离开，手机却弹出顾时砚的消息。

　　“抱歉，刚才是我太过分了。”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虞念初心中一团乱。

　　准备抽出电话卡，又一条消息弹出。

　　“今天是元旦，我在云顶餐厅订了晚餐，补上七周年恋爱纪念。”

　　图片里，是顾时砚准备的99999朵虞美人。

　　……

　　云顶餐厅。

　　虞念初还是来了。

　　哪怕她穿着一身简单的服饰，管事一眼就认出她，把她领上楼。

　　全城的人都羡慕她嫁给沪市首富，成为顾时砚的心上人。

　　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只是顾时砚让钟茜茜吃醋的工具人。

　　多么难堪。

　　上好的桂花蜜含进口中，却品尝出一丝苦味。

　　顾时砚招收让人把冷水换成温水，双眼是那么的柔情。

　　“念初，你的脸色很不好，我再给你约个医生调理一下吧。”

　　虞念初摇摇头，冷汗爬上脊背。

　　国内的医生已经用尽了方法，还是没法治好她的左手。

　　现在，就连止痛药都不起作用，只能生生忍受生剐活剜般的剧痛。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顾时砚点点头，目光落在她空荡荡的指缝，下意识皱起眉问道。

　　“今天怎么没戴戒指？”

　　虞念初眼眶一酸，极力压下情绪：“洗完澡忘记戴了。”

　　顾时砚不安的心绪终于被放下，正要说话，手机响了。

　　顾时砚看了虞念初一眼，才走远接电话。

　　窗外已经开始落雪，飘扬的雪花和泪水一起涌来。

　　明明说过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两人的纪念日，可钟茜茜始终是个意外。

　　无论是七夕，情人节，还是纪念日，甚至是跨年夜。

　　钟茜茜一个电话，顾时砚就能丢下她。

　　她以为自己放弃艺术的梦想，就能和顾时砚厮守一生，可她却忘了，她的画作署名权已经让给钟茜茜99次，她的梦想，甚至她这个人，在顾时砚眼中已是一文不值。

　　她终究走不进顾时砚的心。

　　天边的烟花炸响，转瞬即逝。

　　虞念初压下薄泪，起身要走，迎面撞上行色匆匆的顾时砚。

　　他拉住虞念初的手，一把将她推上车。

　　“明天新年展览的画还少一幅，我要你现在补给茜茜！”

　　各个高楼亮起迎接新年的景观灯，虞念初的心猛然一颤。

　　距离航班起飞，只剩两个小时。

第十章

　　窗外的雪越来越大，路灯晃过顾时砚刀削般的侧脸，凉薄得可怕。

　　短短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窖。

　　“我的手已经不能再画了。”

　　再画一幅，她的手就彻底废了。

　　顾时砚眉眼满是不耐：“别闹脾气，茜茜现在怀孕不能碰颜料。”

　　“可我也怀着宝宝啊！”

　　这句话，虞念初几乎是嘶吼出声。

　　吓得司机猛地踩了一脚刹车，放缓了速度。

　　顾时砚诧异转头，看向身侧的虞念初。

　　她眼睛鼻子都很红，泪水像断了线一样往下落。

　　顾时砚心脏猛然一刺，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虞念初张了张嘴，伸手攥紧他的衣角，颤抖着挤出最后一句话：

　　“我知道，钟茜茜怀的是你的孩子。”

　　沙哑的话语，却让空气都凝结。

　　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愈发靠近画室。

　　虞念初抽噎着哀求：“我会和你离婚，把妻子的位置让给她，那些画我也不会追回……我只要肚子里的孩子。”

　　顾时砚手背青筋暴起，他知道她的性格向来柔软，做出这个决定一定是攒足了勇气才说出口，绝不是一时兴起。

　　就是因为这样，他心中燃烧的怒火才更旺。

　　顾时砚掐着虞念初的下巴，猩红的双眼紧紧锁着她。

　　“虞念初，谁准你擅自决定离开我？”

　　冰凉的眼泪从虞念初的眼角落在他手上：“顾时砚，你放过我吧。”

　　汽车陡然停在地库，顾时砚开门，拽着虞念初下车，力度大到可怕。

　　“绝不可能！虞念初，你只能留在我身边，做我的顾太太！”

　　电梯门打开，往日明媚的画室只剩一股寒意。

　　一股巨力将她推至画布前，将画笔塞进她手中。

　　倏然，一股热流顺着腿根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