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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护士赶忙过来紧张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助，苏芷月只是惨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就往病房外走。

这两年因为一直不停地输血，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原来练武术散打熬出来的体格，都仿佛从内里透出一股空虚。

苏芷月在特护病房门口停了下来。

这间病房配备着全国最好的医生，不过是运行五年，就已经花费了数亿元。

苏芷月红着双眼站在病房门口，看到楚淮弯着腰温柔摸着尤若妍的头：

“小妍，今天你感觉怎么样？”

那是对着苏芷月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

“感觉好多了。”尤若妍将脸在楚淮的大手上蹭了蹭，全然一副依恋的神态。

“苏姐姐给我献了那么多血，她会不会有事啊？”

“没事，她身体强壮，那点血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那点血……那点血……那是整整五年，接近4000cc，足够让一个人死上好几次的血量。

楚淮最开始并没有发现站在门口的苏芷月，直到尤若妍挣扎着要爬下床来。

“苏姐姐……这份恩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还给你。”

她哭的真情实感，声泪俱下，就算是苏芷月作为一个女人，看着都心疼，更何况是楚淮。

楚淮一把就将尤若妍揽在怀里，眼睛心疼的都红了：

“你不用还什么，她是心甘情愿给你献血的。”

尤若妍却挣脱了楚淮的手，直接就对着苏芷月跪了下来。

一边跪还一边磕头，磕了没几下白嫩的额头就红了一大片。

苏芷月心中一慌，还来不及说什么，迎面就是楚淮重重的一巴掌。

“苏芷月！你过分了！”楚淮厉声喝道。

“不就是要你的血吗！就算小妍想要你的命，你都该给她！”

第二章

苏芷月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失魂落魄地走出病房的。

外面恰好下起了雨，打湿了她的脸，这样别人就看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在流泪。

司机半降着车窗正在抽烟，看到被雨水淋湿的苏芷月一个人从医院里出来。

“呸！臭婊子！”

他对着苏芷月唾了一口，突然合上了车窗，启动车子直接扬长而去，溅起的雨水和泥巴瞬间糊了苏芷月满头满脸。

楚家的佣人都看不起她，都认为她攀上了自家的主人，为了金钱出卖了自己的婚姻。

楚淮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没有为她训斥过这些人。

哪怕是一次也没有。

苏芷月回到家里后，就发起了高烧，半梦半醒间，竟然梦到自己回到了十六岁。

她被继父关在了房间里，男人咧着嘴，搓着手走过来对她说：

“小月，乖，别喊，爸爸会很疼你的。”

苏芷月被男人猥琐的神情吓到，恶心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你走！你走！”她哭着喊人。

“哭什么？爸爸这不就来了吗？”

男人越靠越近，眼看着就要碰到苏芷月，她顺手拿起藏在枕头里的花瓶向男人的头上砸去。

疯了一样地跑出去，用力拍打着主卧的门。

“妈！救我！救我！”

可惜那扇门一直没有开。

妈妈明明就在里面，但是为什么却不救她？

几步路外是开着的窗户，眼看着男人越走越近，苏芷月那一瞬间在心里想。

还不如死了算了，死了也许就干净了。

她正要跳，门就被一帮人用力砸开，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猛地冲了进来，护在了苏芷月面前。

是只有十岁大的楚淮。

即使过去那么多年，苏芷月仍然记得他说的话：

“敢动苏芷月，老子废了你！”

楚淮曾经对苏芷月很好很好，正是因为这份好，在楚淮需要她的时候，她才能够把自己的命都给他。

但是忍到了极点，现在她却有点不想忍了。

楚淮总说这是最后一次输血，但是什么时候才是头呢？

……

楚淮在医院待了很久，很晚才回到家。

一回来就将苏芷月从床上捞了起来，放在了吧台上面。

吧台台面窄，腿下面是悬空的，躺着很不舒服。

苏芷月身上的睡裙在她两腿间晃了晃，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楚淮这才发现今天这个女人竟然格外的乖巧，随意他摆弄，也不再像平时那样反抗。

他捏住苏芷月的下巴，在她那里落下一吻：

“只要你乖，我会赏你一个孩子的。”

“下周和我去医院，给小妍输血好吗？”

明明他答应过自己，是最后一次的……

苏芷月别过脸去，攥紧了拳头，只是侧着的脸到底流下了一滴泪水。

“哭了？”楚淮问她。

“没有……”

楚淮就喜欢她这副乖得不得了的样子，下一秒，舌尖猛地传来一阵剧痛，接着是血腥味。

一场云雨过后，楚淮就扔下她一个人，独自去自己的主卧睡。

苏芷月站在镜子前，摸着自己嘴上青紫的血包，心里酸涩得要命。

她想：

反正马上她就要“死”了，就当作是最后一次。

三个月前，苏芷月就和本市最知名的科技公司，预约定做了一具尸体。

楚淮不允许她提离婚，说除非她死了。

那她就真的“死”吧……

恰好这时那家科技公司的电话打了进来。

“苏小姐，和您百分之百相像的那具尸体已经准备好了，请问您准备安排怎样的死亡方式，什么时候死？”

“再等等吧，等我处理好所有的事。”苏芷月攥紧了手上的手机。

她的心中还抱有最后一丝的幻想，幻想着，楚淮可能是爱她的。

第三章

第二天一大清早刚起床，苏芷月就发现自己的嘴青紫厉害。

嘴里面还长了好几个泡，就连喝口汤都火辣辣的疼。

楚淮倒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一旁的佣人王婶却注意到了，走上前来冷声说道：

“少奶奶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娇贵了，早晨就连鲍鱼汤都喝不习惯了。”

王婶是楚太太的远亲，楚家没有人把她当真正的佣人看。

“不是的王婶，是我有些不舒服。”苏芷月含笑回她。

谁知道楚淮却将头从报纸里抬了起来，冷冷地看着苏芷月下达了命令：

“喝了，你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

什么叫作不是她一个人的？

苏芷月看着热腾腾的饭菜顿时没了胃口，心就像是被线缠绕上，一圈一圈地勒紧，让她有些喘不上来气。

但她还是忍着嘴里的痛，端起那碗鲍鱼汤一饮而尽。

“不吃了。”楚淮放下手里的勺子起身离开，走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苏芷月一眼。

王婶见楚淮走了，沉声问道：

“少奶奶还没有吃好吗？”

苏芷月原来练近身格斗，运动量大胃口也就大，这点喂小鸡的东西她当然没有吃饱，更何况她也没吃上两口。

但听王婶这么问，她只能抿了抿唇，放下勺子说：“我也好了。”

王婶一挥手，餐桌上的饭菜悉数都被收走。

苏芷月的肚子传来咕咕叫两声，看来，她今早又只能饿肚子了。

饭后她正准备去练拳，却突然接到了楚淮给她发来的信息。

只看到上面写着：

“准备一下，晚上陪我一起回老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