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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过去轻声道：“时曜，我们这辈子最好都别见面了。”

时曜知道，他们的分手太过难看，陆一萌怕是这辈子都不愿意见他。

但亲耳听陆一萌说出来，却还是免不了难受。

望着空落落的掌心，时曜的心也像是空了一块。

任凭凛冽的风吹过，怎么都补不上。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剧组，让财务把工资结了，然后解散。

拍戏经常这样，因为莫名其妙地原因解散，因为政策的变化下架，或是根本播都播不了。

大家拿了钱离开，段子梨却没走。

她的妆还在脸上，按照时曜想象中的样子化的，灿烂美好，仿佛两个人根本没经历过那些不好的事，一路走到了最后。

时曜有片刻的恍神，却在段子梨笑起来的瞬间清醒过来。

他已经记不清陆星年有多久没对他笑过了。

即便是笑，也是小心翼翼的，讨好的那种。

要么就是像今天那样，冷嘲着的，很轻很轻的弧度。

他和陆一萌都不再年轻，笑起来也是收敛着的，但段子梨的笑，是独属于二十多岁女孩们灿烂的笑。

段子梨走过来：“时总，我想进造梦。”

时曜收回视线，拔腿要走：“这事你要去找人事。”

段子梨不依不饶，跟在他身边，咬了咬牙。

“我可以做你的情人，做萌萌姐的替身！”

时曜停下脚步，眸子上下打量她，像是打量商品似的，最后冷冷道。

“别侮辱她。”

……

第二天一早，陆一萌跟着裴晟回到了沪市。

接下来几天，她想和裴晟多说几句话，可裴晟像是有意避开她似的，不是电话就是公司有事要处理。

陆一萌重新钻进三楼的工作室写歌，陆星川问她。

“你要重新出道？不是有竞业协议吗。”

陆一萌说：“时曜以为我死了，一个月的补偿款都没打过，怎么可能生效。”

“哥，阿晟这几天到底在忙什么，为什么不见我？”

陆星川看了眼时间：“等到十二点你就知道了。”

十二点一过，整个造梦炸开了锅。

热搜词条全都挂着时曜。

【时曜婚内出轨多名女星，疑似潜规则】

公关团队立马发文解释，本来出轨这事只算道德层面，出轨之后依旧活动的艺人不在少数。

但发帖人不知从哪找来那些女艺人，让她们统一口径说是时曜胁迫。

和时曜合作过的老戏骨和导演站出来，说时曜不是那样的人。

网上各执一词，忽然另一种声音出现。

【陆一萌也是被时曜胁迫的吧，既然敢逼死一个，也敢逼死下一个。】

此话一出，事态已经不是一个级别了。

先前去雍和宫拜佛被说深情，现在也成了怕冤魂找上门。

陆一萌眉头一皱，下意识看向陆星川：“这就是他在忙的事，忙着造谣？”

话音刚落，客厅门被打开。

陆一萌最喜欢的乐队鱼贯而入，唱了一首歌。

裴晟亲自将吉他递给她：“生日快乐，这是著名歌星曾经用过的吉他，喜欢吗？”

陆一萌有些愣神：“所以你在忙我的生日礼物？时曜的事不是你做的？”

裴晟也是一愣：“时曜怎么了？”

第二十三章

陆一萌打开社交平台让他看，裴晟看完，下意识看向陆星川。

陆星川举起手：“不是我做的，我要是想对付他，早在两个月前把他送进去了。”

裴晟问她：“这些事是真的吗？”

陆一萌摇摇头：“以时曜的性格，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即便出轨，也是那些女艺人主动贴上来，以为自己能成为时太太。

要是真被胁迫，段子梨也不会来和她说那些话。

裴晟眸色有些黯淡：“既然没做，就没必要担心。”

陆一萌没察觉到他的情绪，接过吉他，试了试音色，欣喜看向裴晟。

“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弹给你听。”

裴晟点点头：“公司还有事，我是趁午休时间过来的，晚上见。”

等裴晟走了，陆星川才开口。

“你怎么会觉得是裴晟做的？”

“陪你两个月，裴氏留下的事务他都处理不过来，怎么会抽空去对付时曜。”

陆一萌狠狠瞪他一眼：“还不是你说的等到十二点。”

消息传得很快，还没到晚上，网络上的时曜已经被妖魔化。

尽管公司已经公关，声明陆一萌没有死，在网友眼里也是杀人未遂。

京市警方就是在这时候发出通报，声称已经介入调查。

新闻直播中，好几个人在造梦楼下拉横幅，拉着警察要他们将杀人凶手缉拿归案。

时曜被堵在家里，助理陈锋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出来，也别看手机。

“时总，这事会不会是萌萌姐干的？”

时曜顿了半瞬，浑身血液冰凉。

“萌萌不会做这样的事。”

像是反驳，又像是自我安慰。

十年前，他敢用自己的全部保证，陆一萌不会做这样的事。

但是现在，他不确定了。

小陈看了看时曜的脸色，狠了狠心道。

“除了萌萌姐，还有谁这么恨您，又有本事压下造梦？”

论动机，论手段，陆家是最有可能的。

可无论如何，时曜都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紧握的拳头松开又握紧，半晌时曜才厉声道：“闭嘴。”

过往甜蜜的回忆历历在目。

刚出道也有全网黑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候有陆一萌陪在身边，再大的风浪都能过去。

她是特意选在这一天给他这份大礼的吗？

晚上七点，裴晟来陆家吃饭，唱完生日歌之后，陆一萌拉着他去阳台。

外面还下着雪，没飘进阳台，却还是冷。

陆一萌穿着皮草外套，长裙随意地搭在地上，抱着吉他给裴晟唱歌。

星空，雪花，飘扬的长发和悠扬的音乐，这些都抵不上陆一萌倾诉爱意的眸子。

一曲唱完，陆一萌才发现裴晟的眼睛有些红。

“阿晟？”

直到陆一萌出声喊他，裴晟这才回过神来，怔怔看着陆一萌：“歌很好听。”

陆一萌走进来，把带着寒意的皮草脱了，又倒了两杯红酒。

白皙的皮肤，鲜红的红酒和唇，一下下鼓动着裴晟的心脏。

他试图平复心跳，告诉自己不要再自作多情，安分守己做好“裴哥哥”。

可下一秒，陆一萌却搂着他的脖颈说：“我只给时曜和你写过歌。”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裴晟的心脏跳得更快了。

要是还不理解陆一萌话中的意思，就白活这三十多年了。

他没去拿陆一萌给他倒的酒，任由陆一萌的呼吸痒痒地扫在锁骨上，喉咙有些发紧。

“萌萌，我可以亲你吗？”

陆一萌把酒放下，搂着他的脖颈，轻轻闭上眼。

窗外的雪簌簌下着，裴晟搂着陆一萌纤细的腰肢，落下一个吻。

第二十四章

半晌，陆一萌的脸染上潮红，眼睫轻颤，缓缓睁开眼。

四目相对，她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在学校里陆星川和裴晟一直是话题中心的风云人物。

那样的星眸剑眉，看她的时候情意几乎溢出来。

谁会不为这样的裴晟心动？

“萌萌，你和阿晟还要在上面多久？下来吃蛋糕了！”

陆母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裴晟这才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转而和她十指相扣。

从楼梯上下来，陆母惊讶地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随即笑道。

“兜兜转转还是阿晟，过几天我就去和裴家商量婚事。”

陆星川也笑：“妈，阿晟难得谈一次恋爱，别这么快就推到婚事，让两人多享受享受恋爱的乐趣。”

四个人吃了蛋糕，直到夜深，裴晟才回去。

陆一萌哼着歌去洗澡，整颗心都是甜的。

这时，手机响了。

陆一萌犹豫半瞬，还是接了电话。

“时曜，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打给我，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完。”

时曜坐在沙发上，酒柜里的威士忌全都被拿出来，大半进了他的肚子。

因为吃药，他已经很久没喝酒了。

可今天不一样。

他转了很久的佛珠，又去书房抄了几章佛经，心中还是无比烦闷。

窗外的雪很冷，月光也很冷，可都没有陈锋的那一番话冷。

他甚至觉得窗外下得不是雪，而是玻璃碴，一片片，把五脏六腑都划得鲜血淋漓。

陈锋告诉他现在最好别开手机，他没管，在喝了大半的威士忌之后毅然决然地打开手机，关掉那些胡言秽语的辱骂，给陆一萌拨去电话。

没想到只等到这么冷冰冰的一句话。

时曜又喝了一口酒：“陆一萌，生日快乐。”

他其实没想到自己会把这句话作为开场白。

他知道今天是陆一萌的生日，可那又怎样？

她再也不会想着和她分享生日的喜悦，甚至专门挑在这一天送他上热搜。

但听到陆一萌的声音，那些抄的佛经仿佛又在此时发挥了作用。

什么贪嗔痴，全都被抛在了脑后。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想去恨陆一萌，一点都不想。

他们之间温情的时光少得可怜，他不想再去破坏了。

陆一萌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你不打电话给我，我会更快乐。”

电话那头顿了一瞬，才听见时曜说：“陆一萌，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自从有了名气之后，陆一萌就很少听见时曜这样很轻的，卑微的语气。

要是她是两个月前的陆一萌，肯定会心软原谅。

可现在，她脑海中只浮现出裴晟吻她时动情的面容。

“别再打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