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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程若雯和傅舟婷都会挺身而出，保护他，赶跑那些小孩。

傅舟婷明明知道这件事是他内心处最隐秘，最痛苦的存在。

如今却毫不留情，像那些人一样，将这把锋利的刀戳向了他。

程序彬身子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当年明明说，相信我父亲的！”

傅舟婷看着他破碎痛苦的模样，不知为何，敛了眸子，沉默下来。

局长看着这一幕，声音严肃：“你们两个先出去，程若雯的处罚，我会仔细斟酌。”

两人出了办公室。

傅舟婷没有和程序彬说话的意思，准备直接离开。

程序彬忍不住拦住了她：“傅舟婷，这些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们家，从没有……相信过我父亲不是叛徒？”

傅舟婷听着他质问的般的语气，语气更冷：“重要吗？我说的不过是事实而已，连你母亲都没能证明你父亲的清白，你还在执着什么？”

说完，她不再管程序彬煞白的脸色，径直离开。

这一天下来，程序彬的心都是紧绷的。

冬日里的夜总是来临的特别快，临近下班时，天空已然漆黑。

程序彬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家。

他姐姐还在关禁闭，家里显得有几分冷清。

从前，他们一家四口在一起，家里很热闹。

每天晚上，他会和姐姐坐在沙发上等爸妈回家。

后来，只剩下他和姐姐，再也等不回爸妈了。

现在，变成他独自一个人，等着姐姐。

他看着这虽然破败，但依旧整洁干净的房子，只觉得空洞而寂寥。

程序彬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硝烟弥漫，枪声四起，程若雯身着笔挺的警服毅然决然地穿梭在混乱中。

忽然她身形一颤，缓缓倒下，鲜血在她的身后蔓延开来。

程若雯看着他，染血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阿彬，保护好自己。”

他拼命奔跑过去，想要接住程若雯，却只抓到了一片虚空。

程序彬猛的惊醒，脸上满是泪痕，梦中恐惧的余韵还未消散。

一整晚，他都在恐惧和不安中煎熬，不敢再入睡，害怕再次陷入那样可怕的梦里。

翌日，程序彬来到警局，刚到办公室门口，里面就传来了声音。

“傅队，骆城可是那帮DF的老窝，程若雯被紧急调去那边执行任务，这个任务危险重重，九死一生，真的不告诉程序彬吗？”

程序彬脚步一顿，脸色瞬间煞白。

下一秒，傅舟婷冷淡的声音响起：“不用。”

“生，是程若雯为警局争光！死，也算是她为她那个叛徒父亲赎罪了！”

第5章

这一刻，周围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不见。

傅舟婷的话和昨晚在梦里姐姐倒下的身影，反复交叉在程序彬脑海里回荡。

从脚底升起的寒意，一点点凝聚，要将他侵蚀入骨。

程序彬攥紧了手指推门进去，看向傅舟婷：“傅舟婷，我父亲不是叛徒！”

“他曾经为警局拿过那么多荣耀，审判结果没下来前，我不允许你说他是叛徒！”

傅舟婷看着他，眸色翻滚，嗓音冷淡：“程勇光背叛组织一案，调查组已经掌握新的线索。”

“希望真相大白那天，你还能对着那些因为你父亲死去的英雄家属说出这些话！”

程序彬的心瞬间收紧。

半响，他颤抖出声：“我也期待真相大白的那天，相信一定会还我父亲一个清白。”

周围的人一片沉默。

傅舟婷眸色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程序彬的心脏好像被闷闷捶了一拳，让人难以呼吸。

和小时候一样，没人相信他父亲不是叛徒。

只是，这次没有姐姐和傅舟婷站在他的身边。

程序彬嗓音涩然，转身问其他同事：“我姐什么时候出发的？”

他知道即使再危险，这也是一名警察的使命和责任，这是从小父亲就教会他的道理。

只是他还没和姐姐好好道个别……

一名同事走上前安慰他：“昨天半夜紧急下的任务。你也别担心，程队身手敏锐，一定能完成任务平安归来。”

程序彬努力挤出一抹笑，点头：“嗯，我姐一定会平安归队的。”

回到工位上，程序彬拿出这些年收集起来的资料。

还有一些是母亲之前留下的。

上面的照片很零散，最让程序彬不解的是有一张照片上，父亲端着一杯酒，脸上挂着笑。

他端起酒杯那只手上，尾指的方向偏了很多。

父亲以前教过他怎么在各种情况下，传递一些信息。

程序彬猜测照片中的父亲可能在传递什么信息，只是指向的位置，却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图案。

他也查过这个图案，并没有什么收获。

难道真的是他理解错了？

回到家时，程序彬跪在父母的遗像前上香。

“爸妈，姐姐去执行一个很危险的任务了，请你们在天之灵，一定保佑她平安归来。”

程序彬陪着父母说了很多的话。

忽然，他脑海里想过了什么，瞬间瞪大了眼睛。

那个图案！

他当初在整理母亲遗物的时候，在母亲的日记本里看到过！

程序彬迅速起身，准备去到阁楼找出母亲的遗物，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转身，打开门见来人是傅舟婷时，他有些许怔愣。

傅舟婷一身藏蓝色的警服，面容冷峻：“程序彬，关于你父亲的案子，调查组最新结果出来了！”

“你父亲程勇光在执行任务中，多次出卖警局，为YS集团传递情报，严重违背组织纪律职责和使命！证据确凿！叛变属实！”

程序彬脑海中轰的一声，他不相信，突然想到那个图案。

“舟婷，我父亲绝对不可能是叛徒，我有线索，你等我，我去拿给你……”

可他还没转身，就见傅舟婷拿出了一张盖了章的通缉令——

第6章

“不惜任何代价，全城通缉警队叛徒程勇光！”

那上面黑色的字刺得程序彬心脏倒塌，几乎快要承受不住。

他眼眶发烫，连说出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

傅舟婷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另外，程勇光的所有荣誉都将被收回，作为叛徒的子女，你更没有资格穿上这身警服！”

8岁时，程序彬因父亲没有按时回来陪他生闷气，父亲回来后抱着他哄着。

“序彬，当爸爸穿上这身制服时，就必须要履行它的责任，希望你长大后能理解爸爸的选择。”

他至今还记得父亲脸上自豪的笑，可现在他的父亲这一生所有的荣耀都被收回。

傅舟婷没有给他缓和的时间，神色寂冷：“程序彬，请你配合！”

程序彬闭了闭眼睛，片刻后睁开。

他往父亲的房间走去，每一步几乎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程序彬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承载着父亲冲锋陷阵，汗水和鲜血换来的荣誉徽章，被傅舟婷放进密封袋。

他身体微微颤抖，眼眶泛了红。

在傅舟婷离开前，程序彬忍不住出声：“傅舟婷，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说，我父亲是你最崇拜的人。”

傅舟婷脚步停下，转过头，声音冰冷：“我不会崇拜一个警队的耻辱。”

这番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双腿忽然失去了力气，跌坐在地上，泪水潸然落下。

许久后，程序彬还是去了警局。

他要亲眼看一下那些证据。

来到调查组部门，得到上级部门的允许后，调查组的警员给了他一份复印文件。

程序彬打开文件，里面的确记载了很多父亲脸带笑意的和犯罪分子亲密的接触的过程，以及照片。

可还是不信，照片可以PS，口供也可以作假的。

他相信父亲绝对不会背叛组织！

调查组警员对他说：“资料都在这，其中还有几名新逮捕的的罪犯，在和林医生聊天时透露的信息。”

林宇超？

程序彬神色翻涌：“我可以见一下被抓的罪犯吗？”

调查组警员有些为难：“我需要请示一下上级。”

片刻后，调查组警员对他道：“可以，我带你过去。”

见过那几名罪犯后，程序彬总觉得他们说的话统一度太高。

三个人视角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重复性的画面？

想到这里，程序彬去找了林宇超。

他开门见山：“林医生，关于那几名罪犯指认程勇光一案，我有一些疑虑，那三名罪犯说的话重复度太高，可能是提前统一好的口径。”

林宇超看向他，声音淡然：“程警官，我知道你对你父亲是警队叛徒的事很难接受，但这是事实，请你相信我的专业水平。”

程序彬还想再说什么时，一道冷厉的声音传来：“程序彬，不要因为你的私人感情耽误宇超的工作！”

程序彬转过身去就看见脸色冷沉的傅舟婷。

她不动声色地护在林宇超身前，这样防备的姿态，让程序彬平静的心脏一疼。

曾几何时，傅舟婷也是这样护着他的，但他很快就调整好情绪。

“我没有因为私人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