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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段成景的眼睛眯了起来，不善地看向任北谦。

任北谦不在意他的眼神，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是她之前的丈夫，对吗？”

段成景的手紧紧攥成拳：“是。”

任北谦嗤笑：“我藏了她三年了，原本以为你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没想到你居然会来岩函。”

段成景垂眸，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我会带她回去的。”

他的语气里满含着坚定，可任北谦并不会觉得他能做到。

任北谦戏谑开口：“你觉得，可能吗？”

“且不说小然。你觉得小如那孩子会心甘情愿回青篱吗？”

段成景的话被噎住，想起小如对他的抗拒，心口不觉传来一阵刺痛。

任北谦接着说道：“三年前她们母女跳河，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小然现在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她在岩函过得很好。”

“你非要再让她回到那个让她们伤心的地方吗？”

任北谦的话字字扎心，段成景无力反驳。

一时之间，办公室陷入了沉静。

忽然间，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任北谦抬手接了起来：“老师？我是小如爸爸，我马上过去。”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焦急，段成景听到小如的名字时心也悬了起来。

段成景急道：“小如怎么了？”

任北谦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不耐道：“不关你的事。”

说着他便匆匆离开，段成景压着心底的怒气跟了出去。

老师办公室内，小如和另一个小男孩站在办公桌前，小男孩的妈妈没好气地看着小如。

她阴阳怪气地说：“老师，我们家虎子可是独苗，让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打坏了可怎么办，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

小如眼里的泪倔强地不肯落下，强忍着哭腔：“我没有！是他先骂我的！”

虎子妈妈一听表情瞬间狰狞起来：“骂两句怎么了！能少块肉啊，骂你两句你就能动手了！野种就是野种。”

老师有些招架不住，扶了扶眼镜安抚着：“虎子妈妈，别这么说孩子……”

虎子妈妈拍着桌子喊着：“怎么了我说错了吗！她都把我们家虎子脸都抓花了！”

小如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任北谦一下车就跑上来，缓了几口气才敲门进来。

刚才虎子妈妈的话一字不落地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他脸瞬阴沉了下来，就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小如听见声音回头看过去，看见任北谦的那一瞬间眼泪才落了下来。

她的泪水一滴滴像是砸在任北谦的心上。

小如哽咽喊着他：“爸爸……”

任北谦眼中流露出心疼的情绪，他走过去蹲在小如身前为她擦去脸上的眼泪。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不哭，爸爸来了，咱不怕。”

小如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抓着任北谦的手，门外的段成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任北谦看都没看虎子妈妈一眼，同老师说道：“老师，请问我家孩子是犯了什么错吗？”

老师见他刚开始有些微微愣神，制服上的标志阶级很高。

听见任北谦的声音老师才回过神来：“小如爸爸，是这样的，小如今天跟班里的同学起了争执打起来了，所以就让您来了一趟，不知道有没有耽误您工作？”

任北谦摇头：“孩子的事情更重要，我家孩子向来是温顺懂事的，如果她动手打人，那肯定是对方先招惹的她。”

虎子妈妈闻言马上反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看看那你家孩子给我们虎子打成什么样了都！”

任北谦冷冷地瞥了一眼，虎子妈妈被震慑的噤了声。

而后他低头摸着小如的头，轻声问：“小如，为什么今天要打人？”

小如吸了吸鼻子：“是他先说我是个小野种，然后让其他人不准跟我玩，还说……”

任北谦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还说什么了？”

小如红着眼看着任北谦：“还说我没有爸爸，说妈妈不干净……”

说着小如的声音又有些颤抖，任北谦心底的怒气愈发重了。

他眼神犀利地看向那对母子，冷声开口：“道歉。”

虎子妈妈眼神躲闪：“凭什么，是她……”

“我说道歉听不懂吗！”

任北谦一声低吼打断了她的话：“难不成，你们一家想滚出岩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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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任北谦，包括段成景。

民生是他们这一行最维护的东西，不论好歹，不论善恶。

这种小孩子之间的矛盾根本就不用任北谦这么大动干戈，可他却还是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去压制对方的嚣张跋扈。

这如果传出去，任北谦必定会被上头人约谈，更严重的甚至会受到处罚。

这也正是为什么段成景当初会拒绝施嫣然提出离婚的原因。

虎子妈妈看着任北谦身上的制服，眼睛慌乱地乱瞟着。

最后还是拍了一下她儿子的脑袋：“小兔崽子还不快道歉！”

虎子只好瓮声瓮气地说了声对不起。

小如躲在任北谦身后没有理他。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任北谦牵着小如撞上了段成景。

小如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段成景看着她，歉疚地开口：“对不起。”

小如听到他的话，眼中有事泪光闪烁：“我不想说没关系。”

话落她拉了拉任北谦的手：“爸爸，我想快点回家。”

任北谦点了点头：“好。”

说罢两人就略过段成景渐渐走远。

段成景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小如跟着任北谦离开。

心中是说不上来的难受。

因为没有爸爸的这件事，小如在学校又吃了多少苦头呢？

这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施嫣然和小如就不会一直以来被别人直戳脊梁骨。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任北谦给足了她们底气。

若是在青篱，小如是断然不会反抗的，因为他每时每刻都在叮嘱她，让她不要在学校里惹事。

那些闲言碎语他不是不知道，可他却无动于衷。

段成景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是有多混账。

回了军区，任北谦带着小如回了办公室，他放下手里小如的书包：“小如，现在这里做功课，晚些再回去好吗？不然妈妈见你这么早回去肯定会担心的。”

小如乖巧地点了点头：“知道了爸爸。”

任北谦温和地笑笑，揉了揉她的发顶，而后便坐回办公桌看着公文。

小如就安静地坐在他对面写着作业，父女二人在一起的画面看起来温馨极了。

几天后，段成景还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我看着他坐在树下的长椅上魂不守舍的样子，即使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可我还是走到了段成景的面前。

我坐在他的身边，中间还空着一些距离。

段成景下意识坐直了起来，有些不敢看我。

我见他这个样子，只好轻声询问：“段营长，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段成景闻言抿了抿唇，低声开口：“我只是，想起从前，对我妻子和女儿的愧疚。”

我眉心一跳，脑海有片刻的混乱。

段成景见我没有说话，便问道：“我听任首长说，你发生意外后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