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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鹉指(陈云秀赵本沫)免费小说完整版阅读-(鹦鹉指)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时间: 2024-12-06 10:43:33  热度: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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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沫听了母亲这话,恰切她此刻的思想,抓着母亲的胳膊,连连点头道:“咩,我害怕,真像你说的梦死得生,他活过tຊ来了。”

  “昨天不该喊他,喊他做什么,何不让他死去,早盼着他死了,现在好了,死不了了!”云秀嘴里的话连自己也觉得过了,说完又露出愧疚的笑容。

  本沫并不责备母亲的口无择言,反觉出她话里的厚重。赵书记如今九十二岁,已是长寿,伺候到这时日,哪有不死的理,所有人不是正盼着么,倘若他长长久久的活着,岂不是父母亲活受罪孽。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副京腔调的歌声“才—饮—长—沙—水”!

  云秀叠声喊道:“哎呀,唱歌去了,更死不了了!”本沫心里做慌,赶忙走了过去,这一句也从凌老太的嘴里说出来。

  只见赵书记坐在轮椅上被推出了房,在客厅对着大门唱京调,一字一气,抑扬顿挫,时轻时重时缓时急,又唱:“又—食—武—昌—”声音又顿时跌落,说:“哎呀,唱不上来了,没有气了。”见本沫来,他运着气将“鱼”字脱出,高亢激昂。

  凌老太在房里骂道:“刚好些你偏要出来唱,不藏着命,生怕那小鬼忘记,把你捉去倒好。”

  所有人看着赵书记,赵书记没死,病后却一脸煞气,如此更像是他一世慈怀面目逝去了,连同所有人如同他死了一遭,病时已把他这一世的长情忆往悉数用尽,待他反平常心。

  一旁三个女儿劝道:“你随他唱!能吃就吃,能唱就唱!”本沫看着三个姑姑你一言我一句,看赵书记唱歌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赵书记唱完笑着看周围,因问:“三妹赵敏慧哪里去了?”

  “她一大早看了你一眼,有事回家去了。”凌老太说。

  这时赵颖慧走到凌老太旁边,挽着她的胳膊说道:“咩,今日年二十四,我今日回家去。”

  院外车子正在启动,赵志慧见她火急火燎的收拾东西要走,心里也着了慌,连坐也坐不住了,也喊:“大姐,我坐你的车,我也是要走的。”

  本沫知道小姑从外市回到埠村,在赵书记身边照顾数十天,已实属难能可贵了。这几十年来,她和大姑一样,十几年二十年回来一次,这话有些讽刺,但转念一想,这一整年里她的丈夫和家公相继去世、家里一应事全扰在她的肩上,看着赵书记缓过来,着急回家的心都是能理解的。

  这边二姑送走大姑、小姑,也向凌老太辞别:“咩!我先下去了,家里过年前还要收拾。你有什么要的,打电话给我,我几步路就上来了。”

  凌老太看所有人纷纷离开赵家,离开赵书记,如同烫手山芋一般,脸色顿时变得黑沉,皱着眉说道:“难道我们是木魅山鬼,由你们一个个见了全走光了。”

  赵明慧见凌老太生气,赔笑道:“嘿!不是!我们有自己的家,年底了,有各种各样的事要办。”

  赵荣芝横了凌老太一眼,说道:“二姐,你走,我都能理解,这里我会担好责任,你别听信娘,她是存心难为你。”一面说一面推着她往外走。

  本沫看着二姑的背影,只觉那悠长的黑辫子在风中飘起来,她的脚步也飞起来了。

  凌老太拿眼紧盯着荣芝,两颗黑豆似的小眼睛愣直的看半天,像赵书记那般凶煞,仿佛看着的是一个千古罪人,她一边往房走一边还对荣芝狠眼,门哐啷一声,把自己关进了黑洞里。

  这一声巨响,把路过的云秀吓得踉跄,骂道:“啊呀……将门哐得做鬼叫。”云秀怒盯着那木门看了半久,久久不能回转神来,她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人到了将死的暮年,不改恶从善,哪来的烈性较量,因而走一步啐一步,无穷无尽的忿恨。

  赵荣芝心里叫苦不迭,凌老太这样无故摔门打凳震摄他,这比他受尽小人,受尽轻蔑还要令他痛苦。在他心里两老的烈性比他身上的烂疮还要令他厌恶,可他每天还要看着她做尽鬼脸,每当这时他就巴不得他们马上死,死时想她活,活着盼她死。他宁愿死啊,宁肯先死啊!

  荣芝眼神淡漠,从大厅走到院里,他站在门口朝着姊妹离去的方向看去,所有人都能逃脱离去,唯独他不能,尽管他尽责赡养父母,拼命为这个家卖命,在两老眼里这一切就是应当的。

  哪怕跪爬在他们脚底下当奴狗,任他们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仍得不到尊重的小丑,他像一个千古罪人,在父母前面赎罪,可凌老太顽劣得不肯领他的罪,她要折磨他,折磨这个家,这让他的罪孽感越来越深。

  他顺手拿帚扫地,自从院前坪地修建后,赵书记腿断后,他就负责洒扫庭除,本沫见父亲扫地,也跟着拿帚扫。

  院子里那棵樟树正在落樟树籽,哩哩啦啦落个没完,落在地上一脚一黑印,落在心中一黑一疙瘩,他要扫净地上的黑疙瘩。他扭头看了看身后,凌老太两颗黑豆似小眼睛还盯着他,从窗户里透出来眼色,使他负重,无论走到那里,那负重感全压在他身上,使他痛苦不堪。

  本沫抬起头看着父亲的脸,父亲脸上显露出从未见的哀伤和负重,从前生养六个孩子时,上学时,无米无油时,也从没见父亲如此的神色。

  她不禁暗自思忖:“如今父亲已年老仍要下苦力蛮干,这个家撑到现在全靠他一个人。凌老太那拿不到一分钱,女儿们的钱他一分不要,上有两老折磨他,下有两小不认他,这就是他深深的负重感。”

  只听父亲又长叹一声,她不由得也往后瞧了瞧,凌老太那仇恨似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父亲,透过玻璃涌出恶光,像是讨债似吃人的神色。此刻她的心如父亲一样,无法承受的压迫感。

  她一刻也不能待在凌老太的眼皮底下,那样会使她发癫发狂,她拿帚一丢,飞了似的跑进屋里。

  跑进门廊处她停住了脚,眼睛又望向父亲以及透过窗户看父亲的凌老太,他蛮力的还在扫,樟树籽还在不停落,落在地上一团黑,落在他心里也一团黑,仿佛看到他心间也在滴血。

  姑姑们走后,赵本逵上班,照顾赵书记、凌老太、以及上下家务全是云秀一个人,本沫帮着母亲打下手,赵书记不但能唱,而且顽健盛昔。一个寸步难移,一个痿人念起。

  凌老太常来找本沫帮忙,总是踱步来到她房间,先笑道:“你想喝粥么?我想洗一洗这副窗帘?”诸如此类,本沫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对凌老太半是出于道德,半是出于情义,做不到真正的善心好心,亦做不到狠的绝心。当看见她提着半桶水移动时,便帮她提到房里。亦或是帮她洗窗帘,她在一旁观说道:“幸儿几个女儿没一个随你们的娘,一个个做事认真,有井有条。”

  一日,区里党支部派救护车安排老党员体检,赵书记刚做完全身检查,本沫在一旁服侍他穿衣穿袜。

  她跪在地上,让其脚搭在她的腿上,双手端着他的脚,袜子由下而上套进去,顺着他的脚跟到小腿摸了摸,犹如一根生硬干木柴,斑斑点点。

  赵书记说:“还有一条棉裤。”她仍跪在地上,将他两腿伸进裤管里,他说:“莫急,莫急,待我站起来。”只见他双手扶将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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