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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丽媛亲眼看他发生了变化，只是因她提了林闻语。

她微微瞪大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意和不敢置信，“谢赫矜，你不会爱上林闻语了吧？”

客厅一片死寂，许久的沉默让萧丽媛脸上的假笑缓缓消失。

谢赫矜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转身抱着东西上楼。

留在原地的萧丽媛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露出了尖利的嘲笑：“谢赫矜你真可笑！”

可笑得让她觉得自己可悲。

谢赫矜怎么会爱上别人？他不是最爱她了吗？

明明是她先来的，她也赢过，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呢？

萧丽媛不停扣着指甲，眼里满满都是焦虑和怨恨。

楼上主卧。

谢赫矜才锁上门，不顾手中的东西掉落一地，沾污贵重的地毯，毫不犹豫把窗帘拉上遮蔽所有光线，滑落在地上有些发抖。

萧丽媛说的话不停在他脑海中回荡，像一句魔咒和梦魇，不断缠绕着他。

‘谢赫矜，你不会爱上林闻语了吧？’

怎么可能？他不会爱上林闻语！

他只是愧疚，愧疚这三年这样对待她，愧疚为什么没有早点知道她是那个人......

他情绪有些激动地喘着粗气，想要伸手拉扯自己的头发，却突然感受到手上脏污的触感，怔怔出神，心里酸涩的厉害。

门口掉落一地的东西，手上满是脏污的触觉，都在提醒他。

是他亲手把林闻语的东西捡了回来。

为什么不能扔掉？

为什么要捡回这些东西？

那件白色的连衣裙，是林闻语常穿的装扮，以前他看不见时她就喜欢跟他絮絮叨叨一些小事。

“奶奶又夸我穿这个裙子好看，像仙子一样，真希望你也能看看......”

那个粉色的小恐龙，是林父小时候送给她的礼物，被她保存得很好，一直干干净净放在床头。

“以前我就不喜欢别的小娃娃，只有这个小恐龙，别看他凶巴巴的眼睛，其实很可爱的......”

这些一件件东西从林闻语的话语转变为现实，谢赫矜在巷子里看到它们被丢在地上，曾经被人珍视的东西就这样变得脏污，心里痛得好像在滴血。

他毫不介意的把它们抱在怀里，即使身上昂贵的衣服都被染上污渍。

谢赫矜也没有觉得不适。

他浑浑噩噩坐在地上，被萧丽媛提问的话语还在脑海中占据着极大的位置，仿佛有什么东西埋藏在心底蠢蠢欲动。

谢赫矜拿起身侧握在手心一夜的结婚照，问自己。

你对林闻语到底是愧疚，还是爱？

第十九章

林闻语的东西里，没有一件是谢赫矜送的。

他对它们的记忆全来自于林闻语的述说，一件件充满着她的回忆和过去。

结婚三年，他什么也没有给林闻语带去，他把所有的冷漠刻薄表露得真真切切。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绝情的他，在林闻语身患绝症的时候，她也不愿意告诉她这件事，选择放弃治疗面对死亡？

谢赫矜眼睛干涩得通红，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痛苦得沉闷。

忽地想起什么，他打开手机找出谢家人调查林闻语行踪的文件，有些颤抖的点开B超报告。

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母体里，让谢赫矜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血色，颤抖的用手指攥紧胸口，却根本缓解不了剧烈的痛楚。

这是唯一一个与他有关的存在，最终留下的只剩冰冷无声的照片。

他痛苦得想要宣泄，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谢赫矜伸出颤抖的手描绘着自己的眼眶，低低的露出一抹苦笑。

林闻语，你是不是很恨我？

是啊，恨才是对的。

在他失明时，脾气十分暴躁，敏感之际又不愿接受别人的善意。

往死里倔强的他，一次次被家里的东西绊倒，又或是把什么东西打碎割伤身体。

很多次，听到声响的林闻语总是第一时间不厌其烦出现在他身边，帮他处理伤口，提醒他那个东西挪开了位置......

可是谢赫矜选择伤害她。

他不管不顾对她冷嘲热讽，明知道她个子不高来搀扶他也毫不受力，有时听到她处理摔碎的东西被扎伤手发出痛呼，也不闻不问。

谢赫矜偏要用高高在上的方式掩饰自己的自卑，毫不掩饰的成为他以前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回过神。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小恐龙。

谢赫矜伸手拿到面前静静的注视，眼神空洞无一物，心里充满了无尽的嘲弄和颓然，手指不自觉攥紧玩偶，用力得让它变形，指关节都因此泛白，却也无法宣泄心中的痛楚。

一夜难眠。

第二天，谢赫矜下楼。

萧丽媛却坐在昨天的沙发上，闻声而起。

“我需要一个答案，赫矜。”

谢赫矜脚步一顿，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

萧丽媛的心狠狠一坠，目光仅仅追随着眼前淡漠得平静的男人，不甘心的追问。

“为什么！”

谢赫矜眼皮掀起，漆黑的双眼什么情绪也没有，空洞的可怕：“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哪还有为什么一说？”

“我不信！”萧丽媛站起身目光灼灼看着他，满脸不甘：“现在你又说是错误了？那你怎么知道这样的选择才是对的？！”

“因为一开始就错了。”

谢赫矜笑了，眼里没有一丝笑意全是痛苦。

“你这么聪明，难道不明白我们之间从来就不是感情，只是利用。”

利用别的女人刺激林闻语，好让她离开自己，彻底烂在角落。

可是，林闻语却飞蛾扑火，把他拉出了地狱，让他在阳光下痛苦折磨......

萧丽媛脸色一白，看着男人眼里动摇的悔意，艰难地追问：“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当初是你让我留着我才没打掉的，你要负责！”

谢赫矜转过身，凉薄的声线比冰块还冷。

“孩子不是我的，你自己看着办。我最多补贴你一笔钱，然后我们就再无瓜葛。”

他的神情和声音都是许晴珃从未见过的冷漠无情。

半晌，她笑起来，笑声癫狂尖利，让谢赫矜皱起眉头。

笑了一会儿，萧丽媛讥讽地看向他，声线变得刺耳尖锐。

“谢赫矜，早知道你是这么绝情的一个人，喜欢的时候就哄着，不喜欢的时候比谁都撇的干净。”

她眼神蓦地变得恶毒，语言如刀刃一般锋利。

“当初你对林闻语也是这样无情的吧？怪不得她宁愿去死也不告诉你任何事！”

第二十章

谢赫矜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凌厉的双眸狠狠扎在她身上，仿佛想用眼神杀了她。

“既然你这么想滚，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萧丽媛也不想逼他太紧，动也没动躺在沙发上自然地说：“行啊，钱呢？把钱打来。”

谢赫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拿出手机给她拨了500w。

留下一句话就要转身离开。

“拿了钱就滚！”

看着男人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萧丽媛的心狠狠揪起，说不痛是假的。

她喉间一涩，最后问了他一句话。

“赫矜，你曾经爱过我的，对吗？”

谢赫矜脚步一顿，微微侧头露出一抹嘲意。

“在你离开我以前，也许是爱吧。”

萧丽媛哑然语塞，看着他离开以后空荡的客厅，脸上一半悲伤一般自嘲。

她有些后悔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