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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周，快给顾董换杯茶啊，人家都等那么久了！”

　　“啊，哦好的，不好意思啊……顾董。”

　　警员连忙退了出去。

　　问询室静了下来，梁处没有迂回，直接切入正题：

　　“顾董，事情呢，小周已经跟我汇报过了，市里很重视你说的情况。”

　　从他赶来的速度看，这话不假。

　　全面铺设路段监控系统的项目才刚刚解禁，像小周这样的警员甚至还没有得知，能明白顾念晴所指并立刻做出反应的，只会是本市投入运行的试点项目的负责人。

　　而能担起这个责任的，起码得是市局里的处级以上干部。

　　这从梁处长白色的警服上也能得到佐证。

　　顾念晴正要接话，梁处长立刻摆手道：

　　“顾董，这事儿呢，我们也商量了一下，大概想用这样的路子解决：博文呢，没什么问题，你该发就发，都没问题。”

　　顾念晴“嗯”了一声，却没有立刻就将内容发出去，依然看着他。

　　梁处长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是没法含混过去了。

　　“但是让派出所表态这事儿……不太符合规定。啊但是！”

　　他见顾念晴毫不掩饰就沉了脸，赶紧补充道：

　　“那些个胡言乱语危言耸听的现象，我们已经着手处理了！网安部门的同事已经联系了运营商，要求他们清理不实信息，维护网络环境的清洁，也会让您的公司，不再被这些不实信息带起的舆论攻击。”

　　“唉，梁处长。”

　　顾念晴叹了口气。

　　“想来您对项目中标企业秦氏也是很了解的。秦复是我的丈夫，项目解禁后，他第一时间就和我这个技术供应商分享了好消息。”

　　梁处长始终没有把项目的事情拿出来说，顾念晴偏不让他如愿。

　　果然，提起秦复后，梁处长的神色凝重不少。

　　“原本吧，我完全可以在问询结束后离开，随便发两张带着定位的自拍，让我被拘留的谣言不攻自破。还有，秦氏与顾氏的绑定，必然也会为我做出澄清。您觉得，到那一步，什么样的证据，最能击垮针对顾氏的谣言？”

　　梁处长滞了一下。

　　他有些尴尬，回头喊道：“小周！怎么冲个茶那么久？”

　　问询室的门立刻被推开，警员立刻走了进来。

　　他并不是摸鱼去了，只是问询室里隐约传出来的谈话内容让他根本找不到敲门进去的时机。

　　顾念晴美滋滋地喝了一口新茶。

　　陶瓷的杯子喝起来和刚才的一次性纸杯，果然差别很大。

　　小周脚底抹油般又出去了。

　　她放下杯子，在桌上叩出轻响。

　　“没错，就是您想的那样，秦氏会公布项目的技术提供者，也就是顾氏。而没有得到官方背书的顾氏，在这个动荡的节骨眼儿，摇身一变成为重点项目的关联方，您觉得，陆氏的水军是会见好就收闭嘴删帖，还是加大力度让冲突和流量来得更激烈一些？tຊ”

　　梁处抽了张纸巾抹汗：“顾董，现在也还没证据说谣言就是陆氏放的。”

　　“用证据说话是你们警方的事情，我是个商人，我只需要抓住与我的公司利益相冲突的对手。”

　　梁科无法反驳。

　　顾念晴继续道：“现在官方不愿表态，等秦氏公布顾氏与项目的关联后，舆论不仅会攻击顾氏，更会牵扯到官方，要求换人。到那时，你们是想把现阶段的进度推倒重来换一个形象干净的技术方，然后把大量的时间花费在设备拆除和技术专利的扯皮上呢，还是发一条新的通告，被迫为顾氏正名呢？”

　　……哪一种都会让官方的公信力受到伤害啊！

　　这就是梁处长不愿意松口的原因。

　　一旦官方下场站队，这事情的性质就变复杂了。

　　能让这些商家自己相互消化解决，才是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但顾念晴所说的，他无法否认。

　　——说到底，还是下面的人做事太不谨慎！顾氏这样的庞然大物，又是官方重点项目的关联方，怎么能说传唤就传唤人家的当家人呢？不等调查到最后，一切都板上钉钉，都不该惊动顾念晴啊！而不管在哪一个环节，只要能查证顾念晴的清白，都该大小事全部压下来，不让她扯进来才对！

　　当然梁处长也知道经办的想法。

　　陆氏毕竟是当地老牌企业了，他们的诉求得到重视，并不奇怪。

　　可问题是，现在诉求应当被重视的对象，已经换了啊！

　　……这顾念晴也真是的，怎么就那么好说话呢？

　　他望着觉悟超高的良好市民，心里觉得好累。

　　没错，现在让官方受影响最小的，反而是顾念晴的方案。

　　她甚至不要求出通告，只需要几个点赞，如果这样的诉求都被拒绝，那就太让人寒心——

　　不对，她从一开始，就是冲逼着官方表态来的！

　　她对自己的清白有绝对的信心，所以她敢以身入局来索取官方的背书！

　　……是他们被利用了啊。

第179章全胜姿态

　　两个小时后，顾念晴的高跟鞋踏出轻快的节奏，走出了派出所。

　　梁处长亲自送她出来。

　　秦复的加长版迈巴赫再次停在路边。

　　梁处长一看身高腿长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本就有些勉强的笑容更是多了几分无奈。

　　暴力执法机关不管是面对民众还是其他政府部门，向来是强势的那方。今天却因为项目的问题，不得不对企业低头妥协，这种被动的局面让他很不适应。

　　但妥协归妥协，顾念晴的态度一直非常好，甚至可以说把姿态摆得很低，他实在是挑不出错来。

　　低姿态却掌握主动权，这种路数对梁处长来说就更陌生了。

　　他看着片刻前还用软刀子把自己戳的全是内伤的顾念晴，此时像只乖顺的兔子一样，依偎在秦复怀里，红着眼眶什么都不说，却又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梁处长：……

　　只能说，陆氏输在她手里，不冤。

　　没看她之前说的嘛，一般人想当她对手，她还看不上，连对付的心思都懒得花。

　　秦复毫不顾忌有观众在场，心疼地亲着妻子的额头：“没事了，念念，都过去了。”

　　梁处长：她是过去了，有人过不去了啊！

　　不过既然已经做出决定，黏黏糊糊地反悔也没意思，再说了，今天的事情，本就是陆氏不甘心，做出最后的攀咬，顾念晴坐得端行得正，要洗清泼在身上的脏水不过是时间问题，只不过，她不是吃亏往肚里吞的包子，反击来得又快又准。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次的苦果，陆氏必须自己吃了。

　　又简单地客套了两句，梁处长把秦顾夫妇送上了车。

　　他看着黑色轿车消失在道路尽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已经有多少年，他没有感受到这样被挟制的憋屈了。

　　明明顾念晴一直温声软语，一句重话都没有说，他还是感受到了压力。

　　返身走回派出所，梁处长望着已经等在一旁的所长和传唤负责顾念晴的警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马上开会，对这次冒进行为做出检讨！”

　　——

　　坐上车，顾念晴眼中泪意顿时一收，秦复准备递湿纸巾的手停在半空中。

　　顾念晴笑笑，搂过他在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便打开手机开始部署。

　　那条博文在派出所时已经发出去了，带着定位，现在派出所的官号已经如约给她点了赞。

　　网安部门也很给力，直接给运营商施压，不留半点余地。

　　协调好后，与顾念晴相关的负面话题热度骤降，几分钟之内话题纷纷被炸，连那些用谐音或者隐喻的关联话题也没逃过。

　　舆论的潮水在变得汹涌而不可控之前，就被宏观的大手调控抹消，骤然退去，嗅觉灵敏的水军们立刻意识到官方下场，纷纷删帖跑路。

　　时间，裸泳的只剩下了陆氏。

　　陆母毕竟没管理过企业，拿到陆氏的官博号更多的也是用来做情绪输出，又因为语言问题，她在评论区和网友激情对线，还颇有沟通障碍，导致攻击力下降了九成。

　　而水军退场后，陆母虽然发现了情况有变，可她不甘心啊！

　　这是搞臭顾念晴的最后的机会了！

　　其实这样的局势，在专业的公关团队眼里就跟小儿科的数学题一样简单，绝对不会犯错。但现在陆氏基本上是已经停转了，员工们辞职的辞职，仲裁的仲裁，找下家的找下家，没人有心思去管陆夫人要做什么。

　　否则官博号也不会落到她手里了。

　　总之，各种原因之下，陆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