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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却久久没有说话，只有周身威压盛放。

半晌，他沉沉开口：“龙族后人？”

“视两族婚约为废纸，辜负真心，身为战神却为了一个女人擅离职守，险些害死自己的同僚破除魔界封印，让三界陷如水火，你有什么资格自称龙族后人？”

说完，不再管愣怔的闻阙，放声道：“本尊刚醒，还需要闭关调理。”

“在此期间，谁要是为难桑晚仙子，就是与本尊为敌。”

说完，他便化作金龙离开。

桑晚低着头，只觉一道温和的灵力注入体内。

抬手，右手无名指被寄了一根红线。

是神尊给自己的。

婚礼被这意外扰的一塌糊涂。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场婚礼还该不该继续。

桑晚主动起身：“既如此，我不打扰你们的婚礼了，先行告退。”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神尊，但也趁此机会不想跟闻阙再有纠缠。

要走，却被拦下。

闻阙质问道：“桑晚，你竟然真的去找神尊成婚？那我算什么？”

他说着，眼眶通红，像是受了莫大背叛。

桑晚只觉好笑。

“闻阙，你好意思质问我吗？”

她说着，却没有歇斯底里的反问，只是语气平淡地拉起裙摆。

“没有盖头，没有嫁衣，新郎身侧站着他人，这难道是我的婚礼吗？”

看着天边祥云仍是龙凤呈祥的图案，桑晚一挥手，让那凤凰散去，徒留孤零零的巨龙在空中盘旋。

吉兆散去，天边霞光消逝，天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

闻阙变了脸：“桑晚，你非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若依救了我的命，又是九天神女，让她逊色于你岂不是对不起她？”

“你就非要逼我做个背信弃义辜负真心之人吗？”

看他如此义正辞严，桑晚笑了。

却不是自嘲的苦笑，只是讥讽，像是看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你口口声声说着不能辜负她的真心，那我呢？”

“她的真心就是真心，我对你的情谊和真心就是草芥吗？”

“柳若依是救了你的命。”

“但在我心中，你把她带回来的那一刻，我喜欢的那个闻阙就已经死了！”

第10章

桑晚说完便不再停留，甩袖离开。

只留下闻阙错愕愣在原地。

心中，却因方才tຊ的话，阵阵海浪涌起。

似要在他的心中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见闻阙还呆呆望着桑晚离开的方向，柳若依心中暗道不好，连忙上前。

“殿下，你不要怪桑晚姐姐，都是我的错，是我破坏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若依就知道，自己终究是多余的那个。”

“只希望若有来生，我能比旁人先认识殿下，或许只有那样才不会遭人非议。”

她哭得梨花带雨，画着新娘妆娇艳欲滴更惹人怜惜。

如从前般，以为闻阙会心疼地安慰自己，将桑晚的事甩到九霄云外。

却不料对方只是愣怔听着，抚开自己挽住他的手。

“今日神尊回归是大事，婚礼先取消吧。”

闻阙说着，只觉瞬间失了浑身力气，失神离开。

脑中却不断响起桑晚的话。

背叛……她的真心……

是自己的背叛吗……

无意识走着，再抬头，却发现自己来到了瑶光殿。

想进去，却被一道结界拦在外面。

闻阙不由蹙眉。

每位仙君仙子的寝殿都设有结界，除非主人同意外人不能进入。

瑶光殿的结界从前从不拦他。

可现在，却进不去了。

失神站着，只听桑晚的声音冷冷传来“战神殿下又来做什么？瑶光殿不欢迎外人。”

决绝不带一丝温度的话如冰锥般狠扎在心底，刺得一痛。

闻阙哽声反问：“外人？在你眼里，我是外人吗？”

里面不再回应。

像是默认，又像是不愿与他纠缠。

心一点点落下，像是被棉花塞满，堵的厉害。

闻阙还是离开。

回到战神殿，看着寝殿中琳琅满目的东西，忽然有些陌生。

墙上的字画是柳若依从凡间带来的，桌上的瓷瓶是柳若依亲手做的，就连那只草编的小玩意，都是柳若依随手编的。

全是柳若依的东西，他每一样都记得。

可明明，在更久以前，这里应该全是和桑晚的点点滴滴。

为什么全都不见了？

闻阙将一个洒扫仙婢叫进来：“桑晚留下的那些东西呢？”

仙婢战战兢兢地回应：“殿下，是若依仙子说那些东西用不着了，才叫我们看着处理了……”

“混账！”

闻阙怒极，一掌拍在桌子上，瞬间出现稀碎的裂痕。

“未经我允许，谁准你们动的，给我滚出去！”

说着，他着急翻找，碰倒一个落了尘的柜子，一枚戒指滚落在地。

是桑晚曾给他的定情戒指。

“闻阙，这戒指的材质很特殊，我融了凤羽进去，这块宝石能直接反映我的心情。”

“我越爱你，这戒指便越漂亮，所以你要一直让我爱你。”

说这话时，戒指上的宝石闪烁着莹莹的光，就连漫天皓月星辰都比不过。

他当即就将戒指带上：“放心，我会让它一直漂亮。”

可现在，这戒指不光暗淡，上面宝石都已经裂开。

心也随着这道裂缝重重一痛。

闻阙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珍之而重的东西。

第11章

神尊虽然在扶灼殿闭关修炼，但因为这原因，已经疏远的仙友们还是对桑晚热络起来。

一时间，邀约不断。

可桑晚却拒绝了所有人，独自下凡来到人间。

在青州一座不知名的山上，有一座墓孤零零立着。

上面刻着一行字——“爱徒悬玉之墓。”

桑晚从人间的镇上买了香炉，又买了好些悬玉爱吃的点心，在墓前摆放整齐。

闻阙却忽然出现，猩红着眼。

“你就这么放不下他吗？”

“为了一个凡人，你要恨我一辈子吗？”

不理会这咄咄逼人的话，桑晚将香炉里的香点燃，又将人间贡品摆放整齐。

“悬玉是我唯一的徒弟，我曾答应了会护他周全。”

可现在却失约了。

明明她朝悬玉伸出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现在，周围光景不变，面前却只剩下一座孤坟。

心中有闷闷的情绪在撕扯着，桑晚双手合十。

“悬玉，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她绝不会让罪人逍遥法外。

承诺完，桑晚又咬破手指，已凤族心头血为引，替悬玉消除怨气。

“将一万功德赠予你，来世投个好胎平安顺遂，莫要再遇见我这样的灾星。”

这点微不足道的事，也算还了两人浅薄的师徒之情。

做完这一切，桑晚坐了许久，起身时，却见闻阙还没走。

他语气平缓了些，却带着幽怨。

“这般关心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若躺在这里的是我，你怕是看也不会来看一眼。”

‘微不足道’几个字听得桑晚隐隐不耐。

是不是出了他这高贵的龙族，其他人都是微不足道的？

张了张嘴又放弃，桑晚讽刺一笑。

“你怎么知道躺在这里的不是你？”

闻阙一愣，尚不等他问清是什么意思，就见桑晚从墓碑的机关中取出一只盒子。

她将盒子打开，从中取出一枚同心结。

是闻阙送给她的那枚同心结。

闻阙诧异：“同心结怎会在这里？”

桑晚勾唇讽笑：“自然是在这里的。”

“我将从前那不该有的喜欢连同这些物件，都一起葬了。”

闻阙愣住，只眼睁睁桑晚离开。

她催动传送阵，灵力却稀薄如空气，闻阙这才想起，她已经受伤很重了。

从前的伤不曾医治，新伤便又重叠。

闻阙心扎般地疼，想起自己有仅此一颗的玉髓丹在柳若依那里。

他连忙找过去。

可柳若依咬着唇：“闻阙，这是你答应了给我的，你怎么能再给别人……”

“从前桑晚什么都有，我却什么都没有……”

闻阙有些烦躁，看着柳若依富丽堂皇的寝殿，没好气开口“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柳若依愣，看着闻阙拿走玉髓丹，眸底划过狠戾。

“敢跟我抢男人，我要你死！”

……

第二日，凌霄殿。

桑晚刚刚到场，应付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寒暄，就见柳若依走了出来。

“禀告天帝，我昨日卜卦，算出一事。”

将众人目光都吸引过去，就见柳若依故作犹豫，忽然手朝桑晚的方向指来。

“桑晚仙子私通魔界，罪无可赦！”

第12章

“昨日我夜观天象，窥见一抹红光，红线隔天乃是血咒，我只能起卦。”

“卦象显示，前些时日被战神殿下斩杀在天牢的罪仙悬玉，与桑晚仙子乃是同道拍档。”

“罪仙悬玉私通魔族越狱叛逃乃是板上钉钉之事，桑晚仙子与她同道，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