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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脸上搧了两巴掌，低头道：“弟媳，这样你满意了吗？”

　　她打散了自己的头发，泪眼汪汪，“实在不行，我给你的狗偿命，行不行？求求你，别伤害安安。”

　　安安哭的更厉害了，帮她捂着脸，冲苏虔吼：“妈妈！音音婶白天刚受过惊吓，医生都说了要好好休息，你现在想逼死她吗？你是不是嫉妒爸爸对音音婶太好了？”

　　“安安......不要乱说。”沈音抽泣着。

　　小孩子就是好激怒，不让说的，说的更来劲：“难道不是吗？我早就觉得音音婶比妈妈好，就算......就算让音音婶当我妈妈，我也愿意！”

　　对面的苏虔，长舒一口气。

　　抬头的瞬间，一滴泪落下，有后悔却不恨。

　　她盯着安安极力维护沈音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

　　如果当初没有生下他就好了。

第8章

　　这时，裴宴回家了。

　　二楼的吵闹让佣人不敢轻易靠近。

　　裴宴看了眼表情奇怪的管家，脱下外套给他，自己往二楼走。

　　走到卧室门口，他瞧见沈音竟然对着一条狗下跪，勃然大怒。

　　“音音！带安安走。”他一字一顿。

　　沈音颤颤巍巍站起来，拽着他的胳膊，“阿宴，都是我的错，是我，都怪我，你骂我吧......”

　　裴宴扫了眼狗的尸体，他上楼的时候，已经听管家说了来龙去脉。

　　于是开口道：“你有什么错？”

　　她低下头，哭的厉害，“是我害死了年年，我不知道那条狗对你们那样重要。阿宴，我从小就怕狗......从前有你哥保护我，可是现在......我只能保护自己，却没想到......”

　　沈音哭的裴宴心软。

　　尤其听到她提起哥哥的事，缓和了口气，“你做的没错。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先带安安回房休息吧。”

　　“但是......但是......”沈音适时的抬起脸，刚才打的红印这会儿迎着光，看的格外明显。

　　裴宴明显紧张了，抓住她的两肩，“苏虔打你了？！”

　　沈音缓缓摇头。

　　“是妈妈想打我！”安安挺身而出，委屈的厉害，“妈妈竟然会为了一条狗打我，爸爸......妈妈不爱我了，我不要妈妈了......”

　　“安安！”裴宴厉声呵斥了他。

　　安安受了惊，立马闭嘴。

　　沈音捕捉到男人眼底快速闪过的情绪，开口：“是我自己打的。我怕虔虔生气......阿宴，只要虔虔能消气，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让我用性命去换年年，我也愿意。”

　　她抿唇，故作坚强，“这样一来，我也能早点见到你哥哥。阿宴......可是我又舍不得这个世界。”

　　“别说胡话。”裴宴满是心疼，声音柔和的哄着，“用人命换狗命，世界上哪儿有这样的事情，你也是关心则乱，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死了......”

　　他没把剩下的话说出来，但沈音却给他一记眼神。

　　想说的话都了然于心了。

　　“可是......”沈音回头看了眼还沉浸在悲伤中的苏虔，满是担忧，“虔虔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怎么啊，我该做点什么好？”

　　“不是你的错，你也不需要做什么。”裴宴再次给她坚定回答，“好了，我让管家收拾了客房，你带着安安去休息吧，白天你已经受到惊吓，晚上又出这种事，没人受得了，明天我再带你去医院检查。”

　　沈音“嗯”了声，牵起安安的手，一步三回头的下楼。

　　等两人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刚才的温和气氛荡然无存。

　　裴宴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声音冰冷：“就是一只狗，死了再买一只就行了，你至于吗？

　　“因为一条狗就刁难音音，伤害安安，苏虔，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个疯子，蛮横不讲理的疯子！”

　　苏虔心微颤，眼神空洞。

　　隔了很长时间才强撑着剧烈疼痛的身子，沙哑着嗓子开口，“裴宴，孩子教育不好是我们的问题，难道你一个成年人也分辨不了是非吗？”

第9章

　　苏虔眼眶一红。

　　“刚把团子带回家时，它很小很容易生病，毛都是稀疏的。你带着它来回奔波在各种宠物医院，才把它救下，养成现在这个模样。

　　“以前的裴总，也不会只把它当做一只无关紧要的狗，不会说死了再买一条。

　　“裴宴，人疯了，也得有个理由吧。”

　　裴宴好像被她的话击中，脸色骤然发白，躲闪着她的眼睛。

　　“那时候你说，年年被我们捡回来的日子就是它的生日。今天，原本是它的六岁生日。”苏虔任由眼泪洒落，“它或许今晚焦躁了点儿，为什么呢？以往年年的生日，我们甚至会空出一天时间，给它过生日。

　　“裴宴，你曾夸过年年很聪明，通人性，那你说年年去年的生日愿望，该不会许愿是今年生日被人打死吧？

　　“我忘了，它是狗，哪里会许愿？”

　　苏虔感觉有无数铁丝捆缠着心脏，勒得她喘不上气。

　　终于，她从裴宴眼底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愧疚。

　　“年年性子温顺，宠物医院的人说年年以前可能是导盲犬，裴宴，导盲犬咬人的概率有多大，你清楚吗？”苏虔哽咽着。

　　“她沈音要用多大力气，才能打死年年！”

　　多数人顶多砸晕，至少见血后都会收手。

　　可年年浑身是血，不敢想它是遭受了怎样的殴打。

　　气氛沉默几秒。

　　“可是年年已经死了。狗死不能复生，难道你还真的要让音音为了一只狗跪着赎罪吗？还是说，你想让她一命换一命？”

　　裴宴蹲下，想要接过年年的尸体，“好了，别闹了。我们可以再养一只跟团子一样的狗，重新培养感情。狗而已，多的是。”

　　“不用了，年年就是年年。”

　　苏虔躲开他，抱着年年走去了花园的梧桐树下。

　　年年以前最喜欢在树下跟她玩。

　　现在她也把年年埋葬在这里。

　　裴宴全程都沉默的站在她身后，看她拿来工具挖坑，又拿了件最爱的披肩点垫在里边。

　　安置好年年，她还在尸体上铺了层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