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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脸色苍白，眼底彻底没了往日的光彩。

　　从前沈星回总是很有活力，她就像是有花不完的精力，每天都会神采奕然地跟他聊天，分享各种有趣的事情。

　　但今天回去的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陆丛樟见她这幅样子，内心莫名腾升出几分不安。

　　到了大院门前，车刚停下，他开口解释：“杨幼薇是急性子，容易冲动。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回答，她真的会想不开去跳海。”

　　听到这话，沈星回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眼泪随之滚落了下来。

　　她瓮声瓮气道：“嗯，我知道了。”

　　陆丛樟看到她哭，心神猛地震荡一瞬。

　　“以后你生日，我都陪你私下过。我发誓再也不会发生同样的事，好吗？”

　　“以后再说吧。”沈星回回得漫不经心。

　　他们，没有以后了。

　　沈星回背对着陆丛樟擦干了脸上的泪。

　　其实今天她哭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陆丛樟，而是想到自己的父母从小把自己照顾的那么好，而自己如今却被一个外人伤害。

　　难怪爸爸离世后，还惦记着自己。

　　今天，陆丛樟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说爱杨幼薇。

　　她都没这么难过。

　　可听到陆丛樟的解释，他只在乎杨幼薇性子急，却丝毫不顾及自己这个妻子是否会难堪……

　　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所谓的尊严，对他不值一提。

　　回到房间。

　　沈星回正准备去洗漱休息。

　　陆丛樟忽地拿出一个被彩色礼品纸包着的礼盒递到她的面前。

　　“今年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沈星回却没有接。

　　兴许是出于愧疚，陆丛樟把盒子给她打开：“看看，喜欢吗？”

　　看着眼前这条红色的掐腰连衣裙。

　　沈星回一时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吐出两个字。

　　“谢谢。”

　　没有从她脸上看到一贯的欣喜，陆丛樟忍不住问：“是不是不喜欢这个款式？我明天重新买过再送来……”

　　“不用了，我只是有点累，想休息了。”沈星回出声打断道，她心底涌出从未有过的疲惫。

　　同样的裙子，同样的款式，同样的布料，同样的颜色。

　　陆丛樟前年给她送过，去年也给她送过，今年还是一样。

　　沈星回记得自己上辈子曾经看到过陆丛樟给杨幼薇买的礼物。

　　不管是生日，还是七夕节，又或者是不起眼的小纪念日……

　　都有礼物。

　　当下时兴的高跟皮鞋。

　　松下RF-B20的收音机。

　　还有托人从国外买回来的巧克力……

　　没有一件是重复的。

　　沈星回知道送礼物的心意不能用价格来衡量，可是陆丛樟连花心思为自己挑选不同的礼物都做不到。

　　有人说，女人在男人眼中是有不同价值的，他为你花费多少精力多少心思，就证明他有多爱你。

　　曾经，沈星回觉得感情是无价的。

　　直到看到陆丛樟的区别以待……

　　她才明白，有了对比，爱情自然就有了价格。

　　陆丛樟给初恋杨幼薇的是全部的投入，给自己的则是完全的敷衍，自己怎么敢相信他对自己有爱情？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定了蛋糕，晚饭我亲自下厨，给你过生日。”陆丛樟又说。

　　沈星回对他所说的，已经没有抱任何期望。

　　今天是四年来陆丛樟第一次下厨。

　　要是放在上辈子，沈星回见陆丛樟这么为自己忙前忙后，一定会很感动。

　　而现在的她，心里却木然得没有一丝波澜和触动。

　　几个小时后，陆丛樟才忙完，端着饭菜从厨房走出来。

　　“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西芹，就做了一道西芹清炒虾仁，尝尝。”

　　沈星回听到这话，却并没有动筷子。

　　“你记错了，我最讨厌吃的就是西芹。”

　　“你喜欢吃虾仁，而西芹是这道菜的配料，所以每次我都要把西芹挑干净。”

　　“挑的西芹放在一边，我从来没吃过。”

第7章

　　话音一落，陆丛樟怔在原地。

　　他本来想让沈星回吃些别的，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爱吃什么。

　　陆丛樟眸光复杂地看向沈星回。

　　“以后你喜欢什么，都告诉我，我会记住。”

　　沈星回却没有回应他，随口扯开话题：“吃饭吧。”

　　有心的人不用教，无心的人教不会。

　　不重要了，反正自己后天就要回漠河了。

　　饭后，陆丛樟将蛋糕上的蜡烛点燃，让沈星回许愿。

　　可沈星回双手合十还没来得及许，客厅里的转盘式座机电话就响个不停。

　　陆丛樟看向沈星回，而她只是用眼神示意他接电话。

　　按下接听，是杨幼薇打来的电话。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陆丛樟一挂断电话就连忙起身：“阿回，我有急事要去出去一趟，你……”

　　“去吧。”沈星回格外大度。

　　陆丛樟迟疑地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没什么异样，才离开。

　　等他走后。

　　沈星回一个人对着生日蛋糕上摇曳着火光的蜡烛许下愿望。

　　“我的愿望是，永远不再和陆丛樟有交集，努力做好一个守护祖国边疆的军人。”

　　吹灭蜡烛。

　　她一个人吃下蛋糕。

　　第二天，11月27日。

　　沈星回离开前，倒计时最后一天。

　　陆丛樟还没回来。

　　广播站的前领导吴艳打来电话。

　　“小沈，你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就当是为你送行了。”

　　“好。”沈星回满口答应。

　　下午五点半，聚丰国营饭店。

　　沈星回和吴艳一起吃饭的时候，饭店里正有人在议论陆丛樟和杨幼薇。

　　“我刚才看到陆团长和杨幼薇走在一起，听说他们两人以前谈男女朋友因为一些误会分开了，现在是又和好了吗？”

　　“怎么可能，别胡说，人家有老婆。”

　　吴艳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论，同情地看向沈星回：“小沈，你没事吧？”

　　沈星回摇了摇头：“没事。”

　　她早就不在意陆丛樟了，不管是杨幼薇还是其他女人，她都不在乎了。

　　紧接着，两人身后又多了两个姑娘在讨论。

　　“陆丛樟不是有个在广播站做播音员的媳妇吗？没离婚，就勾搭其他女人？这不是搞破鞋吗？”

　　“别这么说，人家还是保持了距离的。”

　　“陆丛樟长得那么帅，又是个团长，前途无量，那个播音员真是配不上他。”

　　听到这些，吴艳没忍住，看向那个正在说话的年轻姑娘。

　　“什么时候看婚姻，是比较工作了？你以后的工作，要是比不上你丈夫，你也把他让给别人？”

　　此话一出，那姑娘顿时涨红了脸。

　　吴艳还想说什么，被沈星回拉住。

　　“吴姐，算了，我们走吧。”

　　从国营饭店出去。

　　吴艳为她打抱不平道：“这四年来，你为陆丛樟付出了多少，难道他不知道吗？外界那么多的传言，他也不管管。”

　　“都过去了。”沈星回听到这话，却依旧很平静，如同置身事外的陌生人。

　　从小到大，她的父母都很相爱。

　　她一直觉得，爱情就应该像自己的爸爸妈妈那样，全心付出，彼此体谅。

　　沈星回曾经一心以为付出会比得到更让人心安。

　　可现在，她学会了先爱自己。

　　陈怡看着沈星回，不由得替她难过：“陆丛樟心里既然没有腾干净，当初就不应该来伤害你。他既然忘不了杨幼薇，为什么还要和你结婚？”

　　想到从前，沈星回眼睫低垂，掩去眸中暗涌的情绪。

　　“四年前，我陪着他康复，我们对彼此许诺会永远陪着对方。”

　　“我做到了我的承诺，是他先违背诺言，我问心无愧，他也不值得我再为他难过。”

　　她的语气中满怀着对新生活的向往：“等我回漠河，我会好好地重新开始生活。”

　　陈怡忍不住又问：“如果有一天陆丛樟后悔了，你会回到他身边吗？”

　　沈星回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离开他，我的人生会有一千种可能，但留在他身边，我的人生就只会有一种可能。”

　　“所以，我不要。”

第8章

　　沈星回离开前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