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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如雨如雾一样蒸发了，再寻不到任何影踪。

比起一朝从云端跌入凡尘似的大起大落的人生际遇，贺嘉言的离开对阮新月和云白的打击，显然更沉重，更难以接受。

第十二章

两个人像疯了一样满世界寻找着他的痕迹。

一起抱团取暖的孤儿院，携手度过青葱岁月的校园，去过的山巅寺庙，住了两年的别墅……

每一处和贺嘉言有关的地方，和过去有关的地方，她们都想尽办法去查探过。

到头来，只看到了空空如也的许愿瓶，被刮掉的墙面和桌皮，丢失的铁锁，被焚烧殆尽的花园……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后，阮新月和云白像是雾里看花一样，也茫然了起来。

难道贺嘉言和过去的所有，真如他人口中所言。

只是她们人生里，一个冗长却真切的梦境吗？

比阮新月和云白更无法接受她们破败现实的，是霍云晨。

起初，他还对她们抱有一丝东山再起的妄想，把股市情形和三大数学猜想摆在她们面前，试图让她们重塑辉煌。

可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两个人眼里没有辉煌，只有数不尽的迷茫。

他那么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觉，那么希望她们能重新走上人生巅峰，那么希望他从贺嘉言手里抢来的东西还有利用价值。

事实却是，他所见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她们也没有办法再拥有过去的财富和名气，他从贺嘉言手上抢来的，只是两个穷姑娘。

这两个穷姑娘吃他的喝他的，还一心惦念着不知怎么就蒸发了的贺嘉言。

这实在让霍云晨无法接受。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在确认覆水难收，一切已成定局之后，在一个微寒的夜晚，霍云晨将阮新月和云白扫地出门。

摔上门前，他将这些日子积蓄在心底的不满，全部诉诸于唇齿之间。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到你们！这些天不是喝酒就是抽烟，一点事不做，把我攒下来的存款都败光了！你们既然这么惦记贺嘉言，那就滚出去找他吧！看他愿不愿接手你们两个废物！”

直到这一刻，阮新月和云白终于明白了。

贺嘉言说的，都是对的。

第十三章

霍云晨确实和她们想象中不一样，他真的只是贪恋她们的财富和名气而已。

而当她们回到穷人的身份，再无法为他提供任何利益后，他就会撕下那张盖在脸上的伪善的皮，露出本来面目。

但她们谁也不能怨，要恨只能恨自己识人不清。

两个彻底失去了住所的女流浪汉在街头游荡着。

头发乱如杂草，满脸脏兮兮，穿着洗掉色的衣服，踩着几块钱的拖鞋，整个人身上都透露着沉沉死气。

再没有半点，一个月前那种前呼后拥、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模样。

也不知流浪了多久，两个人拿着从烧烤摊顺来的半瓶白酒，坐在江滩上对着月亮不停叹着气。

这一刻的阮新月和云白，又意念相合，想起了那个已经很久都没有音讯的人了。

“宴辞，到底去哪儿了？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呢？”

“我好想他，想他笑着安慰我们一切风雨都会过去，想他奋不顾身挡在我们身前的勇敢，想他陪着我们一起走过的那些日子……”

分别之苦，思念之痛，幡然醒悟之悔，如阴云一般笼罩在阮新月和云白心头，再难以驱散。

失意的两个人只能借酒浇愁，试图麻痹神经。

可醉倒后，贺嘉言那张脸却出现在了云端月中，越来越清晰，看得两个人都恍惚起来。

一时间，她们也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云白迷蒙着眼，拿出从空荡荡的别墅里找到的手机，又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出现的依然是他们已经听厌烦的机械音播报。

许是喝醉了，她并没有挂断这个电话，而是说起了很多胡话。

“宴辞，你去哪儿了？就这么狠心要把我和清雪抛下吗？你不是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留在我们身边吗？你为什么失信了……”

系统对这一大串话进行了检测，成功提取到了关键字，并做了情况分析。

“经检测，疑似系统重启时出现bug，错漏代码未得到及时修复，目标人物阮新月、云白、霍云晨的记忆没有清除，危险警告，警告！”

“经过智库分析，本世界存在bug数量过多，如果再度重启，系统将面临崩塌风险；智库给出的解决办法是，将三位目标人物转移到另一个世界中。”

“系统收到指令，即将启动时空穿梭功能，将位于坦塔尔时空的三位目标人物，传输至维瑞塔时空，倒计时十、九、八、七……”

醉醺醺的云白听不懂这些稀奇古怪的话。

但他还保持着对数字的敏感性，跟着一起倒数了起来。

“六、五、四……”

一旁同样不省人事的阮新月听见后，也加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三。”

“二。”

“一。”

话音落定的瞬间，空无一人的江边，和黑漆漆的出租房里，同时闪耀起了两道白光。

而三位当事人，毫无察觉。

霍云晨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午间了。

他这一觉睡了十二个小时，醒来后还是昏昏沉沉的，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好不容易起了床，他一边刷着牙，一边打开了抖音外放着。

“百易集团发布声明，已经签下著名武侠大师银熔的作品版权，将进军游戏产业，研发一款……”

起初，霍云晨还没当回事。

但等冰凉的水进入口腔时，他那迟钝的大脑终于清醒了过来。

什么集团？百易集团？

这不是阮新月那个鼎盛一时又突然消失的商业帝国吗？

他在做梦吗？

霍云晨狠狠拍了几下脸，连手上的水都顾不上擦，就拿起手机滑到了上一条。

直到亲耳听到字正腔圆的“百易集团”四个字，看到屏幕上熟悉的闪亮的大厦logo，他才终于确定这不是一场梦。

准确来说，应该是他前些日子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百易集团还在，那阮新月就还是家财万贯的总裁，云白也还是人人敬仰的天才科学家，他也不用再过这种天天茹素、打几分工的社畜生活了？

想到这，霍云晨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他手舞足蹈地撂下手里的牙刷，带着满心欢喜打开通讯录，给阮新月打了电话过去。

长时间的嘟声后，耳畔传来了睡意朦胧的低沉嗓音。

“喂？哪位？”

昨天夜里这无比烦躁的声音，现在再听到，霍云晨只觉得犹如天籁。

他清了清嗓子，找回一个月前苦心训练的音色，软软开口。

“新月姐，是我，你们现在在家吗？我想过来看看你们，需要我带些早点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霍云晨以为对方又睡着了，才传来一句囫囵不清的话。

“在，江边。”

江边？

一大早还没睡醒，就去江边锻炼身体了？

不愧是能做首富的人，这恒心，这自觉，这毅力。

霍云晨在心底感慨了几句，连忙拿出压箱底的西装，美美做了个头发，咬咬牙用身上最后的几百块去订购了两份西餐厅的早点，兴冲冲地往江边赶去。

可沿着人行道走了一大圈，他也没看见人影。

就在他快要心灰意冷时，突然瞥见江边的鹅卵石滩边，躺着两个呼呼大睡的人。

远远看去，似乎和阮新月、云白，很是相像？

不过，为什么会是穷困潦倒版本的呢？

说好的首富和科学家呢？

第十四章

回到原有世界的这一个月里，贺嘉言已经慢慢习惯了自己全球首富和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的双重身份。

住在京北风景最好的香云山腰的别墅，吃着五星米其林大厨送上来的早点，出入都有保镖护送，凡是见到人就能得到九十度的鞠躬行礼……

这天翻地覆的生活变化，让贺嘉言不禁感叹起来。

但凡人生能重来，回到那个世界里，他绝对不会再做什么救风尘的傻事了。

愚蠢，实在愚蠢！

好在现在他手握180的极高智商，又有享不完的福，再也不会被小情小爱所蒙蔽了。

他努力了二十年挣来的两万分积分，为什么要花在两个白眼狼身上呢？

有这分拿来自己享受享受，过过首富和天才的瘾。

还真是让人爽死了啊！

贺嘉言一边感慨着往事，一边拿起了财经周刊，研究着最近的经济形势。

喝完手里的咖啡后，助理拿着外套走过来，汇报起了今天的工作行程。

“顾总，早上十点有一场视频会议，下午一点有一台采访……”

行程虽然忙碌，但因为井然有序、张弛有度的安排，贺嘉言并不觉得疲惫。

采访直播开始前，他的手机号似是泄露了，接到了很多通奇怪的电话。

助理把这件事汇报上来后，他也没当回事，让助理换一个号码。

对着镜子最后确认了一下妆容服装都无误后，他带着得体的微笑，走入了被几亿粉丝关注的采访间。

“大家好，我是百易集团的ceo，贺嘉言。”

看着led大屏上突然出现的人，还在江边吵闹不休的阮新月、云白和霍云晨，纷纷愣在了原地。

三个人的表情如出一辙，脸上满是震撼神色，嘴唇因为惊恐而微微张开，眼睛瞪得浑圆。

那让她们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