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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生活，她宁可去死。

见温妍还是没有动静，傅屿川松开手将她摔到地上。

温辞皱眉，眼底略带担忧地看了温妍一眼，最后只是道：“行了别玩了，过会儿瑶瑶要下飞机了，我们不是答应了要一起去接她吗？”

傅屿川看了看表，拿起一旁服务生手上托盘里的帕子，一脸嫌恶地擦了擦刚才抓温妍的那只手。

“脏。”

他把帕子扔到了温妍的脸上。

两个男人这才一前一后离开，底层的音乐复又燃起，好像没有任何人在意她的死活，只当刚才那是一个小插曲。

“陆老板叫你下去。”

一个年轻的服务生哒哒哒地跑上来，一脸担忧地蹲下看着温妍。

“你还能行吗？要不我去跟亮哥说一声，你就别……”

陆……陆老板？

温妍问：“陆老板，是陆正飞吗？”

服务生点了点头。

温妍嘴角扯出一抹笑，她的眼中终于有了一点光亮。

温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头发。

她看向先前关心她的服务生，由衷道了句：“谢谢……”

入狱以后，几乎没有任何人关心她。

如今哪怕只是随口的一句询问，都显得那么难能可贵。

见到陆正飞的第一眼，温妍就知道这肯定是自己要找的人。

长得又矮又胖，肥头大耳，挺着油腻的大肚子，满脸的横肉都在他的笑声中疯狂抖动。

温妍恭顺的站在陆正飞的面前。

“长得不错，你怎么得罪傅屿川他们的？”

陆正飞把原先怀里抱着的女人丢到一旁，摆着肥胖的大手招呼温妍过去。

温妍压下心中翻腾的恶心和恨意，扭着腰肢坐到陆正飞的身边。

“傅少拿我寻开心而已，我哪里有能力敢得罪他们？”

陆正飞没说话，取下嘴里的烟摁在温妍的手臂上。

剧痛从手臂上传来，带着一股皮肉被烧焦的味道，温妍疼得颤抖，喉中溢出痛苦的呻吟，她泪流满面地看着陆正飞：“陆老板，我做错什么了？”

“老子爱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

陆正飞朝地上吐了口痰，一把抓起温妍的头发就要往后面的房间里走。

温妍轻微挣扎着，嘴角带着向死而归的微笑，终于，只要她死在陆正飞手里，就能把这个渣滓送进监狱，给思怡报仇。

眼看着温妍快被拖到床上去了，赵亮吭哧吭哧跑过来拉住陆正飞的手臂：“陆老板陆老板，她就是个小服务生，没胸没屁股的，我替您找几个漂亮的过来。”

陆正飞不满地看向赵亮，不过还是顾忌着赵亮的身份：“放心，玩不死。”

温妍瞪着美目，玩不死？玩不死怎么行呢？

“陆老板……”

赵亮还想再说些什么，陆正飞的电话就响了。

“他妈的，谁他妈这个时候给老子打电话，艹！”

陆正飞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上立刻带上谄媚的笑：“哎哟，刘总，什么事用得着您亲自打电话？”

“好好好，南郊的那片地是吧？我马上赶过去，哎呀我办事您放心。”

又寒暄几句后，陆正飞挂断电话，松了松裤腰带，长出一口气：“妈的，改天再来收拾你，到时候别穿这身衣服了，赵亮，给她换条裙子。”

陆正飞丢下温妍，大步离开。

“小姐，回去吧，算我求你了……”

赵亮眼眶有些红肿，他将温妍搀扶起来劝着。

温妍的目光有些呆滞，她问：“刘总，是刘国伟？”

赵亮点了点头：“这陆老板的手段恶心得很，他妻子受不了跳海死了，女儿也被送进去了，你可千万不能落在他手里，要是我来不及救你，你可就完了！”

温妍好像没听进去，她痴痴地笑了两声。

刘国伟是干房地产的，在黑白两道都有路子，后台很硬。

怪不得，怪不得陆正飞哪怕犯罪证据确凿，都能被捞出去不受惩罚，原来是因为他背后有刘国伟撑腰。

那么，能让陆正飞生不如死的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在傅屿川和温辞的面前，死在陆正飞的手里，这样的话，就算是刘国伟也不敢护着陆正飞。

温妍在赌，赌那两个男人对她还尚存的一丝情谊。

赌她就算把陆正飞送不进去，也会被救起来，毕竟他们对自己还没折磨够呢。

温妍啊温妍，如今你浑身上下只有这条命，可以作为最后的筹码了。

温妍轻轻拂开赵亮的手，冷声道：“我不回去。”

……

赵亮劝不住温妍，只能吩咐别人尽力看着她别太受伤害。

可是尽管如此，为了讨好傅屿川，铺天盖地的恶意依旧朝着温妍席卷而来。

饭菜里面吃出蟑螂老鼠尾巴，走路被人撞到都是常事，被各种顾客揩油更成了家常便饭，甚至温妍在一层经过的时候都会被泼冰水。

同为底层人都活得辛苦，所以需要找个发泄口，而温妍就成了这个发泄口。

他们让温妍把上百件员工服洗干净，温妍洗到半夜，手腕上的疤泡得又痛又痒。

在那里面时，温妍没有刀，就只能把指甲养长啃尖，用指甲慢慢磨手腕，要磨很久，清晰地感受每一分痛苦才能割破。

血流一地后，温妍又会被救起来，指甲被剪掉。

如此反复，温妍手腕上的痂结了一层又一层，直到最后她再也不敢自杀了。

因为温妍的指甲被拔了。

他们都说：“谁让你得罪傅少了呢？这都是你活该！”

温妍想起曾经傅屿川温柔地趴在她的耳边，甚至抱她都怕把她弄疼了。

当时他说：“妍妍，我爱你，爱到命都可以给你。”

现在他说：“这个女人，只要玩不死，出任何事情我都不追究。”

温妍麻木了，这点折磨和她在那里面里受到的惩罚比起来算得上什么呢？

温妍用赵亮给的钱买了一条红裙子和一把水果刀。

她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静静地等待死亡。

可是等了一周，没等来陆正飞，却先等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姐姐，听屿川和哥哥说，你出狱了不肯回家，非要在这里当小姐？”

“你不用这样，我已经原谅你了，你这样看得我好难受啊……”

温梦瑶穿着一身高定白裙，踩着镶满钻石的高跟鞋，挽着傅屿川的胳膊走到温妍的面前。

时隔两年再一次见面，二人早已是云泥之别。

温梦瑶是被京市两大家族捧在手心的小公主，而温妍则是低贱没有尊严的劳改犯。

温妍恨得双眼猩红，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双手攥成拳用力到指尖发白。

“我的小祖宗，你同情她，她可不领你情，自甘堕落非要呆在这里。”

温辞宠溺地揉了揉温梦瑶的发顶。

傅屿川没说话，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紧抿着唇，双眸渗着寒意，他问：“温妍，你死活不愿意回家，就是为了在这里勾引男人？”

温梦瑶和温辞的目光跟着落到温妍的脖子上，上面散布着青紫的伤痕。

温妍嘴角生生扯出一抹笑，她眼中的光彩一点点黯淡，如同秋日的落叶，悄无声息地凋零。

她说：“是啊，陆正飞陆老板很喜欢我。”

温辞眼眸森然，低沉的声音里透出不悦：“温妍，你真让我感到恶心，你是在报复我们吗？你以为你自甘堕落糟蹋自己的身体，我们就会心疼你？”

温梦瑶双眸带泪，她上前拉住温妍的手，指甲狠狠插入温妍的手心：“姐姐，虽然我拦不住屿川和哥哥惩罚你，可是我已经安排人在监狱里照顾你，没让你在里面受一点苦，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温梦瑶的指甲很尖很长，几乎嵌进温妍的肉里。

可温妍好像感觉不到痛一般，只是死死地盯着温梦瑶。

温梦瑶被她这副模样吓住，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后，她立马影后附身拽着温妍的手一挥，自己摔倒在地上。

“姐姐，你就这么恨我，巴不得让我去死吗？好，那我就去死，省得你看着我心烦不愿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