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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不信命，他只信自己。
人命数该由自己定，他忍不住问：“阿懿，tຊ我很想问你一句，你现在的心意，可还与从前相同？”
公孙懿怔怔看他，她很想回他，她没有变。
但是想到系统的存在，她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回了嗓子里。
她问系统：“你一直以来，让我清除的，都是别人关于我是异世之人的记忆片段——”
而不是全部。
这就说明，只要别人不觉得她是异世之人，那她便可以存在。
“是不是？”
系统沉默了，问道：【你是想要留下来吗？】
公孙懿不觉有异，承认道：“我想陪着他，他是个很孤独的人。”
系统若是送她回现代，她也是继续研究嬴政的生平。
公孙懿这一生已经和嬴政分割不开了。
不如干脆些，就让她留在秦朝，陪他走完剩下的岁月。
系统声音更冷了。
【帝王之道，倚仗万民而安国，如今秦法严苛，在六国的挑唆下，民生颇有怨言，只是不敢发作而已，秦朝已经是个是非之地，你还要再呆下去吗？】
公孙懿不敢苟同，沉默了很久后，她点了点头。
这个颔首，既是她对系统的答复，亦是她对嬴政的回应。
嬴政怔怔看着她，心底汹涌的情绪尽数席卷全身。
咸阳宫上笼罩的红霾没有散去。
秦皇殿内，嬴政与公孙懿四目相视。
他们没有像过往一样炽热相拥，只是静默的望着彼此。
嬴政眉眼缓和了不少，笑道：“天色已晚，阿懿去睡吧。”
公孙懿点了点头，转身望偏殿走去。
她走进殿，视线先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摆设，不算很大的地方，但是布局典雅。
她坐到梳妆镜前，抬手取下头上的玉簪，松开墨发。
镜子里的人也跟着她一起动。
烛光摇曳，公孙懿突然感觉四周阴森森的。
系统出声：【你心理作用。】
公孙懿挑眉，一身单薄寝衣，手上还拿着半圆的马蹄形木梳，“我问你的事，你尚且没有回我，是不是只要我不改变历史，那我便可以留在这。”
系统沉默，算是默认。
只是过了一会，系统笃定道：【你会后悔的。】
【很多穿越者得知可以回去，都选了回去。也有部分没有，他们眼睁睁看着一切悲剧发生，却无法改变，皆抑郁而终，或自缢而亡。】
【这世上，提前预知宿命，不一定是好事。】
公孙懿望着镜中的自己，发现她无论是在现代做考古人员，亦或者是陪在嬴政身边流浪的时候，还是现在做楚国宗室女的时候，长相都有几分相似。
她缓缓的垂下眼：“我从前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公孙懿起身，走向床榻，又道：“等明日，我便去找陛下要我原来那具尸体。”
一夜安睡。
翌日。
嬴政上完朝，便回了秦皇殿，原本有些空荡荡的寝宫，似乎传来了些动静。
只见公孙懿坐在殿内，安静的垂着眉眼，雕刻着手中的东西。
他不由放轻了步伐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