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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坐了一个小时车,孟云淑疲累得很,“别闹了,让妈妈进屋。”
“不可以!你就是不可以进去!”
孟霖眼神闪躲着,却执拗不让她进去。
孟云淑眉心一跳,她推开贺霖,大步往里走去。
到门口看清屋里的一幕,孟云淑身形僵住,瞳仁骤然收紧。
只见屋内沙发上,贺泽铭背对她。
而洛清清正躺在他怀里,脸色潮红!
孟云淑脸色一白,攥紧了手问:“你们在干什么?”
第4章
听见声音,屋内的两人迅速分开。
洛清清慌张看向她解释:“嫂子你回来啦,贺大哥前两天为了救我手臂受了伤,要换药,我心里过意不去,这才主动过来帮忙换药……”
闻言,孟云淑这才看见贺泽铭的左手手臂缠着绷带。
可他们刚刚那姿势,哪里是换药的姿势?
孟云淑喉头哽了下,没忍住冷讽:“换药需要躺在怀里吗?”
话音落地,洛清清眼眶发了红,看向了贺泽铭。
接着,贺泽铭站了起来,脸色黑沉至极:“孟云淑,你不要一回来就像个疯子,洛老师确实是在帮我换药,刚刚是一个意外。”
疯子。
原来在贺泽铭的眼里,就是这么看她的。
孟云淑僵在原地,她很想再问他一句:怎么就那么恰好意外扑在他怀里去了呢?
可看见他和洛清清站在同一边,冷眼看过来的姿态,她喉咙像是被刀子割过,半个字都发不出声来。
她攥着行李包的力道紧了又松。
最终,孟云淑轻扯唇角:“原来如此,那我还得多谢洛老师。”
贺泽铭眉头皱起,还要再说什么。
洛清清当即起身讪笑道别:“既然嫂子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走到院子里时,还不忘温柔地对贺霖说:“贺霖!老师走了,你记得要好好写作业哦。”
“好,我会的!”
向来调皮叛逆的儿子,在洛清清面前乖巧得不像样。
这一刻,孟云淑忍不住想,或许真的是自己这个妈做得太失败了吧。
她苦涩低头,踏步进了屋。
身后手打着绷带的贺泽铭却也跟了进来。
哐当一声门合上。
贺泽铭面色严肃看向她:“孟云淑,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云淑继续整理手上的行李包:“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紧接着,贺泽铭单手夺过她手里的行李包,沉声问:“你之前是不是跟孩子说了,离婚不离婚这种胡话?”
心口倏然一怔。
孟云淑看着被他丢在一旁的行李包,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这便是默认了。
贺泽铭拧起眉头,语气更是冷了几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跟我说,把大人之间的事在孩子面前乱说,你还有没有身为一个母亲的自觉?”
闻言,孟云淑静静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
这张脸依旧俊朗非凡,和初见时别无二样。
一样冷漠,一样在他脸上看不见对她的一丝爱意。
孟云淑攥紧了手,红着眼问:“那你呢?你有身为我丈夫的自觉吗?”
“结婚以来,你没跟我过过一天结婚纪念日,你也从来没有送过我任何礼物,没有跟我说过一句情话!”
“贺泽铭,我们是夫妻,夫妻间最重要的不是爱情吗?”
她再也没能忍住,将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向他控诉。
可换来的,是贺泽铭拧紧眉头冷声说:“年轻人才搞这种东西,我们都结婚六年了,好好过日子就行,在意这些形式主义做什么?”
所有的涩苦尽数堵在嗓子眼里。
这一刻,孟云淑心彻底如坠冰窖。
因为他此刻口中不屑的‘形式主义’,二十年后,他悉数给了洛清清。
前世,在她病入膏肓躺在病床上时,她亲耳听见他们父子两在商量要给洛清清送生日礼物,言语间对洛清清的喜好一清二楚。
心一点一点拧成结,连呼吸都好似带着腥甜。
可孟云淑张张嘴,最终却也只是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已经彻底认清,前世今生,他确实从不爱她这件事。
争辩再多,也没有意义了。
好在,好在再过17天,她就可以离开了。
第5章
接连几天,孟云淑基本上都在研究所里加班。
可贺泽铭除了能去接孩子放学外,其他一切还是照旧。
这天晚上,孟云淑刚给贺霖带去洗澡,等都收拾好一切,疲惫回到屋里。
一进屋,却听见贺泽铭的斥责:“我说没说过,不要因为工作耽误家庭?你倒好,天天这么晚回来?怎么,你们研究所离了你就转不了了?”
“这几天是有我在家里,以后你再这样,我看你这工作也别干了,好好在家待着!”
一如往常带着命令的语气。
这一刻,孟云淑好似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下属。
这就是他们前世近三十年婚姻的相处模式。
孟云淑盯着他的绷带,也不想跟他再争,她只叹了口气:“好。”
自从上次的争论过后,她已经不想在他身上寄任何期盼。
见她难得顺从,贺泽铭脸色好转不少,随即开口:“明天我能拆绷带了,你陪我一起去趟医院。”
孟云淑没有拒绝,点头又是说好。
随即,她上前去,开始解开贺泽铭的衣服。
由于贺泽铭手上打着绷带行动不便,这几天都是她帮忙的。
她就这么熟稔一颗颗替他解开纽扣,脱下外衫。
前几天他任凭她摆弄,没甚反应。
可今日挨得近时,孟云淑能明显感受到男人明显变重的呼吸。
抬眸,她对上了贺泽铭隐晦的眸色。
夫妻多年,孟云淑自然知道贺泽铭要干什么。
可在他即将贴近她身躯时,她先一步往后退去:“很晚了,睡吧。”
熄了灯,孟云淑上坑后,背对贺泽铭睡下。
黑暗中,她能明显感受到贺泽铭沉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可她闭上眼,不再理会。
一夜过去。
次日清早,孟云淑便陪着贺泽铭来到了解放军医院。
里面,医生正在给他拆绷带,门口护士在叮嘱孟云淑。
“孟同志,贺旅长回去后,还是得清淡饮食,注意休息,不能劳累。”
孟云淑点头,一一记下来。
就在这时,医院大厅突然一阵骚动,送进来好几位急救病人。
孟云淑听到有人喊道:“国营饭店起火了,赶紧去救人……”
国营饭店起火!
这几个字猛然激起孟云淑的记忆。
她记起来,前世这场大火波及到了脑癌研究所,虽然没伤到人,但烧毁了很多重要资料,让国内的脑肿瘤研究倒退十年。
孟云淑不敢想下去。
她急不可耐,也不管贺泽铭还在拆绷带,起身往外跑去!
抵达起火现场,浓烟滚滚。
由于风向,此刻火势已经往研究所蔓延而去。
所有人都惊慌往外跑,只有孟云淑逆着人流跑去研究所。
“哎——孟同志!!”
身后有人在喊她,可她已经顾不上了,披着打湿的被单就毅然决然冲进了火场。
那里面可有着整个项目组好几年的心血,她绝不能让它们就这样付之一炬……
等孟云淑抱着一堆资料从火场内出来,火已经被扑灭得差不多,到处都淌着水,湿漉漉的。
她满脸黑灰,不过脸上却是庆幸的笑。
前方的王院士看见她出来,松了口气,却还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