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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怡我只要一个你。”

其他的，他都无暇顾及。

她说她心凉了，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刀子剜在他的心上，疼痛蔓延在血液里，骨髓里。

那又怎样？他还是不可能放她走。

他放过她，谁来放过他呢？那些黑夜里无止境的梦魇会把他吞噬。

走到这一步，他退无可退。

大不了她恨他一辈子，恨也好过对他不理不睬。

崔嘉怡木然地被他抱上床，他从背后拥着她，力气大得吓人，两个人就这么躺着。

“嘉怡，我等你愿意接受我那天，不会强迫你。”

“你等不到的。”

她已经做好一直僵持下去的准备了。

同床异梦，幻想过无数次相拥入眠的情景，都不像现在这般怪异又恶心。

她突然想到许柏楠，想到他总是弯下腰来听她说话，看她不穿鞋时会拿着鞋追着她上下楼梯，有他在的地方肩膀上永远不缺外套。

她大概是有点想他了。

第15章

第一十五章 各自安好

崔嘉怡以为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竟然听见许柏楠在呼喊她的名字。

等她猛然醒来，才发现许柏楠真的带人找到这里来了，找她花了半个月时间。

她拉开窗帘，许柏楠就站在楼下，她大声喊到：“许柏楠，我在这里！”

许柏楠闻声，猛烈回应：“嘉怡，别怕，我一定带你出去！”

她拼命点头，相信许柏楠可以做到。

这么多天她没有选择寻死觅活伤害自己，就是等待许柏楠的出现。

顾云泽轻笑，从身后搂紧她，像是宣示主权，暧昧的气息回荡在她的耳后。

“除非他用导弹把这里炸平，否则他进不来的。”

他料定了许柏楠拿他没有办法。

见心爱的女人被一个变态狂搂着，许柏楠怒吼：“顾云泽，你真卑鄙，放开她！我已经报警了，你等着被拘留吧！”

他找了这么久，恨自己无能，这么久才能查到蛛丝马迹，不知道算不算晚。

底下乌泱泱全是人，顾云泽轻扯嘴角的笑容。

全世界都在与他为敌，他只不过是想挽回一个心爱的人而已，难道一步棋错了就应该满盘皆输吗？

他舍不得。

就算警察来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是崔嘉怡名义上的监护人。

崔嘉怡回过头，语气平静：“顾云泽，放我走，我丈夫来接我回家了。”

“他不是，他不配！”

她不想纠结什么配不配的问题。

“你不放我走，我就咬舌自尽。”

顾云泽坚持己见，却看到她嘴角已经开始渗血。

“崔嘉怡，你疯了！松口！”

他一只大手掐着她的腮边，另一只伸进去阻止她继续咬舌。

他忘了她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人。

舌头上的血染红了他的手指，触目惊心。

她含糊不清说着：“除非你一直这样阻止我，不然我都会咬舌自尽在你面前。”

顾云泽眼眶酸涩，低低嘶吼一声，松开了手。

他怕了，也输了。

崔嘉怡见他松手了，二话不说跑下楼去了。

她赌对了，换来了自由。

许柏楠忙不迭跑过去一把将人抱了个满怀，两个人进了车里，飞速离开这里。

顾云泽从窗户这里看下去，看到她义无反顾奔向另一个人。

她走的时候，没有一秒钟留恋过，也没有一次回头看过他。

他受不了她伤害自己，用血来跟他换自由。

这一放手，好像就是永远。

车上，许柏楠上上下下把崔嘉怡检查了个遍。

她也把舌头收紧，生怕被他发现。

“我没事，而且他没有碰我。”

她说话有些大舌头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想解释顾云泽并没有强迫她这件事。

许柏楠没说话，默默把她抱进怀里，久久没有松开。

平时他都彬彬有礼跟她保持距离，这一次，他失而复得，好不感慨珍惜。

“崔嘉怡，我只怕你受伤，被欺负，但是什么样子的你，我都不会嫌弃半分。”

她微愣，也回抱他。

他的胸腔中传来有节奏的心跳声，在狭小寂静的空间里听得分外清晰。

许柏楠率先把她带到医院里，处理她舌头上的伤口。

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但其实他任何细节都注意到了。

心里总是泛起丝丝缕缕的痒意，她开始羞涩，脸红，以及控制不住地偷看他背影。

但他和顾云泽不一样，他总是第一时间察觉，然后正面面对她，倾听她，不让她猜疑，伤心。

16

本以为顾云泽不会再来找她，但是她低估了他对她的执念。

这一次，他有备而来。

顾云泽把一叠文件递给她，然后冷笑着看一旁的许柏楠。

“嘉怡，我已经知道了，你跟许柏楠是协议结婚，两年后你就是自由身。更重要的是，你被骗了，许柏楠根本就不是看不见的盲人，他是假装的！利用你的同情心让你卸下防备，然后忽悠你跟他领证！这期间你怎么保证他不对你动手动脚？”

看到这一切，许柏楠沉默不语，他在看崔嘉怡，等待她的判决。

她翻了翻文件，心下了然。

确实一开始许经理告诉她，许柏楠是一个盲人，没有人愿意跟他结婚，所以她才答应，而且确实对他抱有心疼怜悯的情绪。

只不过，这跟顾云泽也没啥关系。

她归还了文件：“协议结婚是我的事情，其他的你无权干涉，尽早离开吧。”

顾云泽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急忙拉着她的手：“他骗了你，你还能在他身边待下去吗？嘉怡，你一向眼里容不得沙子。”

崔嘉怡松开他的手，倒是好笑地摇了摇头。

“顾云泽，如果我说我知道他是装看不见呢？我知道他是骗我的，但是我不生气，也不会离开他，听懂了吗？”

一句话让两个男人都陷入了沉默。

顾云泽喃喃自语，垂下了双手，他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他以为自己找到了转机，满怀希冀跑来告诉她，以为自己可以在许柏楠面前扳回一城，却没想到她竟然是在包庇他。

是因为爱他吗？

“嘉怡，同样都是欺骗了你，你能原谅他，却不肯原谅我，我们曾经那样好。”

崔嘉怡第一次见他这么颓丧萎靡，肩膀耷拉着，眼中闪烁着点点泪花。

上位者弯下了腰，亲手剖开自己，只求她能施舍怜悯一丝原谅和爱意。

她轻吐一口气：“不爱就是答案，顾云泽，你这么聪明，不难猜的。”

还有一句，莫要再纠缠，她没有说出口。

但是顾云泽猜到了。

他手上的文件散落一地，并没有去管，只是亦步亦趋离开了。

许久，他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好像终于结束了，她如释重负，却发现还有一个人神经紧绷。

许柏楠端正地站在那里，像做错事的小孩儿。

她走过去取下来他的墨镜：“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