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阙行姜婼小说精选片段阅读-徐阙行姜婼小说免费版最新更新阅读
笑声僵住了。
我一拳锤在大门上:“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开门!”
大门被人一把拉开。
我的眉眼还厉着,对上的却是裴曜的脸。
他抱臂对我冷笑:“在我面前没脾气,教训起下人倒会摆架子。”
刚刚还狐假虎威的小厮畏缩着站得远远。
我说:“你怎样对我都可以,但这些下人今日不敬我,明日便敢苛待迟儿。”
裴曜却只听到了前半句。
他带笑盯了我半晌,忽然一把将我扛到肩上,向内室走去。
他将我甩到榻上,整个人便要压下来。
我伸手抵着他的胸口。
“不给?”他喘息着要撕我的衣裳,“不是你说的,我怎么对你都行?”
“迟儿院子里的灯还亮着,我要去瞧瞧。”
裴曜恼得掐住我的下巴:“姜婼,你真会坏人兴致。”
我闭了闭眼,扯出一个笑来:“夫君,你对你放在心尖上的那位,也这样吗?”
裴曜脸色一变。
片刻后他咬牙道:“你也配与她相比!”
他甩了手,拂袖而去。
第二日,我便见到昨日对着还我面目狰狞的裴曜,对着尚书家的女儿鞍前马后。
他将她妥善安置好,又系紧她的披风带子。

踏出城门时他回头对她道:“阿萝,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娶你!”
行军队伍渐行渐远,裴曜的面容模糊。
我指着他遥远的身影,对迟儿道:“看,金色的战甲,红色的巾披,这就该是你爹爹的样子。”
迟儿的小手牵着我的手,眼圈通红:“我不认他。”
他年纪这样小,却已经知道,裴曜对我不好。
他与尚书女儿这样,分明是将我的脸面放在脚下踩。
迟儿的声音抽抽搭搭:“娘亲,能给我换个爹吗?”
第三章
身后传来噗嗤一声笑。
送行的队伍拥挤,徐家不知何时挤在了我们旁边。
忍俊不禁的正是徐阙行。
折扇挡了他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笑眼。
话却分明是对我说的:“当心尚书家那位阿萝姑娘吧,那可不是个善茬。”
他将折扇一收,对迟儿道:“小不点儿,别哭了,给你变个戏法。”
手腕一转,玉骨折扇竟在他手中凭空消失了。
迟儿止了哭,瞪大了眼睛。
徐阙行将双手握拳,掌心朝下:“猜猜那只手有东西?猜对了送你。”
迟儿犹疑半晌,指了指他的左手。
他将左手翻开,小小油纸包塞进迟儿怀里:“真机灵,归你了!”
迟儿脆生生笑开:“谢谢叔叔!”
油纸里包了几块松子糖。
迟儿开心极了:“娘亲最喜欢了,娘亲吃!”
我心头狠狠一跳。
我一早便忙于为裴曜打点行装,水米未进。
这几块糖来得太及时,及时得让我悚然。
偏生我一抬头,对上了阿萝带着刺的一双眼。
徐阙行从我身侧走过,低声道:
“我都快忘了,姜婼,你从来也不是个善茬。”
裴曜出征的半年里,阿萝时常做客侯府。
每次来,都带着裴曜在边关的最新消息。
她佯作讶然道:“裴郎他,不给家里写信的吗?”
裴曜的庶母陈姨娘恶狠狠瞪我一眼,阴阳怪气道:“家里有他看不惯的人,他才不愿联络吧。”
我只道:“他平安就好。”
阿萝嘲讽地勾起嘴角:“姐姐真是大度。”
其实不是大度。
我只想他活着。但是他经历了什么,想着些什么,怕不怕慌不慌我真的不关心。
我只是盼着他回来。
没想到,大军班师回朝的那天,我找不到他了。
一众将士中,我偏生就找不到那个金甲红巾的身影。
我的腿发软,手脚冰凉。
迟儿发现了不对:“娘亲,你怎么了?”
我说:“你看到他了吗?”
迟儿目力好,指着人群最前的身影:“就在那里呀。”
裴曜依旧一身金甲。
可是颈间的红巾和身后的猩红披风,都不知所踪。
难怪我没有发现他。
迟儿见我脸色冷得吓人,小心道:“娘亲,谁惹你生气了?”
与此同时,裴曜跳下马,将尚书女儿抱在怀里转了一圈:“阿萝,我回来了,想不想我?”
阿萝羞得满脸通红,捶打他。
然后裴曜见到了我。
他对我吩咐道:“姜婼,你在府里安排喜事吧,我要娶阿萝过门。”
我看着他不说话,神情僵硬。
裴曜啧了一声,不耐烦地皱眉:“我说话你没听到?”
我看着他空荡荡的颈:“你的红巾呢?”
他低头看了一眼,一脸无所谓:“战场上丢了。你正好给我绣一条新的。”
我说:“你配吗。”
一片寂静。
裴曜许久反应不过来,怔在原地。
我拉着迟儿,转身就走。
迟儿兴奋得小脸通红:“娘亲生他气了?娘亲终于不惯他了!”
“因为娘觉得他不像了。”
“不像什么?”
“不像你爹爹了。”
第四章
我不想见裴曜。
府中的一应事务,除了与迟儿相关的,我一概不理。
下人们向他禀报,他冷笑道:“由她去。不出三天,她就得上赶着来找我。”
三天后,我几乎忘了还有裴曜这么个人。
他在战场上受的伤,我不再托人找宫中太医来看。
他夜不归宿,我吹了灯睡得极安稳。
迟儿提到他,不肯叫爹爹,ʄɛɨ只说“他”,我一时茫然:“你说谁?”
裴曜终于坐不住了。
他踹开我的门,怒道:“我早说过我要娶阿萝。你那时不言语,现在闹什么脾气?”
我看了他一眼:“下次记得敲门。”
裴曜仿佛一拳打进棉花里,气闷地在我身边坐下。
他说:“战场上落的伤总也不好,你不是有宫里的路子?找个太医帮我看看。”
往日里他主动同我说话,便算是和好了。
而今我沉默半晌,困惑道:“与我何干?”
裴曜气笑了,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准备请他出去。
裴曜抵着门框:“那我说件与你有干系的,我的战甲是不是在你这里?”
每次裴曜出征回来,我都会将他的战甲细细擦拭。
我最好的一间屋子,便用来存放战甲。
阿萝跟着裴曜,蹦蹦跳跳地走进来。
裴曜见一条绣到一半的红巾搭在战甲上,哼笑一声:“口是心非。”
他将红巾翻起:“你就绣个‘裴’?早跟你说了,绣个‘曜’,绣我的名字不好吗?”
我说:“我不会。”
裴曜再度气结。
阿萝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轻佻地在战甲上敲敲打打。
我看得皱眉,捉住她的手腕:“这不是你该动的东西。”
阿萝吃痛,娇蛮地扬起下巴:“裴郎的东西,便是我的东西!有什么碰不得?”
她挣开我,指了指心口处的一片金甲:“就这片吧。”
我说:“什么意思?”
裴曜说:“阿萝要靠近心口的一片战甲做聘礼,说是这样才能抓住我的心。”
我霍然立起:“你敢!”
我挡在战甲前面:“战甲环锁相扣,强拆一片便是全毁。裴家的战甲没毁在战场上,毁在这么个愚蠢的女子戏言里?”
阿萝恼羞成怒,眼里泛泪:“一副战甲而已,这可是我一辈子的婚事,有什么比我的婚事更重要?”
她转向裴曜:“我嫁给你做妾已是很委屈了,你还要我受多少委屈?”
裴曜看她一眼,立刻动容:“姜婼,你让开。”
我冷笑:“你知不知道,这副战甲是御赐之物,被人发现是你恶意损毁,你有几条命赔?”
裴曜的脸色霎时苍白。
阿萝却突然道:“这副战甲的来头,怎么你比裴郎更清楚?”
第五章
我心口重重一跳。
裴曜也狐疑地看着我。
我心念几转,冷冷道:“多陪裴夫人说说话,或许侯府的事情,你也知道得多些。”
这下换阿萝脸色难看了。
阿萝一心巴结的,就是裴曜的庶母陈姨娘。可是裴曜的嫡母常年礼佛,阿萝连面都未见过一次。
我说:“你要争宠,随意。可是与裴家有关的,无论是这副战甲,还是我的正妻之位,我的迟儿
我盯着阿萝,森冷道:“你敢碰,我一根根剁了你的手指头。”
阿萝并没有将我的警告放在心上。
因为她不过轻轻颤抖,裴曜就将她拉过来护在了身后。
裴曜说:“阿萝你别怕,有我在,她不敢动你一根头发!”
他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你的。我说过,绝不让你再受委屈。”
阿萝被裴曜揽在怀里,向我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她嫁进府中的那天,锣鼓喧天,裴曜用的是正妻之礼。
甚至比我出嫁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