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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吸了吸鼻子，再次抓住了盛小梨的手，声音里透着浓郁的无奈和愁苦：“若是你这次不声不响的走了，湍儿一定会和上次一样，到处找你，你也知道朝中不少人对他虎视眈眈，有你这个饵在，就算明知道是圈套，他也会一个一个的踩……盛小梨，你救救他。”

　　贺湍的命……

　　盛小梨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贺湍真的会死吗？

　　“我……”

　　理智告诉她长公主说的对，可情感上，她要怎么下得去手伤害贺湍？明知道他心里有自己，要怎么下得去手写那封信？

　　“殿下……我不是没心的……”

　　长公主张开胳膊慢慢抱住了她，越搂越紧，仿佛也在从她身上吸取力量一样：“我知道你心疼他，我也心疼，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又如何能舍得？可长痛不如短痛，盛小梨，我们只能这么做。”

　　盛小梨闭了闭眼睛，不得不这么做吗……

　　“……好，”她终于开了口，可那声音却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仿佛撕裂一般嘲哳难听，“我写。”

　　贺湍，对不起啊……

第373章 知子莫若母

　　长公主回府的时候，贺湍正牵着马站在门口，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她心里一跳，连忙抓住了贺湍的手：“你做什么去？”

　　贺湍垂下眼睛：“出去走走。”

　　大晚上的出去走走？

　　长公主心里叹了口气，她从来都不是委婉的人，索性开门见山：“你是要去找盛小梨？”

　　贺湍微微一愣，长公主刚从外头回来，怎么会知道盛小梨不在？怎么会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他看着长公主的目光慢慢变了，连声音都不自觉低沉下去：“母亲为什么会知道盛小梨不见了？您刚才是出去做什么了？”

　　长公主侧开头，不肯和他对视，话却一个字都没有含糊：“就是你想的那样，本宫去送她了。”

　　“母亲去……送她了？”

　　贺湍没听明白似的重复了一遍，随即忍不住摇头：“是你……赶她走的？母亲，你答应过我不动她的……”

　　他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挣脱开了长公主抓着他的那只手，眼底是浓郁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失望：“母亲，您又骗了我一次吗？”

　　长公主连忙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她自己要走的……我只是去送送她，本宫什么都没做。”

　　贺湍没再说话，许久才朝长公主行了一礼，然后牵着缰绳就要走，长公主连忙拉住他：“你这幅样子怎么能骑马？再说就算你去追也来不及了，她早就走远了。”

　　贺湍将手慢慢抽出来：“母亲，我不敢信你了……就算她真的走远了，我也要去看看。”

　　长公主心里一颤，她养大的儿子，不信她了……

　　难过在心口蔓延，可也只能咽下去，她轻轻吐了口气：“盛小梨给了我一封信，也说留了不少东西给你，等你看完，如果还是要去，本宫不会再拦你。”

　　贺湍看了眼天色：“城门快关了，我回来再看……”

　　“贺湍！”长公主打断了他的话，“本宫不是在给你选择。”

　　贺湍愣住，许久都没再说话，可长公主还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带着陌生和疏离。

　　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才缓和了一些，好像就又要渐行渐远了……

　　“若儿子非要去，母亲是打算请家法还是让武侍对我动手？”

　　贺湍许久后才开口，一字一句都戳进了长公主心里，她不自觉将手指握进掌心里，然后越握越紧。

　　湍儿啊……

　　贺湍忽然双膝跪地朝她行了个大礼：“母亲恕罪，等儿子回来，要打要罚，儿子都受着。”

　　他站起来，再不理会长公主的话，牵着马就朝门外走。

　　长公主心里一慌：“你就不想知道盛小梨为什么走吗？你就不想看看她给你留了什么话？”

　　贺湍脚步顿住，盛小梨为什么走……

　　长公主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也找到了阻止贺湍的办法：“她已经出了城，我可以告诉你她走的方向，要想追人，不差这一时半刻，可你什么都不知道，找到了人她也不会跟你回来。”

　　盛小梨不会跟他回来吗？

　　贺湍慢慢抓紧了手里的缰绳，迟迟没能迈开脚步。

　　长公主再次抓住了他的手：“湍儿，听话，看完了信再说好不好？母亲这次不会再骗你了，真的。”

　　贺湍垂下眼睛，迟迟没有开口，长公主就只当他是答应了，拉着他去了主院。

　　秀水正坐在门口发呆，见贺湍和长公主回来，身后没有盛小梨的影子，眼神暗淡下来。

　　真的走了呀……

　　她嘴巴一瘪，眼眶跟着热起来，可很快就想起了盛小梨交代她的正经事，她转身跑进了屋子，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盒子：“侯爷，这是姑娘让我给你的。”

　　贺湍垂眼看了许久，才抬手接过：“你也知道她要走？”

　　虽然是实话，可秀水却莫名的不敢抬头看他，只好低着头闷闷地应了一声。

　　贺湍没再说话，只是挣脱开长公主的手一步步往屋子里去，却又没进去，只是在石阶上坐了下来，然后便开了那盒子，将里头的信拿了出来。

　　最上面的，是盛小梨写的，她的字已经好看了许多，虽然仍旧是丑的，可错字却很少了。

　　只是写的内容却不招人待见，内容和那天晚上贺炎说的相差无几，所以贺湍只是扫了一眼便不愿意再看，拇指却不自觉摩挲了一下落款的三个字。

　　盛小梨，等你回来，我教你写字好不好……

　　他喉咙一阵发痒，不得不侧头咳了两声，却因此牵扯到了伤口，疼的他手一颤，信纸便飘飘扬扬落在了地上，被风一吹就到了秀水脚下，她愣了愣才捡起来，看见心上的内容随即一愣，她家姑娘，来凉京是为了……

　　怪不得她见了那么多达官显贵，怪不得她开始那么不待见贺湍……可这种事，怎么能说出来？

　　她震惊地看向贺湍，眼底惊慌一闪而过，可对方对方脸上却毫无表情，只是朝她伸出手：“还给我。”

　　秀水一抖，反应了半天才啊了一声，将信纸递了过去。

　　贺湍小心翼翼地折起来塞进了衣襟里。

　　他又开了第二封，那是第一封信里盛小梨提过的明公子留下的信，虽然很有价值，可他只是迅速扫了一眼便放下了。

　　他很快将剩下的信全都看完，可再没了盛小梨的只言片语，他翻来覆去的找了好几遍，甚至将盒子扣过来狠狠甩了几下，可惜仍旧没有别的东西了。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母亲就是让我看这些东西？”

　　长公主就站在他身侧，将信得内容看的清清楚楚，虽然早就猜到了盛小梨这次回凉京不怀好意，可她做得事情还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她恼怒盛小梨的不知好歹，竟然敢这么对她的湍儿。

　　可滔天的怒火不等她发作，便在看见贺湍那一脸冷静时偃旗息鼓了，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得出了一个不敢置信的结论：“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她来凉京是为了什么对不对？”

　　贺湍抬手遮着又咳了两声，却没回答长公主的话，而是撑着地面慢慢站了起来：“母亲，时间真的不早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