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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男人才摁下通话记录，给那个号码回拨出去。

他下意识觉得另一头会马上接起电话，立刻便开了口：“阿怡，我……”

【不好意思，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女声从听筒中传出，打断了沈耀亭的话。

男人顿时感觉像被扇了一掌般，有些火辣辣地难堪感弥漫在心头。

“怎么了姐夫，是姐姐不愿意接电话吗？”

叶芊芊仿佛十分担忧般看着他。

沈耀亭勉强咽下心中的情绪，对她笑了笑：“阿怡应该是睡了，我白天再和她解释就好。”

他却不知道，‘许怡’这个身份的生命，已经永远停留在了昨天。

许怡飘在半空中，有些意兴阑珊地看着两人各怀鬼胎的模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发现她的尸体?

屋中属于她的物品，她早就全部处理干净。

除了为了不让沈耀亭起疑而留下的日常衣物，剩下的东西一件都没有留下。

可笑男人和她每天同床共枕，却直到现在都没有发觉这件事。

等到沈耀亭回家，面对的只会是一栋没有任何属于许怡的很近的空房。

想到这里，许怡的心情难得有些痛快。

就在她漫不经心想着这些事的同时，沈耀亭却出人意料地站起了身。

他难以忽视心中的慌乱，歉意地对叶芊芊开了口。

“芊芊，我有点不放心，还是先回去一趟，早上爸妈就来了。”

叶芊芊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装出一幅善解人意的样子：“没事，姐夫你快回去吧。”

男人得了答复，立刻提着礼物盒和早已不成样子的蛋糕走出了病房。

一路上，他的内心不安至极，像是预警般剧烈跳动。

掏出钥匙开门时，一向沉稳的手竟微微发抖。

打开门，房中一片漆黑。

他出门前为了庆祝纪念日而做的那些布置都原封不动地留在原地。

透过月光能看到，有个身影正静静地躺在沙发上。

看到沙发上的人，沈耀亭终于松了一口气。

“阿怡，别睡在这里……”

他柔声说着就要将人扶起，摸到许怡肌肤的一瞬间，却顿时色变。

手下的身体竟然冰冷得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第9章

“阿怡，阿怡！”

沈耀亭难以抑制心中的恐慌，开始轻晃起许怡的身体。

她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生气，任凭他如何摆弄都只是软软垂倒下去。

他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恳请：“是我错了，阿怡，我不该失约的。”

“你有气就撒在我身上，别再吓唬我了好不好？”

然而这具身体早已是一具空壳，又怎么可能回应男人的话？

沈耀亭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抖着手拿出电话，却几次都没能拨出急救的号码。

终于拨通后他声音颤抖地报出了地址：“……请你们快来，我妻子她状态很不对劲。”

电话挂断，男人有些崩溃地坐在地上，几度想伸手到许怡的鼻间，又触电般收了回来。

茫然地抱着冰冷的身体坐了许久，门外终于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

“先生，先生，你在听吗？”

急救人员叫了数声，沈耀亭才回过神来，慢慢地看向面前的人。

身着白色医服的医生面色不算好看，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

“很抱歉先生，您的夫人已经去世了，初步怀疑是因为心脏骤停。”

“时间已经太长了，如果病发时马上进行抢救还有可能……”

听到这句话，男人像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心脏瞬间一收。

他的嘴唇微颤，沙哑地问道：“……什么意思？”

医护人员叹息了一声。2

“心脏骤停前四分钟是抢救的黄金时间，如果您的夫人当时身边有人的话，或许……”

剩下的话已经尽在不言中。

沈耀亭立刻感到一阵眩晕。

如果自己按时回到了家里，许怡就有可能不会死了？

他麻木地跟着急救人员一起上了车，坐在医院的等候室中。

没过多久，医院方传来消息，许怡身上没有任何外伤，确认是死于心脏骤停。

她的遗体会暂时存放在太平间中，家属需要去警队办理死亡证明。

沈耀亭像幽魂一般带着那份死亡报告走进了叶芊芊的房间。

病房中的灯已经熄灭，但他步伐沉重，将已经陷入了沉睡的叶芊芊唤醒。

“姐夫，你怎么回来了？”

她的表情带着淡淡的困倦：“难道是姐姐生气了？”

“你放心，等我的伤好些就去和她道歉，她应该会……”

“阿怡死了。”

沈耀亭冰冷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叶芊芊的表情一僵：“……什么？”

男人将手中已经被捏皱的报告扔到床上，神情犹如一潭死水。

“心脏骤停……就在凌晨的时候。”

“医生说如果当时她的身边有人……还有可能救回来。”

叶芊芊心中瞬间一紧。

她当然清楚，自己出现在医院的原因就是为了挽留沈耀亭，让他不能回到许怡身边！

她干巴巴地咳了一声：“姐，姐夫，你先冷静一下，姐姐也不想你这样的。”

“爸妈年纪大了，还是先别通知他们……”

沈耀亭打断了她的话。

“芊芊，为什么你能这么冷静？”

他的目光一瞬之间变得极其锋利，像洞穿了她隐藏的心思一般。

叶芊芊莫名感到一阵胆寒，只能硬着头皮回答男人的问题。

“姐姐去世了我也很难过，她才那么年轻，小辰也没有人照顾了。”

“姐夫，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你别这样了，我，我有点害怕。”

话音落下，沈耀亭却像没有听见一般，仍直直地看着她。

半晌，他才像领悟了什么一般自嘲地笑了笑。

寂静中，只听见他再度开口。

“叶芊芊，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的腿，真的扭伤了吗？”

第10章

叶芊芊身体一颤，立刻抿紧了嘴唇

“姐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耀亭站在床前，月光映出他脸上冷硬的轮廓。

男人的语气十分平静，却犹如行尸走肉般令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你出事受伤的时间总是这么巧？”

“阿怡的生日……我们的纪念日……为什么偏偏是这些日子？”

“我没记错的话，去年她生日的时候你也因为过敏严重入了院吧。”

一字一句仿佛敲在叶芊芊心头，让她面色煞白。

还没等她想好辩解地话语，沈耀亭竟猛地将她从床上拽下，强行逼她站起！

“啊！”

叶芊芊惊叫一声，赶紧扶住身旁的柜子站稳。

下一秒，她却意识到，自己已经露馅了。

看到她双脚完好地站在地上，沈耀亭有些癫狂地笑了一声。

“我就知道。”

他双目猩红地盯着叶芊芊，声音仿若泣血：“叶芊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你没有骗我，阿怡怎么会一个人死在家里！”

“你到底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撒谎，害死你姐姐!”9

叶芊芊只能惊慌地辩解着：“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仓皇之下，她竟然直接推开沈耀亭，从病房中逃了出去。

男人被她推得一个摇晃，却没有追出去，而是握着拳缓缓跪在床前。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一点发现……”

他喃喃自语着，几乎将手掌攥出鲜血。

许怡飘在半空中，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场好戏。

沈耀亭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挽回关系，遵守约定，却没有一次真的做出努力。

现在她死了才做出这幅样子又有什么用？

她不想看男人自导自演的模样，却又因为系统的原因不得不继续看下去。

……

第二天一早，沈耀亭一个人去警队办理了死亡证明。

虽然已经对叶芊芊厌恶至极，但她有一句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叶父叶母年纪不算小，不一定受得了女儿去世的刺激。

他不打算现在就将许怡意外离去的消息告诉他们。

却没想到，等回了家，叶父叶母已经在等着他。

“耀亭啊，你先坐。”

叶母开口让他坐下，神色带着些惴惴不安：“我们把小辰带回来了，顺便来看看你和阿怡。”

男人的面色已然憔悴至极，只是默默坐在了二老的对面。

叶母酝酿了一阵才有些犹豫地开口。

“不是妈说你，就算你和阿怡吵了架，再怎么样也不该朝芊芊发火呀！”

听到这句话，沈耀亭猛然一愣，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她。

看着他的模样，叶母还以为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还想要继续劝说。

“阿怡在哪呢？家里也没有看见她，正好把她叫来我们好好说说。”

“她就这么一个妹妹，不好好爱护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欺负她呢？”

她却没有注意到，随着她的絮叨，沈耀亭的脸色已经变得越来越难看。

“是叶芊芊和你们这么说的？”

他哑着嗓子开口问道。

“对呀！她回去以后哭了一整夜，说都是她的错，让你们原谅他。”

“做父母的，我们也是疼在心里……”

话还没说完，沈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