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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许毓晚的眼泪彻底掉下来。

　　“对不起妈妈，我来晚了。”

　　“不晚，回来了就好，这么久没见，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

　　许毓晚拉起许母的另一只手，贴着自己脸另一边。

　　“我以后都不走了，我在家好好陪着你。”

　　许母出院那天是个好天气。

　　温暖的阳关照射在皮肤上，云层缓缓的漂浮，犹如一幅绝美的油画。

　　江妙妙从学校结业回到国内正好也是那天。

　　第二天，团长俞美兰特意给许毓晚和江妙妙办了个简单的欢迎会。

　　结束后，江妙妙递了辞呈。

　　“毓晚，我觉得你说的对，我要去北京，我要让全国人民都能看到我跳舞。”

　　俞美兰表面上支持江妙妙去追梦，回头看向许毓晚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

　　“毓晚，你不会也要走吧。”

　　俞美兰平时不苟言笑，现在耷拉着眼皮显得有些楚楚可怜了。

　　许毓晚觉得有些好笑：“放心吧！我在这儿陪着你呢。”

　　“那就好，我的副团长一直留给你呢？而且我也马上要退休了，团长这个位置我觉得你可以胜任。”

　　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从回办公室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个是在你桌子上的，你看看是你的吗？这三年都没人来拿。”

　　许毓晚有些疑惑的打开那个盒子。

　　里面是一枚胸针。

　　贺啸野亲手做的。

第22章

　　许毓晚瞳孔微颤。

　　团长见许毓晚迟迟没有反应。

　　“这个是你的吗？”

　　许毓晚摇摇头：“没见过，丢了吧。”

　　俞美兰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确实有点奇怪，不是很好看，但是这些东西很贵呢。”

　　许毓晚笑而不语，离开去收拾自己的办公室。

　　上辈子自己曾在贺啸野的书桌上看到过那枚胸针未完工的样子。

　　当时她还天真的以为是送给自己的。

　　小心翼翼拿起来在胸前比划了很久。

　　可是一直到死她都没见到它完工的样子，自己也从没拿到它。

　　没想到这辈子见到了。

　　许毓晚抬起头，看着天上的白云。

　　“的确很丑，当时自己为什么还那么期待呢？”

　　温幼仪的手拿不起任何重物了。

　　于是回家开了家小卖部。

　　政府把最好的地段分给她了，算是慰问。

　　温幼仪还是和从前一样，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化好看的妆容。

　　她从不忌讳别人提起她手上的疤。

　　有时候面对不断颤抖的手她还会笑着开自己的玩笑。

　　“我去隔壁那食堂打菜最合适了。”

　　许毓晚忙了好一阵才想起把相机还给温幼仪。

　　这几年在国外拍了不少照片，春夏秋冬，晴天暴雨。

　　只是她技术实在一般，不过温幼仪倒是不嫌弃，看得津津有味。

　　“欸？你们在国外遇到外国人怎么交流啊？”

　　“其实我们那边很多都是中国人，遇到英国人的机会不多。”

　　温幼仪面上显露出遗憾：“这样啊，那你都不出去吗？”

　　“学业太忙了。”

　　许毓晚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搪塞。

　　事实上，她的英文只能勉强做些笔记，很难和英国人同步交流。

　　一般出去都是和程亦川一起，他充当着自己的翻译。

　　已经很久没有想到了程亦川了，再次回忆起来已是唏嘘一片。

　　“毓晚，这个男人是谁啊？”

　　温幼仪好巧不巧的翻到了几张程亦川的照片。

　　许毓晚看了两眼，大概是之前随手拍了几张。

　　“一个同学而已，他比较喜欢拍照，我就帮他拍了几张。”

　　“哦……还挺帅的。”

　　温幼仪乐此不疲的翻着相册：“这还有你睡觉的照片，是谁偷拍的你吧。”

　　许毓晚有些疑惑的探过头去，果然发现了一张自己趴在课桌上睡觉的照片。

　　不仅这一张，后面还有自己打饭时候的背影，有自己在写作业时的侧脸，还有自己在舞台上跳舞的视频。

　　这些大概都是程亦川作品。

　　她从来没整理过相册，主要还是有些玩不明白。

　　“这些照片都很好看啊，到底是谁拍的啊？”

　　许毓晚低下头：“可能是妙妙，我自己都不知道。”

　　温幼仪有些羡慕：“妙妙拍的也太厉害了，早知道让她给我也拍拍了。”

　　“到时候等妙妙回来的时候也可以拍。”

　　温幼仪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乔薇不是和你们一起去的，她留在那边了吗？”

　　提到乔薇，许毓晚总是觉得惋惜。

　　“乔薇去年就回来了呀，他家里人让她回来嫁人的。”

　　温幼仪默默放下相机。

　　“去年？可是乔薇并没有回来啊。”

第23章

　　许毓晚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确定吗？”

　　温幼仪点点头：“是啊，而且也没听说乔家嫁女儿了啊。”

　　那天乔薇背着包离开宿舍的背影还历历在目。

　　带着疑问，许毓晚来到了乔家门外。

　　院子里破败一片。

　　“你好，有人在家吗？”

　　从房子里慢悠悠走出来一个佝偻着背的妇人。

　　那妇人看到许毓晚，浑浊的眼睛里仿佛闪过一丝期待。

　　“乔薇回来了吗？”

　　她快步上前，抓住许毓晚的袖子：“你们是一起去的，你回来了，我女儿呢？”

　　许毓晚面对乔母的质问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乔薇没有回来，她会去哪里。

　　许毓晚的大脑一片混乱，她脑海里不断思索各种可能性。

　　乔母见状，直接倒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我女儿肯定是被你们这些人拐走了，不然她不可能不回来，我都和她说好了。”

　　看着乔母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许毓晚内心却毫无波澜，转身就要离去。

　　乔母扑上来抓住和许毓晚的裤脚：“你告诉我，我女儿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如果她一辈子不回来，就是你们逼她的。”

　　走出乔家的院子，许毓晚长舒一口气。

　　乔薇的走一定是她自己选择的。

　　很难想象，之前还在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小女孩，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许毓晚相信乔薇一定进行了无数次挣扎。

　　她不知道乔薇现在到底在过怎样的生活，但是只希望她会比上辈子更好。

　　文工团门口，贺啸野站在大树底下，目光一直盯着来人的方向。

　　不少女生躲在楼里向外看，窃窃私语。

　　“我和你们说，贺少校肯定又是来找许毓晚的啊，他俩之前就是一对呢。”

　　“可是贺少校家里不是有一个了吗？”

　　“家里那个是贺老爷子的意思，要我说他最后还是得娶宋知华。”

　　……

　　许毓晚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转身就想离开。

　　贺啸野注意到这边，小跑的赶上来。

　　“许毓晚，你在躲我吗？”

　　许毓晚抿了抿唇：“贺少校，你既然要结婚了，就不该做出这些让大家误会的事情。”

　　贺啸野拿出那枚胸针：“我在幼仪那边看到照片，你说那个男生是普通同学。”

　　他的眼底透露出期待，或许还有些紧张。

　　“我们俩分开了，但是这个与你无关。”

　　贺啸野从口袋里拿出那枚胸针：“这个是我送你的。”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要。”

　　贺啸野有些僵硬在原地，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许毓晚，你到底怎么了？”

　　他直直的盯着许毓晚的眼睛，仿佛真的在寻求一个答案。

　　贺啸野眼眶微微泛红。

　　许毓晚有些怔住，印象里的贺啸野整天都面无表情，察觉不出情绪，更别说落泪。

　　但是许毓晚突然笑出了声音。

　　多可笑，自己钟意于他的时候，他将自己的爱踩在脚底。

　　如今却截然相反。

　　“贺啸野，如果我说我们上辈子就认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