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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恼怒，再次一巴掌将她扇晕了过去。

意识消散前，她感到无数双手在她身上游走……

昏昏沉沉。

顾云璃以为自己会在这场炼狱中死去。

再睁眼醒来，发现她回了霜雪宫。

身上的痛意提醒着她，她还活着！

尤其是下面强烈的痛意，让她清楚意识到自己遭受了怎样的酷刑！

“嗡——”

一旁的凤鸾剑发出呜呜声铮鸣，似在为她受的委屈打抱不平。

顾云璃心头一涩，抬手抚过凤鸾剑的剑身。

千年前修炼成人形后，墨樾用她身上掉落的翎羽铸造出凤鸾剑，当做生辰礼送她。

这些年，凤鸾剑与她神识一体。

她的喜怒哀乐苦，它皆能感知。

“凤鸾……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现在的她千疮百孔，只想以死解脱。

可她不想到死，都要背着害死桑弦月的污名。

恍惚间。

窗外有仙侍在闲聊。

“刚刚紫衣仙子又和神尊去冰晶宫了，他们走在一起真像神仙眷侣！”

“是啊，紫衣仙子这三百年来每月都会用自己的本命元神为冰晶宫里的那位蕴养神躯，真是令人钦佩。”

“若是冰晶宫那位一直不醒，神尊跟她在一起也比跟霜雪宫这位般配得多！”

“……”

仙侍的声音越来越远。

顾云璃的心也跌落谷底。

这一生，无论是被父母扔进蛮荒之地的过去，还是幻化成人形的现在。

她都失败透底！

青鸾族无人认可她公主的身份！

霜雪宫无人认可她神尊妃的身份！

何其讽刺啊。

顾云璃怔怔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殿门被人从外推开。

来者一身紫衣，轻盈缥缈，步步生莲。

看到她的脸，顾云璃一时怔住。

原来仙侍嘴里的紫衣仙子，是她的亲姐姐——顾青凤！

顾云璃与姐姐顾青凤一蛋双生。

一千五百年前出生之时，天降祥瑞，万鸟来朝。

姐姐出生便是人形，额间带凤凰印记。

被父皇母后视为心尖宝，被青鸾族众人信奉为凤凰神女。

而顾云璃出生时被黑气缠绕，一直都是青鸟之态无法变成人形。

族中长老说她是不祥之物，父皇母后也将她亲手扔到了魑魅魍魉的蛮荒之地。

“妹妹，好久不见。”

顾青凤居高临下看着顾云璃，眉眼间丝毫没有亲人之间的温情。

“昨夜在枯木林滋味如何？可有意犹未尽？”

顾云璃的心陡然变凉，重逢亲人的那一丝温暖荡然无存。

黑蛟族之事，只有墨樾知晓。

顾青凤又是从何得知？

正疑惑之际，顾青凤走到床边来，俯身凑近她耳边低语。

“让你和黑蛟男人共度春宵之策，是我出的主意。”

第3章

顾云璃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昨夜遭遇的种种，如匕首把一刀刀刮过她的心扉，将她凌迟。

“我从未得罪过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顾青凤一甩袖子，愤恨盯着她。

“和我一起出生便是你的罪！和墨樾的名字出现在三生姻缘石上也是你的罪！”

“明明我才是万鸟朝凤的神女，和墨樾龙凤呈祥的天定仙缘也应该是我！为何被你这怪物占了先机！”

顾青凤一句又一句数落着顾云璃的罪行，眸底的厌恶和恨意好似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一旁的凤鸣剑听不下去，嗡嗡铮鸣着，好似要化做剑灵去攻击顾青凤。

顾云璃握住剑柄，示意凤鸣剑不要轻举妄动。

“我若有罪，天道自会罚我，而不是由你定论。”

她稳住情绪，平静对顾青凤开口。

就算遍体鳞伤，她也不想让青鸾族的任何人看轻她！

顾青凤意味深长看着顾云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天道管不了你这种小人物，你的罪，墨樾神尊可以定。”

她的手暗中掐诀，幻化出一道橙红光束，直直朝凤鸾剑射来。

顾云璃来不及反应，身体忽tຊ的不受控制，拿着凤鸾剑直直朝顾青凤刺去！

“呲”的一声，剑尖刺入她的胸口。

顾云璃心下一跳，有些慌张无措。

顾青凤口吐鲜血，整个人摇摇欲坠。

“妹妹，我好心来看你，你怎如此伤我？”

顾云璃愣住，下意识想要反驳她的话。

但还来不及开口，门口倏地传来墨樾愤怒的声音。

“顾云璃，你好大的胆子！”

一道湛蓝神力化作利刃，直直朝她袭来。

顾云璃一个趔趄，狠狠撞到墙上。

后背一阵剧痛，她的身体顺着墙壁跌落到地上，喉间一口黑血涌出。

“噗——！”

顾青凤婆娑着泪眼，虚弱倒在墨樾的怀中。

“神尊，青凤心脉受损，怕是不能再帮弦月姐姐蕴养神躯了。”

墨樾用神力为她疗伤，眉眼间皆是担忧之色。

“放心，本尊不会让你有事。”

说罢，他以湛蓝神力运转掌心，将凤鸾剑从顾青凤胸口缓缓拔了出来。

再以掌化力，直接将凤鸾剑的剑灵生生捏碎！

“不要！”

凤鸾剑化作碎片，如破铜烂铁般摔落在地上。

顾云璃仓皇的往前爬去，想要将散布在四周的碎片拼凑起来。

但碎片化作齑粉，眼睁睁消失在她眼前！

“凤鸾……”

顾云璃嗓音里浸满了绝望，感觉整颗心也如凤鸾剑一般破碎成渣。

墨樾将顾青凤横抱起来，在走出霜雪宫前愤愠扫了她一眼。

“若青凤有事，本尊定不会让你好过！”

看着墨樾蓦然离开的身影，顾云璃一呼一吸间都是撕裂的悲痛。

墨樾，这三百年来，你哪怕有一刻让我好过吗？

顾云璃无力的捧起地上凤鸾剑残留的碎粉，泪水顺着嘴角的血水淌落而下。

这一刻，她什么都没有了……

一口乌血吐出，她直接昏死过去。

昏昏沉沉。

再次醒来，顾云璃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刑罚殿的天牢之中。

“轰隆！”

井口大的天窗，一道粗粝的素白雷电闪烁膨胀，随时都能冲破结界朝她袭击。

看着这个自己待了三百年的牢房，顾云璃心底苦涩不已。

才出来一日，没想到又被关了进来。

她的一生，难道都要被囚在这暗无天日之地吗？

一日过去。

天牢仙锁被人打开，一身玄袍的墨樾大步走了进来。

顾云璃以为他是查明了顾青凤受伤的真相，但男人道出的话却再次将她打入冰川。

“本尊今日来，是取你心头血。”

刹那间，顾云璃脸色煞白。

“心头血？”

天界上仙一千年才能凝聚出一滴心头血，是修炼仙力之根本。

但她天生仙根不稳，这唯一的一滴心头血也是她存活天界的根基。

这个男人要取她的心头血作甚？

墨樾神情清冷，仿若此刻对她的索取是理所应当之事。

“青凤心脉受损伤了仙根，你们是青鸾双生姐妹，你的心头血有助她疗伤。”

音落，顾云璃只觉心头空了一瞬。

“你明知，我没了心头血会死。”

她的人形之态，是墨樾用神力助她幻化。

仙根薄弱之事，这个男人比她要更清楚。

但墨樾面色如常，薄唇吐出的话如刻刀一般将她凌迟。

“祸害遗千年，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说完，他直接伸出手朝顾云璃的心口掏去——

第4章

湛蓝的神力束缚住顾云璃左心口。

撕裂的痛楚从心口蔓延到五脏六腑，她痛得整个人扭曲蜷缩，却无法挣脱。

似是看到这女人太痛苦，墨樾眉眼一阵烦躁。

“别装可怜，这是你罪有应得！”

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