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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泾你在看谁？”钟楚楚顺着蒋泾川的目光看过去。

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蒋泾川慢条斯理地收回视线，沉声：“没谁。”

刚刚，“温思窈”主动牵着许嘉树的手走了。

“喂！温思窈，你是想带我私奔吗？”

第25章

“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嗓门这么大？”祝繁星把许嘉树带到房车里。

刚刚也是一时情急，蒋泾川的眼神实在是太渗人了，仿佛已经把她看穿。

她松开牵着许嘉树的手，没好气地嘟囔。

祝繁星甩了一下，没甩开，反而被许嘉树紧紧反握住。

许嘉树看她的眼睛像小狗那样亮晶晶：“温思窈，我真的觉得你可以考虑下我。”

祝繁星丝毫不为所动，她几近冷酷：“你忘了吗？你还有秘密瞒着我。”

许嘉树一怔，缓缓松开了握着“温思窈”的手。

他知道她说的是之前金马奖影后祝繁星义卖会的那次。

许嘉树沉默了许久，他咬了咬牙，像豁出去般：“我告诉你。”

这回轮到祝繁星一怔了。

“你说吧，我听了再选择要不要信。”祝繁星递了一瓶水给许嘉树。

许嘉树又要跳脚：“我都决定坦白了，你居然还要怀疑真实性！”

祝繁星抱着手臂冷冷看他。

许嘉树败下阵来，只好老老实实地长话短说。

“我还是偶像的时候曾经客串过一个低成本网剧，因为很廉价，我经纪人觉得这是我的黑历史，所以从来不让我提。”

“祝繁星是女主？”一提到低成本网剧，祝繁星立马就能串联到自己身上。

“嗯。”许嘉树点头：“在这部剧里，我差点在井里淹死，是祝前辈救了我。”

祝繁星随着他的话还真的回忆起这段事来，只是救人时她并不知道井里是谁。

“我当时被人捞起来的时候祝前辈她已经走了，所以也没当面道谢。”

许嘉树的神情充满懊悔：“后来祝前辈出了那么多事，经纪人就更不准我说了。”

难怪那天在义卖会，许嘉树穿得那么严实，还让自己保守秘密。

“我真觉得冥冥之中是祝前辈显灵了！”许嘉树又欢欣起来。

重生在温思窈身体里的祝繁星听着这话莫名有点不得劲。

“要不是我决定趁义卖会送前辈一程，要不是你也去了还在哭，我们两个怎么会遇到！”

许嘉树好似真的觉得冥冥之中爱自有天意。

“温思窈，温思窈？”许嘉树一声高过一声。

祝繁星这才回过神来。

“你真的认真听我说话了吗？”许嘉树满眼狐疑。

“当然。”祝繁星敷衍。

“那好，你真的真的考虑一下我吧！”许嘉树发动圆圆狗狗眼趋势。

祝繁星一巴掌拍到他额头：“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

许嘉树扶额吃痛：“代拍都拍到你牵我进你的房车了……”

他低头看向腕上最新的百达翡丽表：“还有10秒钟我就在你这里待2小时了。”

房车，年轻的孤男寡女，牵手，两小时，男顶流女演员……

随便两个词组在一起都是会霸占热搜头条top1的程度。

祝繁星只感觉修补没多久的心脏又在隐隐作痛。

晚上，余意导演请所有主演一起吃晚餐。

因为苏瑾瑜提前打过招呼，“温思窈”心脏不好不能喝酒，所以祝繁星滴酒未沾。

反倒是钟楚楚和许嘉树，因为是男女主角，所以喝了好几轮。

最后还是祝繁星扶着许嘉树出来的，出来时蒋泾川正好也来接钟楚楚。

一个出一个进，他们又一次擦肩而过。

“楚楚，你还好吗？”蒋泾川的声音听起来充满爱怜。

祝繁星扶着酒品很乖的许嘉树，努力让自己忽略身后包厢的动静。

“许嘉树，你怎么这么沉啊。”她咬着牙嘟囔。

许嘉树哼哼唧唧不知道说什么。

眼看着两个人马上就要走出包厢可以看见的视线范围之内。

下一秒，蒋泾川沉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很短的三个字，一贯的毫无起伏。

“祝繁星。”

他的声音仿佛刚刚才从冰窖里捞出来般浸着寒气。

祝繁星扶着许嘉树往前走的脚步一顿，只感觉浑身的血液一寸寸凉透了。

“你真的是祝繁星。”

第26章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祝繁星心下大骇。

蒋泾川难道真的看出她不是温思窈，而是祝繁星？！

祝繁星扶着许嘉树的手蓦然攥紧了。

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想起进组前，温庭之和自己说的话。

“不要害怕，不管你之前tຊ是谁，你现在就是温思窈。”

温庭之说这句话时离祝繁星很近，祝繁星能闻到他身上消毒水和洋桔梗混合的味道。

很浅，但是有一种能让人迅速安下心的魔力。

“你的身后有哥哥，爸爸、妈妈，你不是一个人。”温庭之那样温柔。

祝繁星莫名生起无限勇气。

她把许嘉树安置在一旁的座椅上，然后转过身。

直勾勾地看向倚在门边仿佛所有事情都运筹在握的蒋泾川。

“蒋先生也喝酒了吗？我是温思窈，我们之前见过的，您忘了吗？”

祝繁星勾了勾唇，好似深夜里一枝带刺的蔷薇。

“如果你是温思窈，那刚刚我叫祝繁星的名字你就不该停下来。”

蒋泾川注视着眼前这张和祝繁星完全不同的脸。

“蒋先生这话真奇怪，您突然对我叫一个逝者的名字，而且这个逝者就是我们之间几次见面不愉快的起因，难道我不能停下来吗？”

祝繁星反唇相讥。

“皮囊不一样，但是习惯和肢体动作骗不了人。”蒋泾川淡淡回。

祝繁星讽刺一笑：“原来蒋先生这么了解祝小姐吗？对她的习惯竟然了如指掌？”

蒋泾川抿了一下嘴唇。

这也正是他觉得困惑的原因。

从前他认为祝繁星只是他养在掌心的一只小雀儿，兴致起来的时候就逗两下。

绝大部分时候他都对她放任自由，冷落一旁。

可是祝繁星跳楼死后，每每午夜梦回，蒋泾川都能梦见她曾经的音容笑貌。

甚至会梦见是她披头散发站在天台，绝望地说这辈子只有他一个心爱的人的时候。

三番两次遇见温思窈后，蒋泾川总是感觉她很熟悉。

直到今天。

“温思窈”和许嘉树打闹时的小动作，和祝繁星一样是左撇子，不爱吃上海青和秋葵……

太多太多的细节让蒋泾川从“温思窈”身上看到祝繁星的影子。

可他究竟为什么会记得这些属于祝繁星的细节？

“蒋先生。”祝繁星蓦然开口，打断蒋泾川渐渐飘远的思绪。

“您是拿我当祝小姐的替身吗？就像你拿祝小姐当钟楚楚小姐的替身那样？”

祝繁星刻意咬重了楚楚和替身几个字。

时至今日，她感觉自己依旧不能释怀，她只要想到床笫之间蒋泾川声声动情的“楚楚”。

她就感觉无比恶心，像吞了无数只苍蝇那样恶心。

蒋泾川好似被当头一棒，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这不是光彩的事，却被“温思窈”如此直接了当的拆穿。

他看向“温思窈”的眼神变得阴沉。

“蒋先生，不是每个人都会怕你。”祝繁星不畏不惧地回望。

“祝小姐之所以事事顺着你，在你无数次伤害她之后还像块狗皮膏药般黏着你。”

祝繁星一顿，往前一步，字字泣血。

“不是因为她死乞白赖，更不是因为她自轻自贱，只是因为她爱你。”

最后一句话，她声音放得好轻，她看向蒋泾川的眼底是一片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