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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两人你来我往之际，突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小桃最先看到堂厅外站着的人影，出声道：“景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话音一落，众人皆面色各异看向堂厅外，而殷嗣寒正站在夜色当中面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苏摺向来重礼数，连忙将殷嗣寒迎进来道：“景王殿下，您快请进。”

　　片刻之后，四人立在堂厅内，面面相觑。

　　“这是我和阿霜自边塞带来的酒肉，今日便和岳丈大人一同享用。”呼延瑜率先出声打断着凝滞的气氛。

　　说着，几名匈奴随从便将炙烤过的牛羊肉和香气扑鼻的酒以及各式的匈奴特色佳肴摆上了桌面。

　　“单于有心了。”苏摺看着呼延瑜，眼底满是欣慰和欣赏。

　　殷嗣寒被呼延瑜的一句“岳丈大人”刺得心底酸涩。

　　而苏卿欢眉眼噙着笑，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呼延瑜身上。

　　殷嗣寒看着苏卿欢和呼延瑜亲昵的模样，就好似一对琴瑟和鸣的璧人，他心底不受控地抽痛，一时竟有些呼吸不畅。

　　明明这一切，本该都是他拥有的！

　　可现在一切都失去了，他如今只有圣上赐婚给自己的景王妃颜如玉。

　　兴许是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在颜如玉嫁给骁骑将军郑源时，殷嗣寒对她爱而不得，满心满眼都是年少相知相伴的青梅颜如玉。

　　可一旦得到后，他却日日黯然神伤，无时无刻思念着出塞和亲的苏卿欢。

　　那股得不到的悔恨就好似万千虫蚁日夜在他心头撕咬，让他抓心挠肝，释怀不下。

第20章

　　酒过几巡，太傅苏摺和呼延瑜几番推杯换盏已然大醉，很快便被苏卿欢叫小桃和家丁将他扶回了厢房。

　　而呼延瑜自小便是擅饮酒的匈奴民族，一番觥筹交错后仍旧无半分醉意。

　　待下人和苏摺离开后，堂厅便只有三人静静坐在原地。

　　“景王殿下，你今日之举难免叫我疑心你对我的夫人有所图谋。”呼延瑜似笑非笑地看着殷嗣寒，指尖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光滑的酒杯。

　　殷嗣寒索性也不再假装，他直白道：“本王与霜娩早便有了婚约，你不过是……”

　　苏卿欢打断道：“景王殿下谨言慎行，你如今已有了景王妃，莫要再旧事重提。”

　　“霜霜。”殷嗣寒仍不死心道：“本王待你是真心的，你我之间定是有何误会，不然你怎会悄无声息地离开本王，去与他和亲！”

　　殷嗣寒蓦地想到苏卿欢离开前的异样，他只怪自己早已发现却没留心，如今后悔早已来不及。

　　苏卿欢深吸一口气，对呼延瑜温声道：“阿瑜，你先去歇息，我有些话语想和景王殿下独自说。此事终要解决的。”

　　呼延瑜心底仍旧有些担忧，却还是愿意信任苏卿欢。

　　他淡然道：“好，我不插手，由你自己处理。”

　　说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殷嗣寒便缓步离开了堂厅。

　　月色之下，树影婆娑。

　　苏卿欢和殷嗣寒对立而站，她神情冷漠至极，就好似在看待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殷嗣寒被她冷冽的神情刺得心下一窒。

　　他急切地问道：“霜霜，当时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与本王不是说好了要定下成亲的日子吗？我们婚约在即，你为何要弃我于不顾，暗自接下远赴边塞的和亲旨意？”

　　苏卿欢淡漠道：“景王殿下，我便只想问一句，你于我究竟有几分真情谊？”

　　殷嗣寒被她这一问，问得怔住。

　　“你这话是何意？本王待你不好吗？本王与你没有真情，那呼延瑜与你素未谋面，你们难道就有真情吗？”

　　“景王殿下待我好便是爱我吗？那殿下待颜小姐也好，那便也是爱吗？”

　　苏卿欢心底冷笑，事到如今他仍旧不觉得自身三心二意不是过错。

　　或许在大汉，一个男子三妻四妾，桃花债一朵又一朵不是罪过，更何况如殷嗣寒这般身份尊贵相貌俊美的男子呢。

　　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一边为了自己的名声在苏卿欢面前撇清和颜如玉的关系，一边却暗度陈仓与她苟且暧昧。

　　前世的自己太过愚蠢，如今重来一回她绝不会在重蹈覆辙，栽在殷嗣寒这温柔陷阱当中。

　　殷嗣寒拧眉道：“本王早已同你说过，本王与如玉先前清清白白，对她多有照拂也只是因为她是郑源将军的遗孀。”

　　他顿了顿，缓和了些许语气后道：“她孤苦无依，本王身为大汉的一热血儿郎怎能不施以援手？霜霜，你不该多想，误会我。”

　　苏卿欢听后，面上像是噙着寒霜般冰冷，就连嗓音也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清清白白？”

第21章

　　“景王殿下，难不成和颜姑娘微服出访在民间四处游乐之人不是你？带着她七次悄下江南赏烟雨如画之人不是你？同她策马奔腾在花野间，亲手握着她的手弯弓搭箭，与她共赏大漠孤烟……之人，通通都不是你？”

　　苏卿欢回想起在花满林那日，殷嗣寒曾应允颜如玉：将妻子的名分给了苏卿欢后，他心中挚爱就只有颜如玉一人。

　　每每思及此，便只觉得可笑。

　　她语气嘲讽道：“颜姑娘可是景王殿下心中挚爱。”

　　苏卿欢字字珠玑，她望向殷嗣寒的眼神冷得好似寒冬腊月的料峭湖水。

　　她朱唇吐出的字字句句好似化作了万千箭矢支支射进殷嗣寒的心底，痛得他心口一窒。

　　“霜霜。”殷嗣寒喉头哽住，试图解释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不知道自己和颜如玉的所行之事，苏卿欢竟会通通知晓，殷嗣寒自己一心以为做得隐蔽，却不知苏卿欢是从何得知。

　　苏卿欢点破了他的龌龊，霎时间殷嗣寒就好似被脱衣剥皮般将自己的虚伪不堪裸露在人前，羞赧和愧疚顿时溢出心头。

　　殷嗣寒涩声道：“都是本王不好，你再给本王一次机会好吗？霜霜，我心中是有你的。只是……”

　　苏卿欢冷声打断道：“景王殿下，往事我不愿再回首。如今我已嫁给单于为妻，你也娶到了心上之人。从今往后，你我便是陌路人，只愿此生不复相见。”

　　闻言，殷嗣寒顿时目眦欲裂。

　　“好一个此生不复相见！本王迎娶如玉只是因为圣上赐婚，霜霜，你为何要如此绝情？”

　　苏卿欢神色未变：“你与颜小姐是我向圣上请求赐婚的。”

　　“是你？！”殷嗣寒惊得瞳孔一震，眸底霎时间显露出受伤黯然的神色。

　　似是没有料到，他诘问道：“霜霜，你为何要这么做？你若不出塞和亲，不向圣上请求赐婚，本王便不会娶如玉。你也会是本王唯一景王妃。”

　　末了，他眉头微蹙道：“谁人心中会没有些许过往？霜霜，你就这般容不下如玉，容不下本王的过去？”

　　苏卿欢心底不由得冷笑，她从来不介怀殷嗣寒和颜如玉的过去，她一直以来介怀的只是他的过去一直没有过去。

　　他嘴上常挂着自己已然放下颜如玉，可前世他是怎么做的？

　　殷嗣寒表面上和自己相敬如宾，暗地里却和颜如玉是一对见不得光的“恩爱夫妻”。

　　前世她与殷嗣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