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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那个少年把那顶鸭舌帽、把他的保护，亲手剥夺了。

眼前空茫又模糊，脑袋阵阵作痛，我的身体也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我想我现在肯定面色难看又苍白，不然怎么能感觉到周围人诧异甚至嫌弃的视线……

我无措地捂起耳朵，各种刺耳的声音却在脑袋里越发清晰。

面前的霍衍之仍紧皱着眉头，不耐地命令道：“姜婉，说话。”

我说不出任何话，窒息感把我整个人罩住了，整个人颤抖得厉害。

就在我感觉自己即将失控时，一件衣服突然罩在了我的头上。

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传入我耳中：“靳杳杳，看来你的男朋友给不了你安全感。”

模糊的视线里，透过衣服的缝隙，我看见了黎时闻冷硬的侧脸。

我的心神还颤抖着，缓缓归位。

靳杳杳也和刚回神一样，拽住霍衍之：“衍之，我不会紧张了，我们拍照去吧。”

黎时闻拉着我，我有些踉跄地跟着他的脚步。

回过头，看见霍衍之和靳杳杳两人一块回到聚光灯下。

黎时闻把我带到外面便离开了。

我呆坐在外面许久，最后拿出手机打开微博，取消了对靳杳杳账号tຊ的关注。

在微博上，我是一个稍有名气的摄影博主，经常帮COSER拍照，十几套照片出圈，有了小百万的粉丝。

还记得当初靳杳杳得知那个博主是我后，立马表示要和我互关。

如今回忆时才想起，她那不可置信的神色中带着些嫉妒。

之后，靳杳杳以学业要紧为由，阻止了好多次我给有名的大COSER拍照。

但她却总让我给她照相，涨了不少粉丝。

思索间，一瓶冰水突然贴到我脸上。

我抬起头，发现是黎时闻，他居然又回来了。

这人还是那副别人欠他钱的表情，又冷又拽。

“你还好吗？”

我有些尴尬，接过水，点点头回道：“还好，我没事。”

黎时闻在我身边坐下了。

两张塑料板凳摆在一块，氛围却不再像上次雨中那样尴尬。

或许是因为此刻的黎时闻在我心里已经是真正的朋友了吧。

我刚想说话，余光里就看见更换的备用幕布连着铁架，一块倾塌下来。

“小心！”

旁边的黎时闻反应很快，大喊一声就扑了过来。

他带着我避开了铁架，却躲不过繁重的幕布。

回过神时，眼前一片漆黑，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黎时闻的怀里。

鼻间溢满了他身上冷冽又浅淡的香气。

从小到大，我还没和除了霍衍之的男人这么亲密过，一时觉得尴尬又无措。

黎时闻的声音也难得带上了紧张的情绪：“你没事吧？”

我闷声回道：“没……没事。”

这里动静很大，外面也一下骚乱了起来。

“快点！”

没多久，我听见了霍衍之的声音。

厚重的幕布被几个人拉起。

黎时闻扶着我站了起来，几个社员关切地围过来。

“黎时闻、姜婉，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来得及回答，一双大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臂，直接将我拽出了黎时闻的怀里。

而我站立不稳，鼻子撞到了这人的胸口，疼得我眼泪差点冒出。

一抬起头，却发现是霍衍之。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直接把我拽走了。

霍衍之带着我一路往外面走，脚步飞快。

“你干嘛！”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难以理解地质问：“黎时闻帮了我，我都没和他道谢，你知不知道这很没礼貌？！”

霍衍之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我，对上他阴沉难看的脸色，我不禁止了声。

就听他忽地冷笑一声：“你不会真喜欢那姓黎的吧？”

那语气的刻薄，让我顷刻心头火气。

“不关你的事。”

我不想再理他，转头就走，强调道：“我喜欢谁都不关你的事。”

刚走出两步。

霍衍之又一把拽住我，我攥紧手回头瞪他。

他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神情说不出的讥讽。

“姜婉，你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敢把自己有病的事情告诉他吗？”

第8章

我的呼吸一下就窒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霍衍之。

还是这张好看的脸，却让我觉得无比陌生。

连带着以前的那些岁月，都面目全非了起来。

心和胃都像被一只手攥住，搅在一起，疼得厉害。

我湿着眼眶，深吸一口气：“我有抑郁症，我就不能和其他人有正常的人际关系吗？”

“霍衍之，你到底是我什么人，连我和什么人交朋友你都要管？”

从前我顺着霍衍之，鲜少与他有争执，有什么过分的话笑一下就过去了。

可我没想到，放任到如今，换来的是他往我心口扎刀。

霍衍之被我一连两个质问弄愣了。

我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我跑起来，耳边只有风声，等回到宿舍的时候，眼眶里的泪都干了。

我拿出手机，给黎时闻发去了消息。

“刚刚没来得及和你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许久没有消息过来，我有些担心他是不是生气了。

就在这时，聊天框上显示出“正在输入”的。

很快，他的消息过来：“没事。”

一如既往的冷，是他的风格。

我不由笑了一下，又发了个谢谢的表情包过去。

谁知他竟回了我一个“好好睡一觉”的猫猫表情包。

我惊得睁大眼睛，突然觉得黎时闻变得可爱起来。

一觉睡到了天亮。

再醒来时，手机上有几条未读。

是那个和霍衍之、靳杳杳的三人小群。

靳杳杳：“小婉，你还好吗？”

靳杳杳：“你怎么突然把我的微博取关了呀？”

靳杳杳：“衍之和你说什么了，你俩吵架了吗？”

知道靳杳杳是什么嘴脸后，我觉得她干什么都别有用心。

最初的难过过后，现在只余恶心和不耐。

我锁上屏幕，半个字也没回。

上午的专业课后，还有一堂晚上的选修课。

在宿舍里吃了晚饭，我照常戴着帽子，背着包出了门。

到了教室，我习惯性用书包占了旁边的座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霍衍之在我旁边坐下。

记忆好像突然搭上了线，我突然想起，这节选修课也是我帮霍衍之抢的。

连下意识占的座位，也是因为他每回晚到，帮他留的。

一种酸涩感侵袭而来，我的身体都有些麻。

霍衍之相当自然地把我的包递给我。

我接过，没说话。

旁边的霍衍之也很安静，靠着椅背，随意地刷着手机。

以前一块去图书馆的时候，他也这样。

霍衍之不是能安静下来的人，也没什么学习的心思，却愿意和我一块去图书馆。

现在的他和那时的他有一瞬间的重合，叫我有些恍惚。

也许，我和霍衍之是命中注定只能当朋友的。

和他做一辈子的朋友算了。

我收回偷偷望他的目光，像以前的千千万万次。

一节课恍惚之间就过去了。

下课铃响，我站起身，准备走。

突然，霍衍之的手指轻敲着桌面，问道：“杳杳说你把她取关了，又在小肚鸡肠地闹什么脾气。”

我愣了一下，想把论坛那个帖子的事告诉他，可我没证据，倒成了我挑拨离间一样。

我索性沉默了。

霍衍之的耐心终于告罄，嗤笑一声。

“你们女人之间弯弯绕绕的事情我也懒得管，你要不和她处理好关系，也别和我做朋友了。”

第9章

这话像一把尖刀，直直插进了我的心脏。

说完，他便起身直接走了。

我久久看着霍衍之的背影，帽子下的眼睛一点点红了。

直到霍衍之的背影彻底消失，我沉默地打开手机。

三人小群的群名是“Forever”。

我轻念一声后，将群屏蔽，又把它从消息列表里删除了。

回到宿舍，摄影社的群消息忽然活跃起来。

我点进去一看，竟是社长把霍衍之和靳杳杳邀请进了群！

社长：“明天就是团建活动了啊，去兰湖湿地公园，上回校花校草帮了咱们，我特地把他俩邀请来了。”

群里是一片热烈欢呼。

我突然就不想去了，正想和社长请假。

结果群里又是一条消息：“还要感谢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