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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我们老百姓，没听过什么几万年什么恩，殷小姐知道，你去买？”

　　她确实不知道。

　　以往在御园，陆景琛喝的都是她倒的水。

　　她总是那么殷勤，会在他床头，他办公桌上，放上一杯水。

　　水温是适口的温度，不热，也不冷。

　　全都是纪雪菲装在数个可以看温度的大水杯里，时刻守着量出来。

　　他忙起来的时候，不爱按时吃饭，有时候又喜欢吃生冷，纪雪菲去查了，说这样对肠胃不好。

　　于是她买了好几个大水杯，倒入开水，再看着它一点点降到适口的温度。

　　她会估算他醒过来的时间，然后按时给他放上那杯水，如果超出了时间，她就会及时更换，确保陆景琛醒过来，喝到的第一口水，温度是合适的，是养胃的。

　　他工作的时候同理，她总是不停地换着他手边的杯子，看到水冷了就给他换。

　　那么陆景琛呢……

　　他有没有关注到她的这些行为？

　　纪雪菲不知道。

　　那时候，只要他喝一口她的水，她就会感到幸福，觉得她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她那点自我感动的付出，对陆景琛来说不值一提。

　　一百多块钱一瓶的矿泉水，才是他的生活常态。

　　是他和殷柔晴相处时的点滴细节。

　　而不是她傻乎乎量出来的凉白开。

　　她的付出，一毛不值！

　　“你的水呢？”陆景琛不耐烦道。

　　他不喜欢纪雪菲此刻看他的眼神，和从前全然不同的眼神。

　　为什么，她可以说断就断，然后焕然一新，好像从前对他的那些温柔小意，全都是装出来的？

第86章请琛爷您尽情品尝

　　纪雪菲已经找到了杯子，但她摊手，“你确定要喝？殷小姐说……”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没点辨别能力？”陆景琛黑了脸。

　　她要和他对着干，还拿别人当什么挡箭牌？

　　殷柔晴也变了脸色。

　　陆景琛当着所有人说这种话，已经无异于在当众扇她的脸。

　　可明明……从前在外，他都只喝助理给准备的高档矿泉水。

　　陆景琛，很谨慎。

　　与其说是挑剔水的品牌和质量，不如说是在防备着水的安全性。

　　可是现在，他却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要纪雪菲给他倒一杯水……

　　殷柔晴看纪雪菲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穿出一个洞。

　　纪雪菲却依旧泰然处之，她随便接了一杯水，给陆景琛拿了过来。

　　真正的一次性纸杯，廉价薄弱的纸壁，盛着一汪清幽幽的水。

　　摆到陆景琛眼前：“陆先生，请用。”

　　在众人的注目之下，陆景琛拿起了水杯，薄唇抿到杯沿，就眉头一皱，顺手将满满一杯水，泼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太冷了。”他用毫无声调的语气，说着极端挑剔的话。

　　众人……

　　对嘛！

　　这才是正常的剧情嘛！

　　陆景琛不刁难她，像话吗？

　　章贺的心脏却都要跳出来了。

　　现如今的纪小姐，可不再是过去那个低眉顺眼的小媳妇了！

　　琛爷这个态度，怕是过会儿骨灰都要扬了。

　　他赶忙补充，在纪雪菲爆发之前，“纪记者，琛爷的意思是，水温应该稍微高一点。”

　　纪雪菲冷冷地看了一眼陆景琛，把桌上的纸杯重新拿起来，“好。”

　　众人：“？”

　　不是，她就不知道换个杯子？

　　剧组里准备的这种水杯，质量不能说好，只能说非常糟糕。

　　装一次水，纸都要透了，软哒哒的，招待一次贵客已经是它杯生的巅峰。

　　居然……还要二次利用？

　　纪雪菲这次先哗哗接了冷水，然后哗哗装了点热水。

　　又给陆景琛端过来，放他面前，“请。”

　　陆景琛拿起纸杯的时候，剧组的人心都在嗓眼子上，就怕那脆弱的杯子突然瘪个对折。

　　但眨眼睛，陆景琛就再次倒掉了水。

　　这一次，他直接把杯子捏扁，一同扔到了垃圾桶里。

　　“没有柠檬。”他看着纪雪菲。

　　以前早上起床之前，她都会给他在床头上摆好水，而水里，也会加一片柠檬。

　　柠檬清口，醒神。

　　他有时候是被电话吵醒，喝口柠檬水说话，声音会最快恢复清晰。

　　陆景琛认为，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得非常清晰了。

　　他已经做出了退让，暗示纪雪菲他身边现在连一个倒水的人都没有。

　　那她是不是应该识趣地顺着台阶下来？

　　他从珅城坐私人飞机赶过来，连原本安排好的会议都全推了，她就半点都不能退一步？

　　然而纪雪菲看陆景琛的眼神，却全是不可思议：“现在？我哪儿去给你找柠檬？”

　　陆景琛这样为难她，有意思吗？

　　她看了一眼时间，抱歉地对陆景琛道，“陆先生，公司派我过来，是参加剧组的开机仪式的，您那么多助理秘书红颜知己，也不缺人给您倒杯水，再不济还有那什么一万年前的维恩呢。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陆景琛几近冷笑：“你觉得现在，这个机还能开？”

　　她不跟他回御园，成日在外面游荡闯祸，惹得陆夫人天天为她担心，还想采访什么剧组？

　　俞子舜给她一个小小的主编当，她就欢天喜地，掏心掏肺的干活。

　　陆家给了她那么多，她的回报就是弃他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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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纪雪菲的耐心要告罄，“陆先生想怎么样，直说吧！对付我一个小小的记者，纪陆的律师团还不够用，还需要您亲自出马？”

　　令人窒息的阴冷气息，又重新充斥在休息室的空间里。

　　空调机呜呜吹着冷风，但大部分人后背，都起了薄薄的一层汗。

　　“纪小姐，其实这附近肯定有柠檬的。”章贺就差没对纪雪菲挤眉弄眼，“我们刚刚过来，看到一家冷饮店……”

　　“好吧，我去看看。”纪雪菲倒是又像想通了，“我先说清楚，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她迈步朝外面走去，走两步又停住了，“等等，买柠檬的钱是不是要先给我？”

　　她现在很穷的！

　　穷到一个柠檬都买不起。

　　陆景琛懒懒地靠到了沙发背上，“从你的债务里面直接扣。”

　　纪雪菲几乎不假思索：“那八千万法院还没判呢！”

　　陆景琛不说话，目光微沉地看着纪雪菲，右手却拎着手机，在掌心优雅自如地转了一圈。

　　才道：“纪记者忘记了，我们现在不止是原告和被告，还有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那点柠檬，就当是收点利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