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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舒意转头看去，撞上一双黑沉的眼睛。
下一瞬，江砚礼上前从她手中将那张照片抢走。
他的动作急切到近乎有些粗暴。
方舒意往后撞在书架上，一本厚重的书从她头上砸落下来，划破她的额头。
血色瞬间氤氲进眼睛。
很疼。
可方舒意却僵住了，擦也不擦，只傻傻看着江砚礼。
江砚礼也顿了一瞬，随后终于反应过来，声音发抖：“阿意，对不起，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方舒意也不挣扎，就那样安静地任他抱起。
医院内。
医生帮方舒意包扎好后沉声道：“真危险，幸好没砸到眼睛，一会儿去打一针破伤风……”
江砚礼在一旁神色愧疚。
等医生走后，他看向方舒意：“阿意……”
一直一言不发的方舒意终于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解释的吗？”
江砚礼一愣，攥紧她的手：“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要离开我。”
额头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方舒意眼前也有些眩晕起来。
她抽出自己的手，叹了口气：“你说吧！”
江砚礼顿了顿，苦涩一笑。
“其实何皎皎是我的初恋，可是她后来突然就消失了，我再也找不到她。”
“所以我今天看见那张照片，当年被抛弃的记忆又出现了。”
“阿意，是你救赎了我，这十年，是你陪在我身边，我留着那张照片只是为了提醒自己……”
方舒意看向江砚礼眼底，他好像真的很恐慌，有种即将失去一切的破碎感。
她轻声打断：“她死了，车祸。”
江砚礼有一瞬茫然无措，呢喃道：“我，我不知道！”
“需要我带你去她的墓前看看吗？”
江砚礼摇头，用力抱紧方舒意：“她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有你。”
方舒意闭上眼，心底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攥紧。
如果是演的，江砚礼未免演得太好。
可是，那个电子音没有再出现。
昨晚的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她的幻觉？
回到别墅，江砚礼将医生开的一大堆药分门别类放好，又端来一杯温热的水。
“阿意，你先将今天的药吃了，休息一会儿。”
方舒意看着他忙前忙后，突然问：“你今天为什么突然回来？”
江砚礼在她身前蹲下：“可能是因为我一结婚就忙于工作，所以你才状态不好，所以我让秘书把后面的工作都推了，回来多陪你两天。”
无懈可击的理由。
方舒意垂下眼眸，将手中的药一把吞下。
江砚礼见状起身去做饭，突然，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有消息提醒。
方舒意看了一眼那壁纸的白裙背影，拿过手机试探道：“我看腻了，换一张吧？”
不远处的江砚礼动作一顿，抬眸冲她笑道：“那你就换成我们的婚纱照。”
“我给你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机的密码。”他说完毫无戒心地转头洗菜。
方舒意换了壁纸，照片上，两人笑容甜蜜地对视，看起来天造地设。
也许是太过疲惫，方舒意随意吃了两口就去睡了。
然而没过多久，窗外响起引擎的轰鸣声。
原本熟睡的方舒意猛地睁开眼，她撩开窗帘往外看去，江砚礼的跑车消失在夜色中。
方舒意拿出手机，手机上一个红点飞速前行，她下楼打了辆车跟在后面。
今天换壁纸时，她就将两人手机开了位置共享。
很快，方舒意来到跟随指引来到一家私人医院门口。
江砚礼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人应该已经进去了。
方舒意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医院很大，她在周围绕了好几圈，也没看见江砚礼，正想放弃时，不远处的VIP病房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皎皎，再等等，很快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方舒意顿住，她慢慢朝VIP病房靠近，隔着玻璃看过去。
江砚礼牵起躺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女人的手，放在唇边珍惜的吻了吻，眼神满是眷恋。
看见那张紧闭双眼的熟悉脸庞，方舒意脑海霎时一片空白。
何皎皎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不仅参加了葬礼，还曾去墓园祭拜过。
为什么现在，她会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