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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留情:“宿璟川，不过是这样，你就放弃了？”

第38章

宿璟川对着他的讽刺倒是很平静：“我从来都不想放弃。”

但往往他想要的，都不尽如人意。

他想要娶姜怀音，一道赐婚旨意将他们拆散，随后更是令他们天人永隔。

本以为她能够重新回来，是上天的恩赐，她的眼中却爱意不复，只余冷漠和厌恶。

俞宁斐想到他与姜怀音之间发生的事，也忍不住在心里默叹了一声：造化弄人啊。

其实过去他对宿璟川并无太多的嫉妒艳羡的情绪，因为宿璟川自始至终都是无法比拟的存在，才情与相貌了得，骑射之术也并卓绝出众。

他能得小公主喜欢，实在是太理所应当了，甚至令人生不起一丝嫉妒之心。

所有人包括他们自己都以为，他们会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可抵不过皇权的操控，彼时俞宁斐远在边关，只能听到京城传来的只言片语，还是滞后数日的。

等他回来，便是小公主身死下葬的消息了。

俞宁斐一度以为自己有了机会，却发现他们二人之间，无论是爱还是恨，都是他人无法插足进去的，始终有一道无形的隔阂将他拒之门外。

姜怀音会恨他怨他，但也会心疼他。

马车慢慢在镇国公府门前驶停。

俞宁斐扶着他下了马车，临别之际，他拍了拍宿璟川的肩膀，意有所指道：

“宿璟川，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多自行体会罢。”

宿璟川顿了顿，细细琢磨着他的话。

俞宁斐说的话，无非是与他跟姜怀音二人之间的事有关，他看不清什么？

他正陷入了深思，而刘管家早在镇国公府门前候着，一见他这般模样，心痛不已，连忙请了宫里的御医过来。

每看一个，便摇头一个，摆明了束手无策。

刘管家一时说不出话来，那些御医看向宿璟川的目光都隐隐带着一丝怜悯。

宿璟川等了许久，都未曾听到有人开口。

他便自己率先开口:“是医不好了吗？”

屋内鸦雀无声。

他的语气无比平静，似乎早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可刘管家却难过更甚，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如此命途多舛呢？

年纪较轻的御医出声宽慰道:“国公爷，只是有些棘手，并非不可医治……”

其他御医唉声叹气的，也没说什么话，却分明在表示他的眼睛已经无药可医了。

“李老，您瞧出来什么了吗？”

不知是谁提了一句，众人纷纷看向胡子花白、最为年长的李御医，他正一下一下地捋着胡须，紧锁着眉，似乎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

过了好半天，他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口：“国公只是一时双目不可视物，待那淤血化开之后，并可恢复如常。”

所有人皆是一愣，刘管家最先反应过来，他欣喜若狂地望着李御医：“此话当真？”

李御医抬了抬眼，一派胸有成竹之态：“这是自然。”

宿璟川也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原来，他还有机会恢复光明，再见到姜怀音么？

第39章

姜怀音回到温府后，就被温家夫妇围了上来：“语儿，你怎的不说一声就走了？急死爹娘了！”

她稍稍安抚了一下温父温母，又将宿璟川之事大致说了一遍。

两人闻言都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但姜怀音并未说他伤了双眼之事，想到此事，她又有些发愁。

自宿璟川出事以后，她的心思好像就开始慢慢变化了。

她总是忍不住去想宿璟川沉默失意的模样，还有他说的那些话，心口泛着酸，隐隐作痛。

以宿璟川那样矜傲的性子，只怕会无法接受这样的变故。

想着想着，姜怀音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居然梦到自己与俞宁斐成了亲，而宿璟川双目覆着白绫，最终拔剑自刎。

数不尽的鲜红自他划破的脖颈处涌出，令人触目惊心。

姜怀音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之后再也无法入睡，因为一闭眼就是一片猩红，惨烈无比。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姜怀音心里很是不安，左思右想：自己理应去瞧一瞧他的状况罢？

刘管家见到她很是意外，但想到国公爷的吩咐，还是按捺住心中想法，将她带到了宿璟川院子里。

“郡主，李御医说了，国公爷的眼睛还有得治。”

李御医医术最为卓绝，他说的这么有把握，那当然是能够好起来的。

姜怀音暗自松了口气，又默默告诉自己，宿璟川如今因赐婚与她捆绑在一起，她只是不希望他出什么事。

她面上仍是淡淡的，看不出太多情绪：“那便好。”

宿璟川正坐在院子里，安安静静地坐在石凳上。

姜怀音未曾惊扰他，只是站着看了许久。

御医日日为他医治，宿璟川也能够一点点看到光亮和模糊的轮廓。

他似有所感，忽然朝向姜怀音的方向，唤了一声：“怀音？”

她缓缓走上前：“宿璟川。”

宿璟川薄唇微弯，蒙着一双眼，显得有些乖巧温顺：“怀音，你是来看我的么？你平日无事，可以过来陪我吗？”

不知怎的，姜怀音没有拒绝。

终于在半月后，他恢复如初。

姜怀音本来还不知道他好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往日他总会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是谁？”

可今日他却不避不闪，还抬手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姜怀音惊愕不已。

“你已经能够辨别方位了么？”

宿璟川摇摇头，摘下覆在眼上的白布条。

一双漆黑的眼眸并不空洞、无法聚焦，而是直直地注视着她。

姜怀音一瞬间睁大了双眼:“你……你能看见了！”

他没说话，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感受到他胸膛狂乱跳动的脉搏，姜怀音手指动了动，最后轻轻回抱住了宿璟川。

宿璟川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怀音，你……”

他想过姜怀音可能会推开他，也可能考虑到他的心情，会任他抱一会儿。

却没想过会得到她的回应，他不敢想这意味着什么，巨大的惊喜漫过心头。

姜怀音轻轻退开他的怀抱，眼睛直直地与宿璟川对视，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彼此眼瞳中倒映的那个小小的自己。

好像忽然就有什么被解开了，姜怀音难以形容这样的感觉。

但她可以确定一件事，她并非对宿璟川无动于衷。

罢了。

他们皆是身不由己，也不能怪到谁头上去。

重来一次，也未必会比之前做的更好。

姜怀音轻叹一声：“宿璟川，过去的事，便让它们过去罢。”

在宿璟川惊疑不定的目光下，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