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兴驰告努(冉兴驰告努)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冉兴驰告努最新章节列表(冉兴驰告努)
禁将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确实如此,唐苍似乎曾经答应过槃陀什么,为此他十分后悔。”
“哼,”告努外婆轻蔑地乜了一眼黑夜中的唐府,“必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无妨,既已取得唐苍的身内之物,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说完,她将视线转回,面色稍微平和了一些:“小伙子,这趟辛苦你了。”
“没什么要紧的,”冉兴驰正说着,马蹄声并着轮毂滚动的声音渐渐变大,车夫将马车驶到近处,稳稳地停了下来,见状,冉兴驰忙对祖孙二人解释道,“唐苍为我们备了辆马车。”
“到底是唐苍,先是放松府内戒备,又是准备马车,我走哪一步都给他算准了……”告努外婆摇摇头,“也罢,先上车再说吧。”
眼前的这辆马车,车身的红漆已然斑驳,遮光的帘子是密不透风的低廉材质,令告努在上车时不禁感叹了一句,“没想到啊,这唐苍居然是个‘葛朗台’——有钱却小气,给了辆这么破的马车……”
“这你就错了,”老妇人在告努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我猜想,唐苍府中一定备有好几辆这样的马车,车身陈旧,车轮却定期上油保养,配备的马匹也是最好的。”
“怎么会?”和外婆坐进马车,告努好奇地凑近问道。
外婆一边检查着车厢内部,一边回答:“这样的马车,不引人注目,跑起来却极快,在紧要关头赶路,最好不过了。”
车夫下了车,弓下身子高举双手,将马鞭呈递给冉兴驰。冉兴驰坐上驾驶马车的前室,转头向后室里询问,“我们要往哪个方向去?”
告努外婆抬起手指了条路,待马车行进到人烟稀少的山路上,方才开口。
“传说,娥母诞生于上古时代,从古枫树的树心孵化而出,祂有着人的身体和飞蛾的翅膀,娥(蛾)母的名称由此而来,我们芃绣中的飞蛾纹样就是在纪念祂。”
“祂在水中产下十二只卵,分别化作龙、虎、蛇、象、牛等动物,还有一个名为姜央的人类,姜央,是我们芃族人的祖先;娥母,则是我们芃族人的创世之神。”
“姆洛部落世世代代守护着那棵古枫树,不曾想,神树遭术士以邪术砍伐而亡。所幸,此事仍有一丝希望——那老奸巨猾的唐苍,他当时也在场,听说,他留了个后手,收集了仅剩的树枝。的确如此,不久前,我们派人潜入钱庄,取得了树枝。”
“跳傩舞,请神灵,恭迎娥母降乩。跳傩人失去呼吸后再度醒来,口吐烈火,巫祝手捧树枝放入其中,如巫祝并未受火焰所伤,则意味着娥母显灵,而那枯枝所化作的神鸟,会带领我们找到娥母的所在。这是巫祝一族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方法。”
“没想到,神鸟却带我找到了告努,想来,是因为娥母长期无人供奉,此时的祂,就像是一团将熄未熄的火苗,连神鸟也无法寻到祂的踪迹。娥母曾在告努身上做了标记,神鸟便追踪到了告努这里。”
“夜郎国行将覆灭,眼下,娥母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可是,神鸟已经无法找到娥母。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利用唐苍的身内之物施放巫术,观看他的记忆,还原几千年前的真相,但愿,我们能在其中,发现关于娥母的线索。”
告努外婆用苍老的声音娓娓道来,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遥远的传说,只是,没想到的是,外婆、告努和冉兴驰,他们竟也成了这传说中的一部分,实实在在地影响着故事的走向。
告努沉静了许久,为这雄伟壮丽的传说,为外婆这段话里太过密集的信息量,尤其是那一句……她抚了抚自己的右耳,“外婆,你说娥母在我身上做的标记,是这个么?”
外婆侧身端详着告努的耳朵,即使已经看过几次,外婆那有些浑浊的眼睛,还是因惊异而流转着微光,“是的,想必你已经见过娥母了,你右耳上的割伤发生了嬗变。”
接着,外婆的语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仿佛告努从一个她疼爱的晚辈,变成了与神有关的,令她有些畏惧的使者,“这些天,告努右耳上的红疤,形状一直在变,不知我的猜测是否正确——那红疤的变化,似乎与天上的月相,是同步的……”
听言,告努着急地追问道:“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一向果决干练、很有自己想法的老妇人,在这时也哑了声儿,她只微微摇了摇头,眼里半是担忧,半是敬畏。
一路沉默的冉兴驰在这时问了一句:“那么,我们现在是要到哪儿去?”
冉兴驰的话,将老妇人从毫无边际的漫想中拉了回来,令她回到按部就班的缜密计划中,“武举,我们要到武举部落去,遭到迫害、四处流亡的巫祝,如今落脚在武举。”
说起武举部落,老妇人的脸上多tຊ了几分安定,然而,当她低头看向胸前所挂的银锁,几朵惨淡的愁云霎时飘到了她的眉心。
“前几日,武举的人曾用银锁里的蛊虫唤我回去,”她握住那枚银锁,掀起马车的帘子向外望,“那边的人摇动银锁,我这只银锁也会随之震动,至于背后代表的,是警告,是求助,还是别的意思,我就不得而知了……”
“也不知道,现在的武举,是不是遭到了槃陀的发难。”半晌,老妇人放下帘子,将双手搭在膝盖上,平视前方的眼睛里,重新浮现出从前的镇定。
她的声音,沙哑沧桑,却又沉稳有力:“小伙子,让马匹跑得再快些!”
*
当年,为躲避罕见的连日暴雨可能引发的山体滑坡,定居山脚下刘家寨的村民们集体搬迁,将新家建在了地势较高的地方,正处武举部落的边境。
这天早晨,刘力照常上山采摘药材山珍。昨晚的雨下了一整夜,今天的武成山上,指定冒出来不少蘑菇竹笋。
起了个大早,他背着空背篓上山,直到太阳正正照到头顶,将山林里积存的雨水,蒸腾成闷热的雾气,他方才恋恋不舍地下了山。
背篓变得沉甸甸的,山路被雨水浸湿,又铺满松树的针叶,他百般留意,还是在快到山脚时,脚底打滑,跌坐在地。
顾及到背篓里的宝贝,他没有左右晃动以保持平衡,就这么右手扶着背篓,左手撑着地,硬生生沿着山路滑下了山。
到家后,他将背篓稳稳放在地面,方才检查起自己的伤口,“小问题,”他自言自语道,挤了些草药汁滴到伤处,又弯腰清理起衣服上的污渍。
他发现,裤腿上除了大片泥印,还沾着一粒植物种子。他用手将其拈起,感叹这东西倒有些稀奇——状似苍耳,利用身上的刺挂在他裤子上,只不过通体漆黑,摸上去还有些黏黏的。
不会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吧?这么想着,他手上的力度放轻了一些,准备拿去给村里长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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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过来!”
在村里有名的绣娘家里呆到傍晚,终于学会了新的纹样,花秀心满意足地回到家。刚走进门,就听见里屋传来丈夫刘力的声音。
这句话甚是突兀,她有些疑惑地走进去,却没有看见刘力。循声望去,那不断重复着的话语——“别、别过来”——竟是来自墙角里的一团污泥。
那污泥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其间漂浮着生肉,正发出和刘力一模一样的声音。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一个人在说出那句话时,应该是充满恐惧的,它却不然。
“别、别过来!”那污泥重复着这句话,仿佛一个婴孩在牙牙学语,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