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妩顾砚深(南妩顾砚深)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南妩顾砚深完整章节阅读
“不累。”她摇头。
透过雾霭,顾砚深凝望她。
似有千言万语,终归化为沉默。
“李家有麻烦...你快回去。我在老宅,阿姨们会照顾我。”
他甚至没心思掸烟灰,任由灰烬烫了自己,“我回去,不放心你。”
南妩勾着袖子,“我听话。”
“你真听话吗。”
她一愣。
顾砚深叼着烟,看向别处。
周夫人和孙太太这时也结伴出来,“不回老宅?”
“回。”他鼻腔喷出一缕雾。
“外面的食物不健康,孕妇少吃。”周夫人以为南妩馋了,非要吃餐厅,赖着不回家,他又纵容着。
这些年,周夫人也知道,他疼妹妹。
脾气确实差,不过对禧儿,是护着的。
明里暗里解围了多少次。
莫馨是一个无底洞。
禧儿掏的钱杯水车薪,根本不够莫家挥霍。
他管过。
禧儿糊涂,没察觉,莫馨也不说,可她不糊涂。
倨傲的儿子不排斥养妹,原来是有‘隐情’了。
瞒得一丝不露的。
“你在禧儿身边不要抽烟,小心呛着她。”事已至此,周夫人认了。
不认禧儿,也认孙儿。
有了孙儿,能挽留周淮康;动荡不安的周家也冲一冲喜。
“不抽了。”顾砚深捻灭了烟。
周夫人一辆车,南妩跟着他一辆车。
一路上,气氛怪异。
车驶过南北大街,顾砚深忽然抱住她,摁在怀里,“你去哪了。”
南妩一僵。
温热的气息扑在额头,仿佛一条蛇,钻入她的三魂七魄,用最折磨的手段,生吞活剥了她。
他从不废话。
问出口,已经揣着答案了。
“去找前台小姐胡闹了,淘气了,是不是?”顾砚深柔情,怜惜,手指的温度却冷冰冰,抚摸她面颊的一霎,她僵得越来越厉害。
“前台小姐是打工的,没胆子陪你任性。”他俯下身,吻她,“只有你,有胆子任性,恣意妄为。”
他吻得投入,吻得情浓,“因为她们闯祸了,惹恼我了,我会让她们付出代价。而你闯祸了,我帮你兜底,你惹恼我了,我自己忍耐消化,或许骂你,骂完了,还是会哄你,对吗。”
车厢的气氛渐渐变了味儿。
顾砚深的吻停下,“你见叶柏南,交易什么呢?”
是了。
南妩忘了。
周家人是徽园的贵客,上至老板,下至员工,哪有不认识,不服从他的?
大约,他也提前打过招呼了。
徽园上上下下百十号人,和保镖共同监视她。
织了一张大网。
即使叶柏南出现了,层层障碍,层层防护,一样是无可奈何。
此时,顾砚深的眼睛带毒,带刺。
一根根扎着她。
她艰难喘息。
下一秒,他握住她的脸,“有什么话,我转达。”
第266章原来,跨越不了的仇,是我与你
顾砚深修长的手指仿佛一柄带血的利剑,挑起她下巴,“见到叶柏南,聊什么?”
南妩感受到男人的怒气,是彻彻底底的爆发,不再隐忍压抑。
“算计我?扳倒我?”顾砚深手在颤,眼中困兽一般,惨烈而剧痛的血色红光,“你明知他的企图,他和我,是你死我活。”
一团纸扔在她胸口,尖锐的边角划过,她肺腑一揪。
是登记薄。
她亲笔写的。
“和叶柏南谈交易,你心是什么做的?”他五指收拢,恨不得揉碎了她,可攥紧她下巴的一霎,她的恐慌,她的脆弱,又刺激得他狠不下心肠,抽搐着松开,“是肉做的吗?还是石头,是钢铁?”
南妩不晓得自己的心是什么做的。
只晓得,此刻,心脏被顾砚深牢牢地握着,剔了筋脉,剥了血管,整个人肌肉麻痹。
“南妩,你爱我吗?”
她怔住。
顾砚深的瞳仁黑漆漆,是无边无际的漩涡。
在吸她,榨她,绞杀她。
“爱。”她哽咽。
“你的爱,是联合外人,攻击我?”他分明期待,又偏偏不信。
“爱我,会毁了周家吗。”顾砚深凝望她,“我姓周,你也姓半个周。”
他终究,揭开横亘在彼此之间的恩怨往事。
南妩视线里,水汽弥漫。
顾砚深慢慢模糊了。
“我十二岁丧父,母亲疯傻了八年,我父亲不该死,我母亲也不该疯...”她酸胀的眼眶涌出泪雾,抓住他手腕,“周家不肯留我父亲一条命,是畏惧什么?畏惧调查组撬开父亲的嘴,挖出周叔叔徇私包庇,嫌贫爱富,攀附了周阿姨,抛弃了未婚妻?周叔叔清廉公正,道德高尚,我父亲是唯一了解他不公正,不高尚的知情者。”
南妩浑身冰冷,“如今,周家更畏惧了。周叔叔昔年的未婚妻是叶太太,叶先生又抚养了周家的私生子,外界会揣测,叶氏集团飞黄腾达,明目张胆开会所洗钱,是叶先生的尊严换回的报酬。”
“周家包庇的是你父亲!”顾砚深脖子是狰狞崎岖的青筋,触目惊心,“程衡波卑鄙下贱,贪得无厌,我父亲徇私是为了保他!不是为了自己,你父亲坑了周家,甚至作伪证陷害我父亲,他死有余辜。”
“你凭什么骂他。”南妩的太阳穴亦是一缕缕青筋。
“程衡波犯下的罪,是无期。”顾砚深一字一顿,嗓音晦涩喑哑,“在监狱几十年,生不如死。”
“至少他活着,我母亲有盼头,我有爸爸。”
“他活着又如何?这些年,即使有周家小姐的光环护着你,你人前风光,人后被唾弃讥讽,因为谁?”她发丝缠绕着顾砚深的腕表,越缠,越乱,像她与他心底的死结,错综复杂,进退两难,“一个阶下囚的父亲,你蒙上一生的耻辱,若不是倚仗周家,你过的什么日子。”
南妩喘不上来气。
顾砚深眼底的血色红光,缓缓熄灭了。
灰败的,颓废的。
“我排除了所有阻碍,解决了所有后患。”他面容悲凉,语气也悲凉,“没想到,最后跨不过去的,是周家与程家的冤孽,你与我的隔阂。”
......
之后两天,顾砚深的态度寡淡了许多。
夜里在书房加班,白天的话也少,偶尔客厅碰上,他喝水或是去花园抽烟,南妩看电视,如同陌生人。
不止伺候的佣人察觉了,连周淮康夫妇也察觉了,餐桌上大发雷霆,“你搞什么?给禧儿夹菜!”
他沉默,夹了一块西蓝花,搁在南妩的碗里。
“你哑巴了?”周淮康火冒三丈。
周夫人也提醒他,“是工作不顺利?在外,你是领导,可以耍脾气,在家,你是儿子,是准丈夫,不可以耍脾气。”
他胸膛鼓起,积累了无数的心事,又无从发泄,长长地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喜欢吃什么?”
南妩嚼着西蓝花,“都喜欢。”
顾砚深又夹了几块,“凌晨饿了,吃的面包?”
她愕然。
凌晨三点多,她胃口不舒服,下楼吃了面包,那会儿,书房没动静,灯也关了。
原来,他知道。
一早,吩咐了何姨煮面汤,调理她胃口。
“今天开始,阿姨们轮流守夜吧。”周夫人叮嘱厨房里忙碌的保姆,“万一禧儿有什么突发状况,不至于耽误了。”
老宅的阿姨们有厨师资格证,菜式正宗鲜美,可南妩的喉咙又噎又苦,形容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