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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娘见势拿着帕子掩泪啜泣：“王爷，我能等，可宴和不能等啊。”

　　他思虑再三，最后应了声：“那便封你为侧妃吧。”

　　说罢便又去了书房，念娘知道裴徐运恒心里一定是有梁卫芳的。

　　即便是她死了，这正妃之位还是给她留着。

　　念娘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她随身的婢女阿与劝慰她。

　　“娘子，人都死了，她能拿什么来和你争呢？”

　　是啊，人死了，她能拿什么来争呢。

　　念娘这才放下心去，沉沉入了睡。

　　那处虚无的空间阿青长叹了口气。

　　他只是在为梁卫芳鸣不平，这样的男人怎值得她抛弃原有的一切。

　　宁愿摒弃他，也要留在这个世界里和他相守。

　　片刻后，阿青闭上了眸。

　　【若绾，这一切该由你亲手结束。】

第14章

　　“皇后手谕。”太监的传唱声响起。

　　裴徐运恒匆匆接旨，王妃薨逝，这件事怎么也是瞒不住的。

　　裴徐运恒入了宫，就见到一脸忧愁的皇后。

　　皇后张氏，贯以贤良淑德闻名。

　　“定北王，本宫本不欲管你家宅之事。可陛下嫡亲的弟弟只你一个，你正妃之位一空，众多世族又是虎视眈眈。你曾因为沈家一庶女公然抗旨，如今这旨你若是再抗，便是枉顾皇家颜面，到时众多言官弹劾，纵是圣上有保全之心，也无保全之力啊。”

　　裴徐运恒顿了一声：“臣弟之妻刚逝不足一月，实在无心娶正妃。”

　　张皇后面容失色，第一次动了怒：“定北王！”

　　“你以为陛下又或是我想要你在丧妻之时再添正妃吗？你从前说你身有隐疾，世家大族这才歇了气，如今京都上下谁人不知一青楼女子给你生下了一个孩子。你要本宫颜面何存，如今只能是娶了高门贵女，再将孩子过继到她名下，此事才好遮掩。”

　　裴徐运恒抬了头：“皇嫂……”

　　“此事就这么办，你的正妃祖上乃有从龙之功，三朝元老，她祖父配享太庙！”

　　最后又语重心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也是陛下的意思，昭和县主配得上你。”3

　　马车上，裴徐运恒的心腹唐泉看着一脸愁容的主子甚是心疼。

　　不免劝慰：“王爷，续弦以保子嗣繁荣才是正事。王妃她自缢恐怕也是为了王爷着想，王妃也定是想王爷过得好的。”

　　裴徐运恒垂下眸来，默了一瞬：“可她说要与我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王妃或许是因为念娘子仗着殿下的恩宠屡屡以下犯上，忍得王妃不快，这才导致了王妃心思郁结。”

　　裴徐运恒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如今续弦之事已下了圣旨，他不得不娶。

　　回了王府后，裴徐运恒就去了西苑，毕竟念娘子是宴和的亲生母亲。

　　或是续弦、或是过继，此事都得和她知会一声。

　　念娘子听后倒是没闹，只是小声地哭着。

　　“王爷，求求你看在我怀胎十月的份上，给我们一条活路吧。且不说昭和县主那是自幼在将军府里长大的，纵是换了温婉的，又怎么能容得下宴儿呢？过继了他便是嫡长子，是要袭承您这王位的。”

　　“王爷，念娘从不敢肖想这些，也不敢奢望宴和能有多大出息，只求能陪伴王爷左右。”

　　裴徐运恒长叹了口气，自梁卫芳故去后，他本无心续弦，可偏偏下了圣旨。

　　又偏偏念娘产子的事不知怎地传扬了出去。

　　走到这一步，他也是无可奈何。

　　最后，他只丢下一句：“这是圣旨！”

　　等到人影渐远，念娘子这才从地上坐了起来。

　　阿与扶着念娘：“娘子，若是哥儿袭爵不是对娘子更好吗？”

　　念娘撇了她一眼，稳了稳头上的簪子：“我好不容易将梁卫芳熬死了，又来一个正妻还是个将门之后，那我得熬多久。你以为我把怀孕的事捅出去是为什么，就是为了提醒王爷，他亏欠了梁卫芳。咱们这王爷，可贯是心软的。他那时候可以为了梁卫芳公然抗旨，娶了个小门小户的庶女做正妃，如今难道不能为了她在抗一回旨，空了这正妃之位？”

　　念娘悄然一笑，又道：“正妃之位一空，我的机会不就来了。纵是我再上不得台面，如今我也是定北王侧妃，谁敢瞧不起我？”

　　阿与思虑片刻，又道：“可如今圣旨一下，念娘子又如何破局。”

　　念娘子笑了一声：“且看着。”

第15章

　　京都荣将军府。

　　荣将军坐在主位上，妇人皆立于一侧：“你跪在我将军府门口哭泣是何意？”

　　念娘子直直地跪下身去：“荣将军，我知道圣旨已下。如今只求昭和县主能善待我的孩子，也求昭和县主给奴一条活路。”

　　荣将军一身肃杀之气，听到此话也难免瞥了眉。

　　他拱手行礼：“我女儿与定北王的婚事乃是圣上亲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什么花招。无非是想着来闹上一通，让我觉得这定北王府乃是龙潭虎穴，不能进。圣上虽已下旨，然而看在我荣家三代功勋，我父又配享太庙，因而我这个面子他不能不给。可我告诉你，你想错了。你以为我荣家什么人没见过，你这种毒妇我真不看在眼里。我荣家也不像是沈家，用女儿的命升了职，如今不声不响把这个罪往肚子里咽。你只要敢动我女儿一根汗毛，我就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荣母姜氏对这念娘子亦是十分厌恶。

　　将军府小妾虽不多，但在娘家对于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也是见得不少的。

　　她此生最痛恨的便是念娘子这般蛇蝎心肠又贯会扮柔弱的女子。6

　　她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这婚事还没成，小妾倒先找上门来了，这是什么做法。来人！给我拖下去仗责二十！”σσψ

　　阿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荣将军、荣夫人，我家娘子好歹也是定北王的侧妃啊，打不得的！更何况荣家是将门之家，娘子挨了这二十板子，不死也得剥层皮啊。求将军看在同为人母的份上，体谅下她这爱子心切的心情吧。求将军、求夫人怜惜！”

　　念娘子见状哭得愈发大声：“父母之爱子，则为计深远！将军，夫人。我只求昭和县主能善待我儿！我只求她能时常让我见我儿！”

　　忽而一婆子在姜夫人身边耳语了一句，姜夫人脸色大变。

　　“来人，把定北王的侧妃好生送回王府。拿着我的玉牌去，请定北王来府上一叙。”

　　任那二人怎么闹，府里的下人都生生将那二人拖了下去。

　　姜夫人怒不可遏：“定北王糊涂，居然让一青楼妓子爬上了床！”

　　荣将军震惊道：“我荣家女儿绝不和妓女共侍一夫。他当我荣家女儿是什么好欺负的不成？如今还没成婚，就已经是如此做派。这个念娘子虽是上不得台面，不也将定北王哄得团团转，男人不就是吃这套？”

　　姜夫人嗔怒道：“你现在又明白了，你先将那个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