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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瑄脸色一时铁青。

　　他没想到，玉苑竟还当真记得她的每一世。

　　那他呢？

　　他在她的记忆中，难不成也是这样无足轻重的一世吗？

　　心好似在这一刻猛然裂了一条缝隙，刺痛难忍。

　　所有话都憋在了嗓子眼里。3

　　云瑄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神尊，同样一张脸，可他此刻竟当真在她神色间找不出一丝一毫，曾经苏狸的半分神色。

　　她的眼里是死水一片，早已没有了从前看他的那浓烈情愫。

　　饶是已经确认过了很多遍，但此刻再度正视这一点，云瑄心头依旧不禁一震。

　　见云瑄没有任何反应，玉苑的神色也渐渐冷了下来。

　　她不解地看着云瑄，心也沉了下去，同时涌上心头的还有不解。

　　玉苑不明白自己将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他为何还不识相离开？

　　思及此，玉苑的神情中带了一丝不耐烦。

　　她眉头蹙起，冷冷一挑，指尖翻转便是一团灵气凝聚递过去。

　　云瑄一愣往侧边避开：“你这是何意？”

　　玉苑态度冷淡，缓缓开口。

　　“云瑄上神，吾念你助吾突破无上之境，又助神胎降生，可助你增长修为，日后莫要来寻我。”

　　骤然一下。

　　云瑄僵住，又是似曾相识的动作让他眼底却泛起些许涟漪来。

　　他期盼看着面前的玉苑，语气紧张：“阿狸，你可是在故意跟我斗气，故意要将从前我带给你的痛苦还回给我才够？”

　　“……”

　　玉苑一时无言，她并未想这许多，只是此刻他这么一提，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些举措确实是曾经的云瑄对苏狸所作。

　　片刻，她无奈叹气，收回了灵力。

　　思虑过后，玉苑才重新开口——

　　“云瑄上神，你非要本尊将话说得如此直白吗？你是聪明人，又是如今的天界战神，看在天帝的份上，我不想跟你闹得太过僵持，也希望上神好自为之，莫要再来打扰本尊清净。”

　　说完，玉苑再不管云瑄是何反应，转身准备直接进去。

　　身后的云瑄却再一次伸手挡住了她。

　　“我当真不可在这里住下吗？”

　　堂堂上神，此刻双目低垂，神情中带上无尽的可怜卑微。

　　若被旁人见了，恐怕是要以为他被邪祟上了身。

　　可玉苑一愣，却莫名记起来，此刻云瑄的神色她是见过的，在曾经凡间的陵云瑄身上，她是见过的。

　　之前陵云瑄每次惹苏狸生气的时候，就总是会用这样的神态来向她低头求和。

　　意识到这点。

　　心尖莫名有隐隐刺痛传来，玉苑眉头微蹙，强行压下来，她明白那是心底深处苏狸的情绪在作祟。

　　玉苑深吸一口气，没有回答他，只是拂袖关上了大门。

　　砰地一声。

　　霁月宫大门在云瑄的面前合上。

　　他凝神望着紧闭的门许久，这才动身回天界。

　　回到天界，他并未去自己的居所，而是去了苏狸曾经住的离云宫。

　　迎面却正好碰见司命仙君来寻他。

　　“云瑄，我知道你为何会拥有记忆却没有感情了。”

　　“你中的是青丘的抑情咒。”

第15章

　　轰然一下。

　　云瑄整个人僵住，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当真？”

　　当初，其实原本从堕仙崖那次华音莫名吐血时，他就有所疑心。

　　可当时阿狸消泯的事带给他的打击过重。

　　在他回到宫中闭门不出的时候，也是司命看不过去来寻他。

　　“云瑄上神，你莫非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那时云瑄双眼空洞至极，神态尽是颓废，只喃喃回：“阿狸不在了。”

　　“你知道吗？我曾经答应过阿狸，说不论是天上冥府，都会与她生死相随，我若死了便不转世，化作一缕幽魂也要永生永世跟她在一起。”

　　“可后来，我竟然会那样对她……”

　　他声音低落至极，脑中也装不下任何事情。

　　是司命静静望着他，忍不住道：“云瑄，我与你相识千年，在并未下界历劫前，你也并非是无情无欲之人，可为何，你历劫归来，却会突然丧失情欲？”

　　直到这话所出，云瑄的理智仿若才在一瞬回神。

　　他眉头冷蹙，思虑许久后才决心拜托司命去调查原因。

　　没想到，竟果真是在青丘！

　　这并不让人意外。

　　可云瑄的心依旧重重一沉，脸色万分难看。

　　“我原以为，华音不过是娇惯了些，她竟能做出如此行径。”

　　闻言，司命在他身旁神色微沉：“云瑄，你准备如何？”6

　　“自然是得去青丘要个说法。”

　　云瑄神色漠然。

　　不给司命再开口多言的机会，他人已经踏云而去。

　　三日后。

　　青丘，狐族王宫。

　　云瑄直入华音的帝姬殿。

　　“云瑄上神，你怎么来了？”

　　华音眼底闪过一丝欣喜，可在见到云瑄黑沉的神色时，笑意一时僵在脸上，她预感云瑄过来并非好事，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观察着云瑄的神色，华音试探扯笑：“云瑄上神，我已经知错了，那次是我一时气急才误杀了那群幼猫，我已经在被关了半月禁闭，你还要来怪我不成？”

　　她的脸上露出几分委屈可怜的模样来。

　　一如曾经几千年来犯错时的撒娇。

　　可云瑄的脸色更为难看，他冷冷注视着她：“一时气急？你可知那是数条命，并非是你从前随便犯下的小错！身为帝姬，你竟没有分毫怜悯之心？”

　　这还是云瑄三千年来第一次这般呵斥于她。

　　华音怔了许久，眼眸里泛起泪水来：“我知错了……”

　　见她这样。

　　云瑄神色却并没有分毫触动，他漠然望着面前的人，直入正题。

　　“抑情咒是你给我下的吗？”

　　此话一出，华音的脸色骤然一白，她咬紧下唇，眼神闪烁：“我不知道什么抑情咒，云瑄上神，你在说什么？”

　　谁料，下一刻，云瑄竟直接持剑对准了她。

　　“华音，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坦白！”

　　他的剑尖发着冷冽寒光，稍往前，就能直入华音的胸膛。

　　直到此刻，华音才知，他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