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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过身，就见封骁军身穿着冲锋衣，大步走过来。

略过寒暄，程晓直接进入主题：“那我开始练习吧。”

冲封骁军说完，程晓对着身侧的秦彻点了点头。

便上前进入拍摄场地。

她没有看见，身后的封骁军和秦彻对视了一眼，眼里的火花都快溅出来了。

今天拍的是组装枪支的戏份。

封骁军从道具组拿出一把仿制左轮手枪，站在程晓的面前，沉声道：“你看一下拆卸和组装的过程。”

程晓点头。

白炽灯的照射下，封骁军指节分明的手快速拆卸，紧接着又重新组装。

用时不过一分钟，一气呵成。

程晓不禁有些赞叹。

“厉害。”

不管封骁军对待感情如何，他身为军人的素养的确很强。

封骁军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他一一开始介绍枪支部分，慢动作分解步骤。

轻缓的声调吸引了其他工作人员的目光。

众人不禁想着。

这大陆仔前几天那么严肃，今天转性了？

程晓没有察觉到片场的气氛，她虽然是文艺兵，但组装枪还是会的。

只是这边的枪支与内地不太一样。

她仔细记着动作，确认记清后，决定试一试：“我来试一下吧。”

封骁军诧异地看她：“看一遍就会了？”

程晓蹙了蹙眉心：“很难吗？”

她看向封骁军，用眼神询问，你看不起自己呢？好歹也是当过兵的。

封骁军没有说话，将枪递了过来。

程晓接过后，快速组装着，速度看似不输封骁军，但最后用时一分十秒。

还是差了一点。

而且封骁军肯定没用全力。

程晓看着机械的枪身，抿了抿唇。

输给封骁军，莫名地不爽。

这时，封骁军凑了过来：“我教你开枪。”

程晓撇了他一眼，找到了一处空地，对着墙壁挂着的靶子举起枪。

动作很标准。

封骁军在一旁点了点头，上前拍了拍程晓的手臂：“再高一点。”

程晓顺势抬了抬。

“射击。”

话音一落。

“砰”地一声，枪声响起，9环命中。

程晓眉心蹙气，并不满意。

“不错。”耳边则是响起封骁军的夸赞声。

程晓没有说话，回头准备去找导演。

视线一扫，不经意间撞上了一双晦暗不明的眸子，像沉了浓雾一样，看不清情绪。

是秦彻。

第19章

这是第一次，程晓看到他这个模样。

以往，他在程晓的面前，都是慵懒漫不经心的，好像下一秒发生天灾也不会表露情绪。

但这两天，他的情绪外露了许多。

变得更有攻击性了。

见程晓看来，下一刻，秦彻瞬间恢复成原样。

冲着程晓扬了扬下巴。

她顺势点了点头，回身之际，脑子不由得浮现一个猜想。

秦彻难道真的喜欢她？

这一年的时间里，程晓都未曾想过这个问题。

实在是因为此人太过神秘了。

程晓知道的，仅仅是他的身份，香江首富秦家的孙子。

其他的，关于家庭、工作、甚至于喜好都不知道，只能从其他人的只言片语了解。

而且只有秦彻找她时，她似乎才能见到他。

他们两人之间像是隔着一层雾，看不清也摸不着。

程晓抿了抿唇，抛掉这些杂念专心拍戏。

等到中午，程晓再去看，发现秦彻已经不在了。

“再看什么？吃饭吧。”

封骁军的声音传来，视线也出现了一份盒饭，

程晓敛下心神，伸手接过：“多谢。”

她一人坐在片场角落，心不在焉地吃着饭。

封骁军也坐了过来。

程晓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终究是没说什么。

片场很热闹。

唯独这个角落，显得异常的安静，安静到都能听见咀嚼的声音。

良久，封骁军才率先打开了口子：“晓晓……”

他喊了一声程晓的名字，就顿住了。

沉默许久，程晓看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封骁军放下筷子，漆黑的瞳孔注视着她：“你爸妈让我问你，过年回家吗？”

回家？

这个词已经一年没听到了。

程晓神色有些恍惚，语调轻飘飘的：“我还有家吗？”

“当然，伯父伯母都很想你。”

封骁军的话语让她陷入了沉默。

心底翻滚着不知名的情绪，上上下下，不断起伏着。

哪怕一年过去了。

父母失望的眼神依旧令她感到窒息。

她垂下眼睑，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这一次，封骁军没有跟过来。

程晓内心松了口气。

……

太阳落下，程晓的拍摄也结束了。

而封骁军被导演留下了。

程晓走出片场，视线所及，是一片极美的余光染红了天。

秦彻就站在那儿，逆着光靠着车身，指尖猩红一点。

看见她出现，神色寡淡地摁灭了烟蒂。

程晓深呼吸了一口气，上前打着招呼：“送我回家？”

他抬起眼睑看了她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程晓笑了笑，也没有矫情，径直坐了上去。

车子启动。

她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树荫，才有空去回想封骁军的那句话

伯父伯母都很想你。

这一句话不断盘旋在她的脑海里。

不知道是不是分别太久了，还是人的忘性太大。

她竟然有那么一点想回家。

甚至她在想，既然乔姝婷离开了，说不定爸妈都变回了原样。

但同时，她的内心又有着抵触。

伤害已经造成了。

程晓很清楚，她的心里有一道坎，她过不去。

这股复杂的情绪一直缠绕着她，令程晓有些呼吸困难。

倏的，耳边响起了秦彻的话语：“怎么了？那个大陆仔又惹你生气了？”

第20章

程晓眼眸一颤，这道声音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呼吸声。

她缓缓抬眸，才发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车内瞬间安静下来。

心底被束缚的感觉慢慢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控的心跳，在胸腔内跳了起来。

程晓攥紧了衣摆，悄悄挪开了一点身子，

直到感觉到了安全距离，她才扬起小脸：“你靠我那么近做什么？”

这色厉内茬的模样，还蛮可爱的。

秦彻坐直身子，手臂靠在方向盘上，侧目凝在程晓的身上，眼底不知名的情绪在翻滚着。

从认识至今，程晓就是若即若离。

她的眸子是润泽光亮的，却总是愣神，眼底淡淡的忧伤充满了破碎感。

他被这层神秘吸引又为她感到心疼，试图靠近，却总是被拒之门外。

以前，秦彻告诫自己。

慢慢来，不急。

但在看到程晓看着封骁军的视线时，他感到了威胁。

她对封骁军没有好脸色，一直强调自己和他没关系，但封骁军唤她亲密的名字时，她却欣然接受了。

而到现在，自己都只能客套地喊她，程小姐。

“程小姐。”

低醇如酒的声线响起。

程晓抬眸，就见他轻轻笑了下，很是勾人tຊ：“以后，我能喊你……晓晓吗？”

晓晓……

他的腔调懒洋洋的，像是浓郁的酒香倾洒而出，尾音上扬莫名缱绻。

程晓心口振了一下。

莫名的，她的脸热了起来。

几不可闻的，她极轻的语调嗯了一声。

“晓晓。”

“嗯。”这一次程晓回应的大声了一点。

秦彻又笑了，车子再次启动。

一路无言。

很快，到了大姨楼下。

程晓拉开门把手，准备下车。

秦彻再度开口了：“晓晓，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

他说的很认真，令程晓压抑了一路的心绪浮动起来。

她顿住片刻，心里乱糟糟的。

不希望揭露自己的伤疤，可是她又急需一个倾诉的对象。

程晓回身望向他，秦彻目光沉静，好似一直在等待她开口。

久久没有言语。

程晓深深看了他一眼，内心在问自己……

可以相信他吗？

莫名的，封骁军的脸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曾经，她也如此相信封骁军。

却被刺到遍体鳞伤。

刚刚升起的勇气骤然被一把火熄灭。

最终，程晓叹息一声，准备离开。

秦彻的眼底黯了黯。

他伸出指节分明手，想要拉住她。

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正在这个时候，乌云压入，豆大般的雨滴“哗”地一声落了下来。

太过突然。

几乎是瞬间，雨滴从般敞开的车门落下，淋湿了程晓的左肩。

秦彻在半空中的手顿住一瞬，紧接着，从程晓的身前掠过半个身子，关上了车门。

他一手撑在车门上。

整个身子罩在程晓的面前。

他一改以往的漫不经心，强势地气势侵入进来，却又没碰到程晓一丝一毫。

“你看，老天爷都在给我这个机会。”

程晓心头一动。

微颤的睫羽不断煽动着，良久，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好似无奈一般。

吐出一句话：“好，我和你说。”

秦彻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手一撑，回到了驾驶位。

“你说，遇到什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