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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坐在床头,沈黎漫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似乎昨晚陈宥礼在她耳边说过什么,她当时似乎是听进去了的,可是现在无论他怎么去回忆,都想不起来一个字。
沈黎漫跟父亲一起去看望了植物人母亲。
沈父看着活死人的妻子,愧疚到痛哭流涕。
沈黎漫坚信母亲一定会醒过来,宽慰父亲也要养好自己的身体,他们一家三口一定还会有再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的那天。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宥礼很忙,沈黎漫几乎见不到他人。
她也有了更多陪伴父母的时间。
陈氏集团的斗争已经接近白热化。
就算是原本不打算站队的高层都不得不选边站。
沈父自然也看到了新闻,他跟沈黎漫说:“就算是陈宥礼赢下这场斗争,面对一个元气大伤的陈氏集团,他最快摆脱泥潭的方式,就是联姻。”
沈父始终没有放弃让沈黎漫看清楚现实,不希望她将来受太重的伤。
沈黎漫想过要跟父亲坦白自己的目的,可是……这场戏还要演下去。
只有沈父阻止的真情实感,陈宥礼才不会生出任何的疑心。
所以她只能表现出执迷不悔的模样。
沈黎漫还没等到陈宥礼胜利的消息,却先等到了陈墨玩死人的消息。
或者,这个消息能被传出来,便是陈宥礼上位手段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死的是谁?”
问出这话的沈黎漫大致已经猜到了,却还是问出来求证。
陈宥礼淡声:“一个女学生。”
沈黎漫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叫做晓曼的女孩儿。
陈宥礼嘲弄:“为了掩饰自己强奸后包养的事实,陈家对外声称那是陈墨的女朋友,陈墨还准备亲手操持葬礼。”
送上门的把柄,陈宥礼自然不会放过。
找了媒体对晓曼的死大做文章。
直指是陈墨玩死了无辜女大学生。
葬礼这天,沈黎漫跟着陈宥礼到了现场。
既然是已经撕破脸,这样看笑话的事情,自然是没道理错过。
警方已经确定是晓曼是自杀,现场也办的很是隆重。
沈黎漫看着陈墨憔悴的模样,恍惚的神情,一副失去心爱之人后肝肠寸断的样子,不得不感慨他是天生的演员,也难怪自己当初会蒙骗。
晓曼的父母也在,看样子也是被陈墨蒙骗,还跟前来的宾客赞扬陈墨的用心。
“是我们女儿没福气,没能跟他走到最后……”
沈黎漫听着只觉得荒唐又可笑。
她潜意识里认定,晓曼就算是自杀,也是被陈墨逼死的。
“阿墨,节哀顺变。”陈宥礼宽慰道。
没什么血缘的两兄弟,即使背地里已经是巴不得对方去死,人前依旧不得不维系着虚伪的体面。
沈黎漫看着晓曼哭的肝肠寸断,需要吃药维持清醒的父母,只觉得无限悲凉。
她有些难受,一个人走出灵堂,仰头看着城市的上空。
天高气爽,没有云。
“现在,怎么那么爱哭?”
陈宥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到了沈黎漫面前,在他抬手为她拭去眼泪的时候,沈黎漫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这两年,假哭成了习惯,真的落泪时,却反而让沈黎漫心生茫然。
“你……怎么出来了?里面忙完了吗?”
陈宥礼淡声:“走个过场罢了。”
沈黎漫知道自己不该问,可她……还是没忍住。
“那个女孩儿……是怎么死的?”
陈宥礼看了她数秒:“陈墨喜欢玩的那些个游戏,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
精神崩溃受不住,又无力反抗,为了解脱,人总是很容易走向极端。
杀不了对方,就只能杀了自己。
沈黎漫闭了闭眼睛,“……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遭到报应?”
陈宥礼搂着她去吃饭,“快了。”
——
葬礼结束的第三天,沈黎漫就再次收到了陈墨的语音。
寂静的夜色里,陈墨声音喘息着:“漫漫,晓曼死了,我很难过……更想你了……”
第24章 出国
可惜,只有等陈宥礼无法庇护她的那天,她才会乖乖躺在他身下。
沈黎漫听到他现在还敢提起那个被他害死的女孩儿,握紧了手机:“陈墨,午夜梦回,你就不怕晓曼来找你吗?”
陈墨笑出了声,“找我?来做我的鬼新娘跟我入洞房吗?”
沈黎漫沉声:“陈墨,你一定会遭到报应。”
陈墨不屑一顾。
可不出一个月,陈墨的报应真的就来了。
这天,陈董事长叫了陈宥礼和陈墨一起打高尔夫,听闻还请了公司的几个元老级的高层。
沈黎漫把事情跟沈父说了,沈父猜测陈董事长这是想要玩一手杯酒释兵权。
沈黎漫闻言觉得陈董事长大概真的是老了,陈宥礼已经走到这一步,怎么可能还有放手的可能。
难不成还以为时至如今还能拿捏住这个养子?
沈黎漫不知道几人究竟商谈了什么,只是在当晚陈宥礼迟迟没有回来,凌晨时给她打了电话,说陈董事长突然心脏病进了医院。
他走不开,让她早点睡。
沈黎漫眼皮跳了跳,陈墨年纪轻轻唯一能跟陈宥礼打擂台的依仗便是陈董事长,一旦陈董事长倒下了,那陈墨……
“抢救过来了吗?”她问。
陈宥礼:“还活着。”
沈黎漫疯狂跳动的一颗心顷刻间就沉了下去。
陈宥礼:“……目前昏迷不醒。”
沈黎漫敛声屏气:“……还能醒过来吗?”
陈宥礼只回答:“不容乐观。”
这便是大概率醒不过来了。
沈黎漫如同过山车一般的心,慢慢的就落到了实处。
这夜,守在医院里的陈宥礼和陈墨都没睡。
沈黎漫也一夜无眠。
这对于所有人都漫长的一夜,终究是迎来了曙光。
而好消息也随之传来。
对于沈黎漫来说的好消息——陈董事长中风了。
虽然还有治愈的可能。
可……在他是去自主能力的这段时间,已经足够陈宥礼在商业上·将陈墨打的节节败退。
会议室内。
陈宥礼将陈墨在陈董事长中风后经受的几个项目摔在桌子上。
高层们噤若寒蝉,面面相觑,无人出声。
陈墨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陈宥礼神情肃穆沉冷:“阿墨,在商言商,你还需要在学校好好进修进修,增进自己的能力,日后才能更好的为公司效力”
陈墨眯起眼睛:“父亲病重,你想趁机赶我出局?大哥,这集团到底是姓陈。”
陈宥礼没跟他无谓争执,询问其他高层和董事的意见。
陈氏集团内部的这场夺权的争斗,明眼人都知道,如今已经是陈宥礼占据了上风。
而陈墨,不过是个还在上学的小少爷,没有了陈董事长做支撑,他根本斗不过陈宥礼。
陈墨冷眼看着。
陈宥礼一锤定音,“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就……”
“大哥别心急。”
就在陈宥礼准备宣布将陈墨踢出局的前一秒,陈墨叫来律师。
陈宥礼在见到陈家的私人律师后,狭长的眸子就随之眯起。
陈墨微笑:“张律师,宣读一下你手里的遗嘱吧,难得大哥今天把人聚的那么齐,倒是给我省了不少麻烦。”
张律师宣布了陈董事长清醒时定下的遗嘱。
遗嘱中称:一旦他离世亦或者是丧失了自主能力,陈墨将全权接管集团的一切事务。
包括名下的全部财产。
遗嘱厚厚一沓,却只字没有提到陈宥礼一个字。
好像他这个养子从未存在过。
陈墨以绝对胜利者的姿态睥睨着首座的陈宥礼:“大哥说的对,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在我学习的时间里,就请大哥继续为集团肝脑涂地,像为父亲效力一样的,为弟弟我……效忠。”
反转来的太快。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陈宥礼。
陈宥礼眸色深深的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