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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许念白只觉刺骨的痛直渗心扉，疼的她无话可说。

江延濯余光扫到她怔愣的眸色，不耐烦的掠过视线：“你要是觉得过不下去，那就离婚。”

他轻描淡写提离婚的语气，让许念白只觉得这三年就像个笑话。

心海汹涌，像无数只触手，疯狂撕扯着她神经。

良久，许念白看向江延濯，眸色如一潭死水：“很开心你还有在意我的答案的一天。”

她低低自嘲一声，神情偏执又决绝：“我觉得，我们的婚姻能持续到我死的那天。”

江延濯胸口忽起一股恼意，凝起眉目：“疯子。”

话落，不等许念白说话，便迎来震耳的摔门声。

“砰——”

江延濯一走，整个冰冷的屋子，又只剩下许念白。

仰望着头顶刺目的吊灯，她努力将心底涌上来的酸涩压下，可逼到眼角的眼泪却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滑落。

江延濯的话没错，从喜欢上他开始，她就疯了。

一夜不眠。

第二天。

许念白被死党宋恩菲一个电话叫醒。

她双目无神的接起电话：“这么了？”

宋恩菲在电话里头撒着娇：“今天我最喜欢的婚纱设计师开展，你陪我去看看呗？”

许念白看着眼前让自己窒息的家，沉默几许才开口：“好。”

……

婚纱展览现场。

座无虚席的展会上，宋恩菲给许念白介绍：“这个设计师设计的每款婚纱，都独一无二，要不是当初你结婚的时候我出国了，我一定买他的婚纱送给你。”

许念白淡淡笑了笑，目光怔怔落在台上那些洁白婚纱上。

她没告诉宋恩菲，她跟江延濯结婚的时候，没有合适的戒指，也没有合适的婚纱。

展会接近尾声，最后一件以“挚爱”为名，的婚纱惊艳亮相。

裙摆上面璀璨的钻石珍珠在灯下，熠熠生辉。

许念白看的专注，而这时，宋恩菲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调犹豫：“白白，那个人……是不是江延濯？”

许念白猛地回神，视线循着死党指的方向朝正前方看。

刹那间，她目光凝滞的看到江延濯身边挽着一个娴静的女人。

那如瀑黑发披散在肩，清秀眉眼间写着温柔。

而最重要的是，她比自己更像许侨月！

第七章

或许是许念白的目光太炙烈，江延濯跟那个女人看了过来。

目光交错，她仓促的别过视线，避开与他们的交锋。

宋恩菲在旁担忧的打量着她神色，语气关心：“白白，你还好吧？那个女人……”

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许念白却是抿唇摇了摇头：“没事。”

见状，宋恩菲也不好再说什么。

许念白说完，余光下意识瞥向江延濯的位置。

而那，已经空了。

直到展会结束，许念白都再没开口说过话。

室外，阴沉天色漂浮着绵绵细雨。

宋恩菲看她心情不佳，揽住了许念白的肩上：“我知道西街最近新开了家酒吧，今天我做东，陪你不醉不归！”

许念白牵强的扯动着嘴角笑了笑：“改天吧，最近医生让我戒烟戒酒，我要回家养生。”

宋恩菲惊的张嘴上下打量她，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养生？就你？”

要知道以往的聚会，许念白永远是最后一个离场。

许念白若无其事的挑了挑眉：“那当然，我要是早死了，以后谁老了陪你去酒吧看小鲜肉？”

宋恩菲听得直摆手：“你没事就行，到家记得给我发个消息报平安，改天约。”

许念白笑着点头：“好，改天约。”

送走朋友后，她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御风别墅。

回到家，许念白径直上了二楼，推门进了次卧。

她缓步朝着挂在墙上的结婚照走去。

隔着玻璃框，许念白指腹轻抚过照片上江延濯的轮廓，鼻尖发酸。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在感情里做个不闻不问的哑巴居然是件幸福的事。

如果她不知道江延濯喜欢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姐姐，现在是不是就不会难过？

长期以往的自我欺骗叫她沉溺在了这个温柔陷阱里，早也就失去了离开的勇气。

可如今江延濯身边出现了更像许侨月的女人，自己唯一的用处也消失殆尽，那还能留在他身边多久呢？

许念白收回发颤的指尖，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冰冷温度从心底蔓延至全身。

不知过去多久，楼下传来阵开门声，在寂静卧室内格外清晰。

许念白猛地回神，起身走出了门。

刚抬眸，她就看到江延濯迎面走了上来。

他换了条黑色的领带，除去熟悉的檀香味，还泛着阵甜腻的栀子香。

许侨月在的时候，最喜欢栀子花。

想到这，许念白心中防线彻底坍塌：“你在展会上带的女人，是你找来的新替身？”

江延濯淡淡睨了她一眼，没有丝毫掩饰：“你用什么身份问我？”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宛如一把利刃，刀刀扎着许念白的心。

许念白声音嘶哑：“原来做江总夫人的条件，是长得越像她越好。”

江延濯只是静默，眸色冷沉。

这阵冗长的沉寂煎熬着许念白本就千疮百孔的心。

缄默许久，她再次抬头，一字一句：“既然这样，我也该把这个位置让给比我更合适的人。”

闻声，江延濯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去。

他冷眸似冰：“你为什么不干脆说离婚？”

许念白眼露戏谑自嘲，却逐渐泛红。

心间涩意逐渐涌至喉，许念白看着江延濯冰冷神色，唇角却勾起微微弧度：“好啊，那我们离婚。”

第八章

随着许念白话音落下，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瞬降至冰点。

江延濯不开口，她也一直保持沉默。

僵持到最后，江延濯如同恩赐般打破这阵寂静。

他语气寡淡，还是往常那种冰冷态度：“既然你想离婚，那我明天会让律师拟好离婚协议后联系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

刹那，许念白犹如置身冰窟。

一直以来，他们的婚姻就如一潭死水，就连到离婚这个节骨眼上，江延濯的语气依旧轻飘得像一片羽毛，是那样的置身事外。

可当这羽毛真的扫落在许念白的心上，居然也割出鲜血淋漓的伤痕来。

许念白强压下喉间干涩，眼眶泛红：“不用找律师，我们明天直接民政局见。”

她不需要一份离婚协议来获得什么，从始至终，她想要的只有江延濯。

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得到过哪怕一秒。

江延濯漆黑双眸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声音冷沉：“这么急？”

“明天上午十点，我不喜欢迟到的人。”

话落，他径直与她擦肩而过，进了主卧。

许念白站在原地，目光怔怔看着主卧门一点点合上，而江延濯的身影，也消失在她的视野里消失。

……

深夜，雷雨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