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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昭和陪着他喝了一晚上的酒，听裴止渊说了一晚上对沈竹清的歉疚。

　　翌日，天光微亮。

　　王府大门口就跪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等到荣昭和赶到时，就看到阿与瞳孔溃散半跪在地上。

　　她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绪，阿与这到底是怎么了？

　　阿与脸色苍白，她颤抖着声音：“裴止渊，你对不起我家姑娘！裴止渊，你对不起沈竹清！”

　　荣昭和俯下身去，她想抱抱阿与。

　　却不料阿与翻身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这王妃之位可还做得稳？”

　　荣昭和毫无一丝惧怕，她反过身去：“我知道你是沈竹清的旧仆，也知道你对她忠心不二。可如果我说我会为她复仇，你可信我？”

　　阿与愣了一下，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却越来越抖：“我凭什么信你？”

　　荣昭和眼眶湿润：“阿与，料峭寒春，傲骨难平。”

　　阿与那双黯淡的眼睛立马迸发出一股光芒。

　　好像是两人独有的暗号，阿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直直地跪下身去，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再次抬起头时，眼泪如汪洋般涌出，那堆积已久的情绪终于在那一刻释放了出来。

　　“王妃，奴婢被人糟蹋了，在姑娘的墓前。”

　　荣昭和大脑犹如被雷轰了一般，紧紧皱起眉头。

　　她临终前曾许下三愿。

　　一愿生母后生无忧，结果蓉玲仙子一头撞死在了她的新婚日。

　　二愿阿与能择一良婿，结果阿与如今却任人糟践。

　　好啊，裴止渊。

　　我临终三愿，愿愿不如意。

　　既如此，她欠我的，你欠我的，我都要统统讨回来。

第22章

　　荣昭和将阿与安置在自己的寝殿中，眼神却越发狠厉。

　　门外守着院子的侍卫便是上次将阿与认出来的宋青。

　　荣昭和总觉得宋青身上有一股凌冽之气，这股气质很是熟悉。

　　她将宋青唤入内殿：“我要你去帮我做一件事。”

　　宋青面无表情，只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王妃有何吩咐。”

　　荣昭和看着受尽欺凌的阿与，心底暗暗发誓，这一次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将念娘狠狠揍一顿，但要注意力度，不能让别人发现端倪。更不能让大夫瞧出来被人打了。”

　　宋青脸上依旧没一丝波澜，他只说：“好。”

　　宋青刚提着步子准备往外走。

　　“等等！”荣昭和立马喊住了他：“一定要告诉她是我让你打的。”

　　一刻钟后，宋青来报任务完成。

　　顷刻，念娘就怒气冲冲跑来了寝殿。

　　“姐姐安好！”她双膝微曲行礼，眼眸中满是怨气。

　　荣昭和慵懒地靠在椅上：“你该叫我一声王妃娘娘，我荣家素来不与妓子姐妹相称。”

　　念娘身子一僵，脸色很是难看：“你我自进了王府，便都是来服侍王爷的。臣妾是王爷亲封的侧妃，为何不能以姐妹相称。”

　　荣昭和轻声一声，眼底是掩不住的讽刺：“你是什么家世？也配和我以姐妹相称？”

　　念娘怔了一瞬：“姐姐是县主，是王爷的正妃。可是妾也为王爷诞下过子嗣，难道就因为姐姐出生高贵就可以随意殴打王爷的妾吗？”

　　荣昭和直直地走到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轻哼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下贱的样子，你当如何？”

　　念娘虽然在裴止渊面前装作柔弱至极，但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嚣张跋扈的性子。

　　故而荣昭和料定她咽不下这口气。

　　荣昭和拿起桌上的茶杯，微微触了一下：“怎么沏的茶？凉了的茶怎么能给侧妃喝呢？”

　　她随嫁婢女小姜闻言立马换了一盏新的茶来。

　　荣昭和立马将滚烫的茶水毫不犹豫泼在念娘的脸上。

　　“啊——”

　　念娘尖叫一声，小脸瞬间变得通红。

　　“王爷回来定会罚你的，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就连沈竹清那个小贱人都被我逼死了，王爷有多爱她想必京都人尽皆知。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不出片刻，念娘的脸上就起了泡。

　　荣昭和抬眼看向屏风后的阿与，瞬间又想到了自己的小娘。

　　她多想现在就将这个贱人杀了，可她不能。

　　皇上如今正是忌惮荣家兵力，断然不能让他抓到把柄。

　　“给她敷药吧，不然传出去多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善妒，刚进门就将侧妃毁了容。”

　　小姜闻言拿起一罐绿色药膏在念娘脸上大力涂抹着。

　　念娘用尽全身的力气反抗着：“你给我用的什么药？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的下场会和沈竹清一样！”

　　荣昭和拂了拂手：“将她拖回自己的房中吧，烦人得很。”

　　……

　　西苑。

　　“荣昭和这个贱人，做事可真是不留痕迹。打我一顿我身上没有一丝伤痕，用开水烫我，又用药膏将我的脸敷好。她此番就是为了羞辱我，立立她正妃的威严。”

　　念娘将杯盏全都打碎在地上，发出一声声清碎的声响。

　　婢女小欢半跪在地上：“奴婢觉得王妃的心思很深沉，……”

　　话未落，“啪！”一声，念娘就将小欢一巴掌打翻在地上。

　　“你这贱婢！长他人志气，且看着吧，荣昭和这贱人也会死在我手上。这正妃之位只能是我的！”

　　小欢没再说话，退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小欢再次扣响房门：“侧妃娘娘，王爷来了。”

　　念娘倚靠在裴止渊怀里，指甲在裴止渊的锁骨上游走，声音娇媚：“王爷，奴好想你。”

　　裴止渊怔了一瞬，他忽而想若是荣昭和在他怀里是否也会如念娘这般娇弱可人。

　　“王爷！”念娘娇嗔一声：“奴可是受了天大的欺负。”

　　裴止渊这才回过神来：“明天就让奶娘就宴哥儿送去王妃的房里，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我觉得由她来教养宴哥儿是最好的。你此后就好生歇着。”

　　念娘游走的手忽然停在裴止渊温润的唇上：“王爷，奴真的被王妃欺负了。”

　　裴止渊瞥了瞥眉，念娘继续说道：“王爷可能不信，她将我……”

　　话到嘴边，该怎么说呢。打她一顿她身上又毫无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