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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却还是放任自己成为一个孤儿。
好吧,方云曦笑笑,是觉得挺荒唐。
“谁知道呢?”她说。
“谁知道呢?”秦梦然也说。
两人没再说话,把买来的黄纸烧了个干净,又把坟墓打扫了一边。
两人又去了超市,想买点秦父爱吃的东西。
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饮料,秦梦然忽然开了口:“其实爸爸不喜欢喝红牛。”
方云曦一顿,点点头:“我知道。”
秦父从前经常喝红牛,不是因为喜欢,只是三班倒需要提神。
她们都知道。
两人很快买好了东西回到墓地,秦梦然一边摆东西,一边喃喃说着:“爸爸,方云曦来看你了。”
方云曦看着那墓碑,愧意在心头翻江倒海:“秦叔叔,我来了。”
秦梦然却打断了她,语气加重地强调。
“我说的是爸爸,不是我爸爸。”
第38章
“爸爸”和“我爸爸”。
一字之差,却有着天壤之别。
方云曦一愣,却瞬间乱了心神。
原来在秦家人眼中,早把她当作了一家人。
可随着感动奔涌而来的,是更加无穷无尽的愧疚。
秦家人用自己的真心,换来了什么?
一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眼前逐渐模糊起来,喉间翻起云涌,方云曦想要开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可她明白得好像太迟了。
眼泪顺着脸颊落了地,在水泥地上砸出一朵泪花。
那一天,她在墓园坐了很久很久。
回去的车上,秦梦然忽然开了口。
“方云曦,你记得我们之前的梦想是什么吗?”
方云曦顿了顿,声音却没有半分犹豫:“拿金曲奖。”
当时两人在一起些第二首歌,边写边幻想着要拿金曲奖。
“如果拿奖我肯定要穿大露背的礼服,再弄个编发,第二天美上热搜。”秦梦然说。
方云曦笑着打她,却没否认。
因为她也这么想。
“是啊,拿金曲奖。”秦梦然说着,又道,“方云曦,你把奖拿回来吧。”
“今年的金曲奖,我想看你上台领奖。”
“我在疗养院等你,你把奖杯拿回来,我们带过去给爸爸看。”
方云曦思索了片刻,坚定点了头。
辗转回到公寓,方云曦坐在电脑前,有些出神。
坐了许久后,她起身翻出一只蓝色的小铁盒。
这盒子被她带在身边多年,有些磨损了,边边角角掉了漆,露出金属的银灰色。
从前周淮年问过她,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要不要换个好一点的盒子。
方云曦拒绝了。
其实这就是个装糖果的盒子,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里面的糖也难吃,全部都被倒掉了。
她只是不敢打开,不敢看到里面装着的东西。
盒子被拿在手中晃了晃,发出碰撞的声响,里面是个有些分量的东西。
方云曦将盒子打开,一枚U盘静静躺在里面。
一直不见天日,这U盘被保存得很好,半点磕碰都看不见。
好像记忆,封存许久也能瞬间重现。
方云曦叹了口气,将U盘插进了电脑。
U盘里的东西很少,只装着她们没写完的第二首歌。
将音频点开的瞬间,陈旧遥远的声音带着微电流落尽耳中,触动着心底封存的记忆。
音频里,秦梦然试着唱了一段,又开始和她说那天的事。
那一天,秦梦然喜欢了很多年的明星因为犯罪进了监狱,这件事轰动一时,让人记忆犹新。
但那也是五年前的事了。
原来都过去这么久了。
像是一只破败的箱子,被放在角落无人顾及。
上面落满了灰尘,里面的东西仍然光亮如新。
方云曦闭着眼,跟着拟好的节拍轻轻哼着,眼泪悄然落了下来。
手机铃声忽然想起,拿过一看,竟是江弋。
“喂?”方云曦接起。
江弋的语气听来有些严肃,方云曦不由担心起来。
“我在公寓,是出什么事了吗?”
江弋顿了顿,声音沉了下来:“方云曦,你现在收拾东西,我在机场等你。”
这话突如其来,不等方云曦反应过来,江弋又开了口。
可他接下来的话,短短七个字,却像是响彻云霄的雷击,
“我找到你妈妈了。”
第39章
简单交代了几句,江弋便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又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自节目过后,带着方云曦去见了秦梦然,好像一切都变得翻天覆地。
他所有的计划都被打破,变得无法掌控,也无可挽回。
喜欢上方云曦是什么时候的事,江弋已经不记得了。
好像因为秦梦然总是看她的视频,所以他跟着去了解而已。
虽然知道只是恰巧,但秦梦然的钱对他的确如救命的稻草,将他拉出了泥潭。
他感激这个女人,感激也同情。
所以他帮了她许多,还为此接近了方云曦。
三年前他找过方云曦让她加乐队,可却被对方拒绝了。
所以,他想打造一支和昨天已死旗鼓相当的乐队,作为谈判的筹码。
可林薇的突然跑路,却让她看见了更大的希望。
方云曦被赶出了昨天已死,在网上被千夫所指,被逼到了绝境。
江弋便借此机会,朝她伸出了手。
但其实这次靠近,到底是什么成分更多一点,他分不清。
和周淮年争了这么多年的制作人,开始是为了自己,后来却多少带了点赌气。
他总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在周淮年之上,是为了给谁看,他也分不清。
方云曦从昨天已死的排练室离开,抱着吉他一路走在雨里,他在后面跟了一路。
直到对方进了酒馆,他坐在车里紧了紧拳,这才下定了决心。
酒馆里,他从善如流说着,朝方云曦伸出了手。
还好酒馆的灯光昏暗,音乐也带着混响。
没人看见他攥紧的拳头,也没人发现他带着颤抖的声音。
后来的事情一切顺利,他们一起夺得了冠军。
可就在一切即将结束时,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原来方云曦,才是秦梦然的病因。
那些家破人亡血淋淋的过去,原来是因为方云曦而起。
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么多年来,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