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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放下过去呢？

袁景不知道别人，但他自己还是挺难的。

他不会跟别人结婚，更不会喜欢上什么别的人。人长大后对年少的记忆都很稀薄，袁景却始终记着平芜校服上的兰花香气，他不知不觉，将过往的习惯延续到了现在的生活里。

“那天你看到的女生是采访贺全洲的记者，我们俩没关系，平芜，我从没打算要跟别人在一起。”

袁景垂眸看她，声音不大不小，每一个字却都清清楚楚钻进她耳膜里。

“我只是觉得自己没资格再去打扰你，你也看见了，现在的袁景跟以前一样，不值得。”

平芜眼眶含泪，内心某处抽了抽，酒精催人胆量，她踮起脚，在他毫无防备时拽住他领口凑上前。

他呼吸一滞，感受到她身上的气息向自己贴过来。

下一秒，平芜吻住他温热的唇。

“值得。”

酒后吐真言酒后壮胆没事她明天就忘了hhh

23-你不止说了还亲了

平芜是被电话吵醒的。

宿醉一夜令她难受至极，醒过来时仍然觉得昏昏沉沉，反应也有点迟钝。

“好点了没平芜，你脸怎么样了？我才想起来你脸上那一条有可能是我挠的，不过你放心，以后你要是毁容了姐们养你。”

陈路嘉叫了她第三声时，平芜这才慢悠悠直起身子从床上坐起，窗帘缝隙钻进一缕晨光打到被子上，她低头看见身上皱皱巴巴的裙子，伸手拂了拂，消沉了一夜的声音沙哑无比。

“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她实在想不起来，只记得她们俩在包间跟人拳打脚踢，后来的事她也记不起来了。说来惭愧，平芜长这么大第一次喝这么多，还是在陈路嘉结婚这天，想了下昨晚打架的前因后果，她觉得自己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幸亏燕北认识她的人不多，在同学面前丢脸也就丢吧，只是她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喝酒了，酒精害人。

陈路嘉在电话那旁笑了下，“你觉得我昨天都喝成那样了还能送你回去吗？你是真忘了还是在这瞒着我呢？”

“我有什么可瞒着的，我好像有点断片了。”

平芜用力按了按额头，试图刺激自己想起一些昨天的事，但好像没什么用。

她又开口：“所以昨天谁送我回来的，梁兴？”

“是袁景啊，你真忘了？”

陈路嘉简直不可思议，用力拍了拍身旁梁兴的大腿，挤眉弄眼跟他示意，继而又低下声问平芜，“所以，你是回家了吧？”

梁兴对她这个问题无语，拿了茶几上刚洗好的一盘车厘子递到她面前，袁景才不是那样的人，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现在是什么关系，但以他对袁景的了解肯定是安全将人送到地方，女人想象力丰富，他在一旁听着都觉得无稽。

平芜停顿几秒，与此同时也看到靠近床下的被子上放着一件浅咖色的男士衬衫，于是她飞速穿拖鞋下床，走到外面客厅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发现家里只有她自己后短暂的舒了一口气。

挂断跟陈路嘉的电话，绕回到卧室后拿起那件被遗落的衬衫，指腹划过不太滑腻的布料，却还是下意识拿到鼻间嗅了嗅，有微微发甜的香水味，剩下的，便是袁景身上独属他的，被植物根茎揉碎的清冽气味。很难形容，但是却很好闻。

平芜思绪渐远，坐在沙发上有些发呆，结果电话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她以为还是陈路嘉，所以连看也没看就接通，声音懒散，“又怎么了？”

那旁安静一瞬，袁景很轻地叫了她一声。

“头还疼吗？”

平芜听出他的声音，当即从沙发上起身，“嗯，好多了。”

她在屋里踱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真不该喝酒的，而且这袁景今天怎么对她这么温柔？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

平芜没话可说，手指摸着衬衫扣子绕圈，随便问了个她并不关心的问题。

袁景应该是心情不错，隔着听筒隐约传来一声很短促的笑，一字一句给她解答，“培训会的时候你写在黑板上了。”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微信是拉黑状态，没办法联系她，只能直接打电话。

平芜哦了一声，他也顿了顿，抬头望向她所在的窗户，眼眸柔和，嘴角也有一抹很浅的笑。

“我在楼下，要不要一起去吃早点？”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心情了，昨晚回去时的轻松状态不亚于高三那年第一次模考时看到自己成绩单的笃定。

袁景一夜没睡，把他枕边那本书从头至尾又翻过一遍，天亮时又去菜地里耕了次土，可是心里仍旧被潮水激荡波澜，一切都很混乱，唯一清晰的只有她昨晚说的那句值得。

他只要确定平芜肯往他这面走一步就好，剩下的无论是九十九步还是更多，他心甘情愿。

平芜微讶，快走两步到阳台，她楼层不高，所以很清楚看到楼下站在车前的袁景，他现在似乎很爱穿浅色的衣服，晨光给他周身渡了层淡淡的光晕，她隔着玻璃静静看他，耳边听筒里还有他匀称的呼吸，也不知怎的，到了嘴边的拒绝突然就说不下去。

“那你等我一会儿吧，我收拾完就下去。”

“好。”

平芜速战速决去卫生间洗澡，为了节省时间连妆都没画，换好衣服后就急匆匆下楼。

尽管如此，她还是用了快半个小时。

早餐店不远，楼下就有几家，袁景本打算开车带她去从前吃过的一家老店，不过看出她有些倦怠也就顺着她的意思遵循就近原则，选了平芜伸手指向的最近一家步行过去，九点半，店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两人坐下时系着围裙的大姨拿着菜单放到两人跟前，袁景把那张塑料纸往她面前推了推，平芜看了眼，只要了一碗馄饨，她没什么胃口，其实不太想吃。

“就这点？”他抬眼看她。

平芜点点头，“我还不饿。”

袁景应下，随便点了两样，把菜单交回到大姨手上时又补充一句她的那碗不要香菜。

平芜看他一眼，两道视线撞得措不及防，又在交汇那一刻不约而同的移开。

馄饨熟得很快，端上桌时她将左手边的醋瓶递到袁景面前，平芜笑着，“谢谢你昨天送我回来。”

她对上袁景此刻有些茫然的眼，俏皮的挑了挑眉，语气里更多的是拐弯抹角的试探。

“我昨晚，应该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吧？”

她对自己耍酒疯的程度是心知肚明的，大学毕业前一晚在宿舍里跟舍友们一起秉烛夜谈，她喝多后把花盆里种的樱桃萝卜拔出来当话筒，清醒后在旁人的多番复盘下总算知道自己喝醉后有多令人费解，所以平芜特别担心她会在袁景面前说一些不该说的。

袁景神情微滞，拿汤匙的手突然停下来，“什么叫应该？难道你不记得？”

他仔细看着她，似乎是想从她脸上找到些蛛丝马迹，只是她依旧笑着，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不知道是真忘了还是因为酒醒了所以随便找的借口。

“我确实有点没印象，可能喝的太多了，如果我说了什么冒犯到你的你别放在心上。”

平芜语气认真，袁景听完后却觉得这饭算是吃不下了，他反复看了她好几遍，嘴角溢出一抹难以察觉的自嘲。

“平芜，你是真的忘了吗？”

他到底还是开口，不见棺材不落泪一般，无论如何也不想就这么算了。

平芜闻言抬起头，看到他漆黑瞳仁里闪着微弱的光，她声音放低，“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是，你说了很多，而且你不止说了你还……”

他叹了口气，说到一半就赶紧住嘴，袁景有些无奈，自己也没发觉眼里好像被热气熏得微微湿润。

也是，喝醉之后的事怎么能记得呢，是他心存幻想，脑补太过。

平芜瞥到他眼眶微红，霎时着急起来，“啊，我都说了什么，我是不是还打你了？”

“袁景，你知道人喝醉之后的行为是不可控的，所以你别放在心上，我为我昨天的事跟你道歉。”

虽然她也记不清楚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是眼前袁景这样的神情她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过了。

袁景沉默许久，直到发现平芜一直注视着自己后这才弯弯嘴角，对她强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