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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刚至门口，便听堂内常慧含着怒意的声音。

　　“这次绝对要立时诛杀那恶女，我佛慈悲为怀，亦有金刚之怒，留她在世上，只会造成更多祸患！”

　　屋内沉默良久，她不由屏息。

　　却听无瀚冷声回答：“再遇见她，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灵惜身形一怔，心头阵阵发寒，冰冷刺骨。

　　明明他曾说，为了她，他可以不要命，不入佛门。

　　可是如今，他已入佛门，更是要她的命。

　　灵惜攥紧了手，眸中的痛楚像是快要溢出来。

　　常慧满意离开，无瀚便在榻上打坐。

　　一阵白光闪过，无瀚忽然浑身动弹不得。

　　他猛地睁眼，便见灵惜站在他跟前。

　　“你还敢回来！”

　　灵惜听出他话中冷意，却一言不发，走至他身前，俯身定定望着他。

　　四目相对，无瀚动弹不得，只能闭上眼：“解开！”

　　灵惜却没听，她抬手抚上他的脸，轻声低问：“无瀚，我本不该回来的，可我还是回来了。你可知，是为了什么？”

　　无瀚没有说话。

　　灵惜手指抚上他蹙紧的眉心，无声叹息：“我只想同你解释，即使我明知，你不会信我。”

　　话落，她的手拂过无瀚耳廓，双臂搂住了他。

　　无瀚一惊，脸色铁青，刚要叱问，却听灵惜说。

　　“无瀚，你说你是出家人只信佛，你可知，你就是我的佛。”

　　她看着他，眼尾发红：“我爱你，也信你，可你骗我，不信我，还要杀我！”

　　灵惜只觉心里丝丝渗着血，语气抑制不住的委屈：“姑姑说有仇就要报，你既想成佛，那我便让你永远当不了佛！”

　　等她报复完，就跟着姑姑永居巫山，再也不来这凡世了！

　　反正，他也不信她，还骗她……

　　可她这般想着，仍觉喉咙堵得慌，心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

　　无瀚心却一颤，意识到了什么：“住手，否则我定杀了你！”

　　他的眼中满是嫌弃与厌恶，灵惜看的心如刀割。

　　她撕下僧袍一角，蒙住他的眼睛。

　　看不到，她便也不会畏怯，亦不会停下了。

　　灵惜脸上臊红，一件件解开自己的衣衫……

第四章 扯平了

　　风吹进，夜微凉。

　　一滴热泪猝不及防地滴落在无瀚胸口，烫得他心跳似乎都停了一拍。

　　紧接着，他就听见灵惜说：“你若要杀便杀吧，死在你手上，总比死在常慧那个老和尚手里好。毕竟……你杀我的时候，定然不舍得让我疼许久。”

　　无瀚闻言，再说不出一句话。

　　借着月光，灵惜目光描摹着他的面容，眼眶一阵发热，却尽数压了下去。

　　玉枝承露敛蕊开，鸾凤相合入夜来……

　　她终是报复了他——

　　月光清寂，照亮了无烛的夜。

　　无瀚的眼上布不知何时已被取下。

　　灵惜想捡起地上零落的衣衫，却见两人的衣衫纠缠在一起。

　　她迟疑了下，终究是捡起了无瀚的衣衫，裹住了自己。

　　灵惜回头看向无瀚，红唇轻启：“我们扯平了。”

　　那些伤害，欺骗，都到此为止了。

　　她的身影孤寂而又沉重，最终一步一步，消失在无瀚的视线之中。

　　无瀚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手指一动，瞳色深沉，看不出此刻在想什么。

　　清极洞。

　　灵惜回到洞中，没有看到姑姑，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还知道回来！”姑姑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灵惜吓了一跳，转身看见姑姑就在身后。

　　她忙上前拉住姑姑的手撒娇：“姑姑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可姑姑却忽然反手抓住了她的手，严肃道：“怎么回事？你的灵珠呢？”

　　灵惜忙将手缩了回来，只是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姑姑：“我……给无瀚了。”

　　耳朵忽然被人捏得死死的，姑姑一脸着急：“你疯了！没有灵珠你怎么修炼？”

　　灵惜疼得脸都皱成一团：“他天生有心疾，活不了多久，我只是帮他续命，反正他并非修行之人，等他命数尽了，我再拿回来就是……”

　　最后，她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可眼神却格外坚定。

　　虽然无瀚对她不好，但是这世上，她只有他一个挚爱之人。

　　到底，她心里还是舍不得，放不下。

　　“你生下来便有自己的使命，如何能耽于情爱！”

　　姑姑见她一言不发，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

　　没了灵珠，最终灵惜无法和姑姑离开，只能留在巫山。

　　她本以为无瀚会追到巫山来取自己的命，没想到三个月过去，他也没有来。

　　灵惜坐在洞中终日痴痴望着山脚。

　　这天，她忽然感觉一阵恶心涌向喉咙，忍不住干吐起来。

　　清极洞。

　　姑姑给灵惜把过脉，神色沉重。

　　“怎么了？”灵惜看着她难看的脸色，不由担心。

　　“你怀孕了。”

　　一句话，让灵惜心中抑郁缓解不少。

　　她低头看着腹中，伸手抚摸着。

　　或许是上天垂怜，她失去了无瀚，却又还给了她一个孩子。

　　姑姑看着她，眼中难掩难过：“惜儿，你若生下这孩子，会死。”

第五章 蚀骨蚀魂之痛

　　灵惜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何？”

　　姑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张了张口，许久才说：“你与别的妖不同，若生下孩子，就会变成一个凡人，同他们一样生老病死。”

　　况且……如今她的内丹也给了无瀚，寿命只会更短。

　　灵惜闻言，心里却止不住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她变成凡人，无瀚是否就会信她，她是否能跟他一起白头偕老……

　　“姑姑，你让我再想想吧。”她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已经有了决定。

　　姑姑听她这么说，怎么会不明白她心中所想。

　　姑姑沉沉叹息一声，无奈离开。

　　等姑姑走后，灵惜便立刻偷偷下了山。

　　她要去找无瀚，告诉他，自己有了两人的孩子！

　　刚至山下，她却听见两个猎户闲聊。

　　“这世道乱了呀，听说珈蓝寺的佛子都在抵御妖界时受了重伤，快要死了，我们这些凡人遇到妖怪可怎么办……”。

　　珈蓝寺的佛子……不就是无瀚吗？

　　灵惜听到这话，只觉脑子嗡了一下，一片空白。

　　她来不及思考，忙飞身前往珈蓝寺。

　　等到了后，却见寺里竟真没了无瀚踪迹。

　　灵惜揪住一个小沙弥，急红了眼：“说，无瀚在哪里！”

　　小沙弥吓得声音都在发颤：“住……住持为了救寺中僧侣，被妖界的人抓走了……”

　　一道烟消，灵惜消失原地，直奔妖界而去。

　　妖界接壤黄泉，暮气甚重，凡人在那里只怕撑不了多久。

　　无瀚，你要坚持住，等我来救你……

　　来到妖界，灵惜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