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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冲着姜白苒笑了笑又挥了挥手便匆匆离开了。

　　姜白苒见看不到他的背影了才离开。

　　脑子里想的却是之前门口贺郁琛不断朝他逼近的样子。

　　有一瞬间，她感觉到了成年后贺郁琛的气息。

　　会吗？

　　可能是她想多了吧，贺郁琛都要和别人结婚了，若是他回来了不也应该去找叶瑶吗。

　　姜白苒苦笑了一下才回了家。

　　晚上的时候，姜白苒做了一个梦。

　　梦到贺郁琛从路灯下朝着她奔来，将她拥入怀中，说：“苒苒，我喜欢你。”

　　唇上被他印下一吻，然后越发热烈。

　　另一边。

　　贺郁琛回家后，便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他的面色已经不是特别好看了，已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看到贺郁琛的瞬间，也没问去了哪里，吃没吃饭，直接就问起了公司里的项目情况。

　　两人比起说是父子，看上去更像是公司里的上下级。

　　贺郁琛其实并不觉得看见贺父有多开心，看见他就感觉看到了自己不被爱的日子。

　　是姜白苒的出现让他感受到了爱。

　　所以在很多年的时间里，他是没有安全感的，对于姜白苒总是患得患失。

　　不过姜白苒很好，给了他很多很多爱。

　　他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所以就算现在想起当初的事情，他都觉得荒唐。

　　父子两没有聊多久，贺郁琛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上的时候，他也做了一个梦。

　　梦到的是姜白苒之前录在手机里面的视频。

　　那个视频被他反复播放了很多遍。

　　如今在梦中反而看得更加清晰。

　　在姜白苒落水的那一瞬间，他眼前湿了湿。

　　他忽然间意识到粉饰太平很难，有些事情不该瞒着她。

　　不说清楚，这可能是横贯在他们之间的心结，永远都过不去。

第37章

　　若是真的能瞒一辈子也好，可是有些事情总是要说的。

　　只是他需要一个好时机。

　　下周三，是他的生日。

　　在周二的时候，他就已经给奶奶打过招呼了。

　　晚上的时候，他又到训练场去了，准备接姜白苒回家。

　　为了防止又像上次一样被她逃走，贺郁琛直接守在了冰场外的出入口。

　　姜白苒有些沉默的跟在和贺郁琛身后。

　　贺郁琛只决心要打破这段沉默。

　　他落后一步，直至跟姜白苒并肩而行。

　　“抱歉。”贺郁琛开口又是道歉。

　　姜白苒突然发觉，好像每一次见到贺郁琛都会得到他的一句抱歉。

　　她有些疑惑的目光迎上了他的视线。

　　贺郁琛吞咽了一下才道：“我母亲是在我生日离开的，所以我爸从来不给我过生日。”

　　“奶奶让我有了家人的感觉，所以我只能厚着脸皮来这里过生日了。”

　　这套说辞，姜白苒听贺郁琛说过。

　　只是每一次听她都心软得不行。

　　或许也是因为对此深有体会，从前的他们才会选择抱着取暖。

　　伤感的感觉顺着贺郁琛身上倾泻。

　　他承认他有故意的成分，只是想到从前，这情绪里掺杂了几分真切。

　　黄昏落日映照在路上，贺郁琛感觉自己左手的小指被姜白苒勾住了。

　　那一瞬间，电流般的麻感自皮肤相贴处传来，传到他心口，仿佛就连心脏也跟着麻了起来。

　　这是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酥麻。

　　姜白苒也有同样的感受。

　　只是很快脸上几染上一抹羞怯。

　　这个动作以前她做过很多遍，只是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她没有克制住本能是她的不对。

　　“我不是故意的，我……你……别难过了……”姜白苒说着想将手抽出来。

　　然而贺郁琛却将她的手拉住了。

　　“可不可以牵牵你，就这一次就好。”他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小狗，等待着主人的垂青。

　　姜白苒想拒绝，可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一句：“好。”

　　贺郁琛反手将她的手握住。

　　纵使他更像与她十指紧扣，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他贪念，同时他也害怕。

　　他决定好了今晚要将一切告诉姜白苒，他不知道这一切的后果会是什么。

　　可是他不想在瞒着她了，她有权知道一切。

　　向握得手越来越紧，直到走到门口，贺郁琛才依依不舍的松了手。

　　晚餐贺郁琛没有麻烦奶奶，而是在餐馆定好了饭菜送到了家里。

　　一个蛋糕被推了出来。

　　很快，蜡烛点好。

　　灯灭。

　　烛光摇曳。

　　姜白苒唱了生日歌，末了，她说：“许愿吧。”

　　贺郁琛深深看了姜白苒一眼，才将眼睛闭上。

　　苒苒，求你，别不要我。

　　蜡烛被吹灭，外面烟花升空，一切都像是早已算好了一般。

　　奶奶推着他们两人出去看烟火，自己反而回了房间，说不喜吵闹。

　　姜白苒的眼里是烟花璀璨，贺郁琛却是一直看着她，说舍不得移开眼睛。

　　似乎在害怕，这会是他们的最后一眼。

　　“姜白苒。”他唤道。

　　转过头时，便看到了贺郁琛那双深情的眼。

　　姜白苒心尖一颤，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逃。

　　总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她未必想听。

　　也许是看出了姜白苒的目的，贺郁琛拉住了她的手：“苒苒，我喜欢你。”

　　姜白苒心尖难以抑制地颤动，颤得很厉害。

　　听着他的表白，脑子里想到的却是他说要娶别人的模样。

　　姜白苒忍着汹涌的情绪，视线越来越模糊。

　　无尽的委屈与心酸袭上来。

　　豆大的泪珠争先恐后地从姜白苒眼眶滚落而下。

　　两人距离很近。

　　贺郁琛低着头，眸色又暗几分，伸手扶上她的脸，冷白的手指擦着她的泪。

　　他想说别哭，可是惹哭她的人就是他。

　　而且他都不敢想象接下来的话他要是说出口她又会是何等模样。

　　贺郁琛抚了抚她的脸颊，眼眶有些红润，他说：“苒苒，催眠你，我很抱歉。”

第38章

　　姜白苒脸上表情茫然，秀气的眉毛慢慢皱了起来，痛苦逐渐在瞳孔蔓延。

　　她往后退去，嗓子说不出话。

　　贺郁琛僵硬的手落在了半空中。

　　但牵着她的那只手却迟迟不敢松开。

　　“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要接近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自己无法躲避，姜白苒的眼神变了变，回避变成了接连不休的质问。

　　“我爱你，我不想瞒着着你，至于知道，没有很久……”

　　最后一句他没敢说实话。

　　姜白苒脑袋有些发晕，将他的手甩开，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主理人，为什么他会有记忆，这是你们玩弄我的把戏吗？”

　　她质问着，可是没有得到回答，反而被跟上来的贺郁琛再一次握住了手腕。

　　姜白苒抬起头，面无表情看着他，抬手用力朝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她这辈子就从来没有打过人。

　　贺郁琛的脸上没什么印子，反而是姜白苒的手心在发着红。

　　姜白苒泪又浮了出来，落到贺郁琛的手里不亚于是滚烫的熔浆。

　　他沉默的将她揽到怀中：“你死的时候，我正好准备去找你，然后来到了清水河。”

　　“那天若是我能在早一步，兴许你都不会死。”

　　“能够在看见你，我真的很庆幸。”

　　姜白苒被迫待在他的怀中，听着他低语呢喃，耳尖有些发麻。

　　他说他知道错了，不该那么对她。

　　他说他死的时候，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苒苒，我知道你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救另一个贺郁琛，我只是一个数据。”

　　“但是我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姜白苒听完这几句话，整个人都已经要僵硬了。

　　贺郁琛停了片刻才说：“是我不对，苒苒……”

　　他咽了咽酸涩的喉咙：“一开始，我是真心想照顾你一辈子的。”

　　可惜他做的太糟糕了。

　　姜白苒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他的那一句“我只是一个数据”。

　　她的手指揪着他背上的衣物，指节都已经发白。

　　这一刻，她似乎觉得责怪他是一件及其不合理的事情。

　　是她利用在先，又凭什么指责。

　　她突然想到，从前她一直是抱着这个目的和他相处的。

　　她把他当做情感的寄托，当做即将可以抽身离去的工具。

　　可是现在……

　　姜白苒想再去找些理由，想为自己开脱，结果万般都只剩下了一句话。

　　她也不是个全然的好人，她也有错。

　　一股自我厌弃感油然而生，悲凉的气息几乎将她包裹。

　　贺郁琛在极快的速度发现了姜白苒的不对劲。

　　在他稍微松开手的瞬间，姜白苒就像是脱离了一般，几乎快要掉了下去。

　　她的眼神看着有些空灵，怔愣的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