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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企划书往前一递，贺郁琛没有接，反而再一次问道：“什么是另一个世界。”

　　“从哲学的角度来看，它可能指的是超越我们当前所感知和理解的现实世界的存在领域，从个人的内心体验和想象来说……”

　　夏季过于公式化的答案，反而让贺郁琛扯唇一笑。

　　但紧接着迎上来的便是一股更强烈的情绪反扑。

　　他将夏季打断，将项目书接过。

　　夏季也在此刻解释道：“当时研发是为了突破脑部神经元和神经纤维恢复技术，志在通过神经修复来解决一些心理问题。”

　　“上次您说过推进之后，项目还是依照着这个方向进行研发，不过成效不显。”

　　“现在的投入成本已经将近100亿了，贺总，还要继续吗？”夏季问道。

　　“之前你说，这个项目叫‘模拟重生’？”贺郁琛将项目书关上，抬眼看向夏季。

　　夏季应了声：“通过在脑内进行数据模拟，让实验者以为自己重新活过来一次，通过行为指令来刺激神经细胞的修复。”

　　“脑内会形成一个和现在几乎相同的世界？”贺郁琛问道。

　　“理论上是这样的，然后再修复关键节点来完成修复。”夏季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

　　贺郁琛沉吟了一下，又问出一个问题：“那我们怎么知道我们是真的还是假的。”

　　原本一直流畅回答问题的夏季在张口的瞬间突然哑住了。

　　贺郁琛继续道：“如果我们是别人实验时构建的数据呢？”

　　“就像你说的，像一个平行世界，我们是如果是人为构建的平行世界呢？”

　　房间瞬间安静的下来。

　　然后夏季说：“是又怎么样，不管是存在，记忆，行动最终指向的都还是自己。”

　　“个人的行为和思想，就算是数据也无法完全操控。”

第22章

　　“继续推进项目吧。”贺郁琛将项目书重新交给了夏季又闭上了眼睛。

　　项目书他看了，不是构建一个全部都是NPC的虚拟世界。

　　而是通过数据形成任务模型，建立自由度极高的人物场景，与真实世界无异。

　　而且夏季说的时候，贺郁琛也有仔细去想。

　　他的感情和所作所为都是他个人所为。

　　唯一有些变扭的就是催眠这件事。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就是他做的，他没有办法去推卸责任。

　　贺郁琛感觉自己还是有些陷入到‘平行世界’这个概念中去了。

　　如果他的催眠和叶瑶的出现都是程序的一环呢？

　　这样似乎有些东西就解释得通了。

　　可是假如和他的梦一样，一切是为了拯救他，那么为什么这个会要伤害姜白苒呢？

　　这说不通。

　　“贺总，医生说你忧思成疾了，身体重要。”

　　夏季突然说出的话将贺郁琛的所有思路全部打断。

　　不过也没有办法，这是供他吃饭的老板，有必要的情况下还是需要提醒一下的。

　　贺郁琛眼神暗了一瞬，又平缓过来了：“你先回去吧。”

　　这次夏季走后，贺郁琛没有着急回家。

　　反而又去了一趟清水河。

　　姜白苒在这里出事后，这边便拉上了警戒线，不再让人过去了。

　　四下无人，贺郁琛往河的方向又走进了几步。

　　河面上的冰又结得厚了些。

　　贺郁琛蹲下身，将手放到冰上，感觉寒气顺着他的手臂在往上涌。

　　冷得刺骨。

　　“有知有觉，会冷会疼，我怎么会是假的。”

　　“我也是疯了，才会把一个梦当真。”

　　“可是苒苒，如果不是假的，那你说的世界又是什么呢？”

　　“苒苒，项目成功了，我能不能构建一个平行世界去看看你。”

　　“不过，这样的你还是你吗？”

　　刚刚在医院时，他脑海里便想到了这件事，然后愈演愈烈。

　　不管是梦里车祸他的死亡，还是现实中姜白苒的死亡，都不是最优解。

　　那么，他能不能离开这个没有姜白苒的世界，自己去构建一个新世界。

　　他会规避所有的错误，一切的风险，然后和她永远在一起。

　　贺郁琛面色的表情慢慢消失，站直了身体重新回到了别墅。

　　维天海别墅。

　　再次将密室打开时，贺郁琛的表情有些迷惘。

　　他站在门口，没有急着往里面走。

　　身体似乎有千斤重，没有办法往前移动。

　　看到姜白苒的瞬间，他感觉自己之前所想都像是一种对姜白苒的背叛。

　　可是一想到姜白苒陪他都只是为了救另一个他，他就嫉妒的可怕。

　　他能够感受到姜白苒这么多年陪着他时的爱意不似作假。

　　是她一直在假装，还是在某一个瞬间，另一个世界的姜白苒取代了这个世界的姜白苒。

　　或者，是在最后失败的那一刻她才知道。

　　如果是最后才知道，那她爱的还是他。

　　他闭紧双眼，试图驱散脑海里那些烦乱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像想通了一样睁开了眼睛。

　　“算了，不重要了，苒苒，你只要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假的就好了。”

　　“我爱你，只爱你。”

　　贺郁琛走到床前，在姜白苒额前落下一吻。

　　“苒苒，我会成为项目的实验体，陪着你在这里沉睡。”

　　“别怪我，我实在没有办法接受一个没有你的世界。”

　　说完之后一句话，贺郁琛就离开了。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这般决绝。

第23章

　　一个月后，华南心理研究所。

　　贺郁琛来到‘模拟重生’的研究室，准备第一轮的实验。

　　之前‘模拟重生’的项目已经初有成效，只是因为资金投入过大才停滞。

　　现在重新再启动也没有耗费太多时间。

　　只是整个数据量过于庞大，所以意识链接的时间无法保证。

　　“贺总，项目还在实验中，不建议您作为现在就投入测验。”夏季眉心微皱。

　　他一直觉得贺郁琛是一个理智的人，可是最近他实在是有些太冲动了。

　　“现在测算阶段，连接时间可能根本连5分钟都到不了，每一次使用对你大脑都会有伤害。”

　　“我不建议这么做。”夏季再一次提出反对意见。

　　贺郁琛无比坚定：“我会一直跟这个项目，一直使用同一目标的脑内数据，我相信参考价值会更高一些。”

　　话至此处，夏季也不再辩驳。

　　贺郁琛头上带上VR设备，身上也连通个数条导线。

　　这个场面与他梦中几乎一致。

　　唯一不同的就是身边没有姜白苒。

　　设备开启的瞬间。

　　贺郁琛感觉似乎有一道微不可查的电流顺着他的身体流窜。

　　下一瞬直冲他的大脑，霎时间，他昏了过去，整个世界也只剩下花白一片。

　　两秒后，他看见面前出现了他一直心心念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