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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舟定定地看着她，最终点头，温和的说：“好，待会我送你过去，有什么事就叫我。”

褚妤一颗心垂垂放松，笑着看他：“舟哥，谢谢你。我不敢想象要是没了你，我会怎么办……”

这时候她还没意识到，席舟对自己究竟有多重要。

……

傍晚时分，褚妤踏入一家咖啡厅。

江宁川早已坐在包厢里等待她。

他眼底藏着浓郁的眷恋，直直缠绕着她，一刻也不愿挪开。

褚妤被这目光看得有些坐立难安：“江宁川，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江宁川身躯绷得死紧，不肯退让：“不，还没有结束。褚妤，我不信你没有感受到，我对你的思念和爱……我爱你啊！我怎么能轻易放手！”

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褚妤的心却没有一丝波澜。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轻轻一笑：“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江宁川……你的冷漠和轻视，就是爱我的证明吗？”

脑海中忽然想起席舟平时照顾自己的点点滴滴，她不由得叹口气：“爱不是你这个样子的。”

江宁川脸色煞白，满口泛着苦涩酸楚。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清那素白手腕上一道狰狞疤痕，呼吸猛然一窒。

眼前仿佛看到了褚妤曾经将自己手腕割得深可见骨的场景；想起她藏在衣柜深处的病例和开药单、把抗抑郁药当饭一样吃。

心脏痛得宛如被尖刀深深撕开一道口子，连鲜血都流干。

江宁川受过最严重的一次伤，都没有这么痛过，痛到全身都在颤抖，骨子都泛着疼。

“对不起，对不起……”

江宁川急忙开口：“是我之前从来没有好好正视自己的心，白白与你错过这么多年。直到发现你出事那天，我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所幸现在还不晚，你还活着……”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腕，心疼得无以复加。

“是我对你关心太少，以后我一定天天回家陪你，什么都听你的。我知道自己脾气太差，我以后也会改的！”

说着说着，江宁川眼眶一点点染上红。

“褚妤，你回头看看我吧，好不好？”第39章

褚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江宁川眼中的光逐渐熄灭了。

褚妤缓缓摇头：“江宁川，人在心灰意冷后，是会放下的。”

她能感到自己的心跳依旧平稳，没有从前见到他就加速的迹象。

褚妤这才真正确信，自己不爱他了。

也许在今天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还爱着，可到了现在，平静的心跳告诉她事实。

褚妤不愿意回去，现在的生活很好很好。

曾经的褚妤选择死亡，用自己的消失成全江宁川的幸福。

然而现在，她却不这么想了，因为她值得更好的。

她也值得拥有幸福啊。

“我会祝你幸福，但你的幸福注定不会是我。”

江宁川死死凝视她，忽然将她的手拉过来，摁在自己胸口。

“可我放不下，褚妤。”

强健有力的心跳，透过胸腔震动传来，将掌心捂得发烫。

褚妤抽了抽手，却发现挣脱不开，他的力气比自己大很多。

江宁川低声下气地哀求道：“你不在的日子，我过得生不如死……褚妤，别不要我，不然我真的会难过到死去……”

现在江宁川才知道，爱是一把杀人刀。

软刀子割肉，舍不去，放不下。

而褚妤是毒，离不开戒不掉，否则会死。

“……江宁川，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赛车手呢？那个世界冠军呢？去哪了？”褚妤震撼到心情复杂，胸口有些发堵。

她后来顺着热搜点开江宁川的主页，看到了他一直记录着点点滴滴的思念。

也知道他退役了，回到商界厮杀，彻底成为了一个生意人。

眼前的男人，全然不见曾经她深爱过的少年影子。

明明只间隔半年，却好像过了一生般漫长。

江宁川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只在你心里活着，他已经难受死了，和老婆一起死的。”

江宁川满身的尖刺都被他收起来，磨平坏脾气，努力去尝试做一个好丈夫。

那些尖刺还存在着，只是不会再刺伤褚妤，而是反过来扎得他自己鲜血淋漓。

只要能换回老婆，什么梦想什么荣誉都可以通通舍弃。

因为没有褚妤，就没有后来的世界冠军；没有褚妤，活着也只是熬日子罢了。

褚妤闭了闭眼，不愿看到他如今卑微如泥的模样。

何必呢？她想说，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到了现在，她反倒成了施加伤害的一方。

再长久的东西都有保质期，没有人会在原地一直等待谁。

可张了张口，褚妤只是轻声道：“江宁川，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你以后迟早会另有新欢，有自己的新家……”

在江宁川逐渐绝望的眼神中，她毫不迟疑的说出判决：“松手吧。”

“不松！”江宁川站起来，将褚妤笼罩在自己身下。

黑沉如墨的双眸中满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温柔，却透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偏执疯狂。

“想要我放手……除非我死了！”

他指尖抚摸着褚妤的脸颊，轻轻吐息：“是不是只有把你锁住，你就不会逃离了？”第40章

褚妤身躯微颤，眼前光线被遮盖，只能看清江宁川剧烈起伏的胸膛。

男人极具侵略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肌肤相贴，把血管里滚烫的温度传递过来。

江宁川在她敏感的耳边吐气，一股酥麻的电流自耳后蔓延至全身，令她浑身发软。

褚妤瞪大了眼，眼中蒙上一层水汽，亮晶晶的。

她恼羞成怒的高喊：“江宁川，别逼我！”

江宁川眼中流淌出凝如实质的占有欲，俯身想要吻她！

“你想再逼死我一次吗？”

褚妤一句话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江宁川的动作不由得凝滞了。

对上她视线，江宁川忽地全身力气都被抽空。

他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她趁机挣脱了开来，站得远远的。

褚妤避之不及的举动，深深刺痛了江宁川的心，将他的心都揪在一起啊。

他站在阴影处，灯光怎么也驱不散他周身的暗。

“褚妤，你明白我的软肋是什么了。”江宁川扯了扯唇角，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褚妤莫名心一软，叹口气，语气放缓道：“抱歉，当初我也有错，我不该什么都自己担着，什么都不敢说出口。

我刚刚只是想让你冷静一下，好好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

江宁川默了片刻后说：“好，我放你走……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褚妤抿直咬紧的唇缓缓松开：“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

“我要时刻能来找你，看望你。”

虽然嘴上是在征求意见，实际上江宁川已经这么做好了打算。

褚妤没有犹豫便答应下来。

“我……先回去了。”看了看时间，她抬腿便往外走去。

江宁川默默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

直到看见路边等待的席舟，褚妤一颗心才稳稳落地。

方才她是真的怕了，怕江宁川会乱来。

至于离婚协议的事，褚妤也不敢提了，只好日后再计议。

江宁川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走到一辆停靠的黑色商务车旁边。

上了车，他揉了揉眉心，淡淡吩咐：“开车，去海晏酒店。”

今晚，江宁川还有场应酬要赴，跟一位老总商谈合作事宜。

半小时后，海晏酒店。

江宁川抵达一处包厢，王总就已经举着酒杯迎上来。

“江先生，你是越来越玉树临风了啊！”

江宁川停下，不着痕迹的拉开距离：“过奖了，王总也是一表人才。”

他坐在主位上，嘴上谦让赞美，举动却高傲气势尽显。

特助小金把资料和档案都摆上桌，方便他查看。

大腹便便的王总立马笑得脸上起褶子，拍了拍手。

“哎呀，在谈正事之前，鄙人有个小小的惊喜要送给江先生……”

江宁川不明所以的顺着他的手看向侧边，这一看却倏地怔住。

只见从侧门里走出一个无比眼熟的女人，一举一动像极了褚妤。

她微微抬头，咬了咬唇，眸中泛着泪光：“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