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琮陈岁(戚琮陈岁)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戚琮陈岁)章节列表_笔趣阁
离间计劝其立刻出城,同时顺道将她的信件带回。
她写了两封信,自己送一份,另一份要交与一位可信的人同时递送。重大情报,以防万一,都会两线传信,确保信息得以传回,还能两边验证一致性。她应该已经暴露了,担心自己送信的路上遭遇不测,李长山倒是一个最安全且能活着送达的好人选,就让李公再帮上一程。
李长山将信将疑,“你说的西达的这位,我根本不与此人相关的衣带接触,他们能如何陷害我?”
“根本无需和您有接触,就能布置出一个局给你。只需要西达首领在面对大胤的使者时,悄悄意会使者,先是好吃好喝尊敬相奉,问询是否是李公派来的,李公近来有何新指示与他,当得知使者是大胤朝廷派来,非李公私派后,当即改换脸色与态度,冷淡粗礼相处即可。使者会将此一番变化传于朝内。到那时,李公您虽然全程并未干系,可就已经是局中之人了。”
无中生有,仅凭一番演绎,便能陷一个他国的将领于阴影。
如果李长山对这次的征召不迅速处理,这阴影会加重加深,到时候黑的白的靠一张嘴如何说得分明。
李长山意识到以后,也快速作了决断。
等他离开阳城后,接下来几天的布局需要一一番运筹。他们作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在这期间西达也对阳城展开进攻……
他同陈岁对着舆图迅速开始计量和讨论。
听了许久李公和陈岁的调兵遣将方略,“或许有没有可能我们不用应战,用和谈维系双方局面呢?一旦开战,阳城可能生灵涂炭啊。”侯千秋认真地问出了一直想说的话题。
两人听闻此话后顿了顿。
陈岁也认真道,“太守,能战方能和。”
乌陶
是大胤的友邦,在孔雀河流域的最北侧,民户五万,疆内有浑水穿过,滋养着这一带人畜植被。乌陶人性粗勇,谨厚。
几天前,陈岁接到任务去乌陶探查,她以郎中的身份来到乌陶部落。
虽然曾略有耳闻这个最神秘的国度的一些事情,但是真的亲身进去后,她还是受到了很大的文化冲击。一方面确实这个部落的人们生的病比较罕见,另一方面也是,大家给的诊金实在是太丰厚了。
陈岁老老实实在汤口镇摆摊行医,开始的五天里,来找她看病的络绎不绝。
一名中年男子到店,犹犹豫豫试探来看看,陈岁看他的面相,双脸通红,问了一下说最近胃口不佳,胸中特特烦懑。
大哥叫乌步陀,他说着又扶了扶咽喉处,说嗓子眼这几天发烫得不舒服。陈岁诊了其脉象,“你的病因在于胃,胃中有虫数升,腥物堆积,是长期吃河生的缘故。”又开了方子抓了药,“你拿这个熬汤回家喝,需要一口气喝下两升,中途不能停,现在就立刻去熬。”
乌步陀照着做了,没多久又出现在了陈岁的铺子里,“大夫,我好了,照着你的法子做了,喝完顷刻我就恶心想吐,吐出了近两升红虫,那虫子有的还在动,唉,我以后再也不吃生鱼脍了”,说着他诚恳地指了指手指上戴的赤色玉珠戒指,“陈大夫,这番多亏你妙手,我要报答你,你要美珠不要?”
陈岁盯着他手上大的好像一颗酸枣的红玉戒指,咳嗽了两下,“可以要”。
这般的震撼,在后续接连进来问诊的人们纷纷摘下手上各色的美玉抵诊金后,愈发加深了。柜子上一排玉扳指,红蓝黄绿,颜色缤纷,相同的点是个个又大又亮,晶莹剔透,熠熠发光,陈岁忍不住对最后进来的病人问,你们这些美珠都是哪里来的。
对方憨厚地笑了,“在浑水摸的”。
“浑水,能摸到?在哪里”
乡民大哥带着陈岁到了乌陶的浑水边,浑水一点不浑浊,河流底部在阳光下粼粼闪烁,好像一条星夜静静躺在水底。
闪得她眼睛有点发痛,更有些发红。
她自问一向是个没有多少物欲的人,此刻不免也生出了几分贪婪妄想。
陈岁深呼吸了几口努力平复心绪,感慨万千,乌陶可真是占了块得天独厚的好地方啊。别处只有星星点点的饲草在西风里摇晃,而乌陶沿河的沙打旺草沁绿茂密,地块平缓开阔,农田生长着黄豆、土豆、白菜,主干路旁是茁壮的槐树,这里处处充溢着生机。自然朴实,又有天赐的珍玉宝库。
可遇不可求的时运。此处仿佛是神话中的忘忧国。
乌陶的夜晚,人头攒动,男女老少,载歌载舞,通声不绝。过几天便是迎鼓大会了,当地人告诉她,那时街上会更热闹,就是要小心捂住钱袋,迎鼓大会前夜会大赦牢狱囚犯,这是当地传统,赦免一切生民,共同为新的一年祝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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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河流域已经天旱了数月。
乌陶有浑河,瓦沙有青池,都是蓄水充裕的水源,而西达部落境内只有一条乌江,此刻已经称不上江了,变成了一条小乌流。水位还在持续下降。
西达的壮力们日渐眉头紧锁,蠢蠢欲动。
西达首领倪善,询问旁侧的一名青衫男子雨期,青衫男子回答他,“今夕当雨。”
力士们并不信青衫男子的话,这空气依旧是燥干炎枯,没有一丝云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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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鼓大会的夜晚,街上尽是纵情恣肆的欢舞。摩肩接踵间,陈岁不小心撞到一人。一阵熟悉的漆叶屑味。
是长期扎在最偏远部族的因间,李观笠。曾经经历过同一期的学习,陈岁对李留有印象。两人以眼神交流确认了彼此身份,来到人群稀少的路侧。
“要下雨了”,李面露忧色。
陈岁保持警觉,“之前你察觉此处各部不对,就是因为今年的雨期不同往常,延误太久,恐生变化”,所以总兵调派她过来深入实地察访一番,“现在终于要下雨了,这不tຊ是好事吗?”
“久旱后的大雨,会让孔雀河流域的人们喜悦一时,但只会更加重民众对水源的图占欲,恐怕已经迟了”。
鼓声断了一更。
戌时三刻,星月皆没,风云并起。
天地大雨。
笛管鼓声比之前更浪响几重。
乌陶百姓在这突降的雨幕下热情不减,欢意更浓。
陈岁看到就诊过的大哥乌步陀在雨中红了眼眶,犹疑,“你哭了?”
“我从来不哭,原来这就是泪水。”乌步陀欣喜地看着手上抹下的眼泪。
原来这就是喜悦到极度的表现,人真是情感复杂的生物。
雨止。
最中心的高台上,明晃晃的篝火,有个巨大的灯笼不知被谁抛了进来,陈岁的脑海中已经生出危险的念头,电光石火间,她和李观笠都向背离高台的角落。几乎同时,一声爆裂声传来,细小的黑色粉末洋洋洒洒流进满天空气里,歌声鼓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乌陶民众的惊讶和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