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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儿她既无意留在陆家，你今日便去禀明圣上请和离书，我们陆家供不起这尊大佛！”

“够了！”

陆铭远怒吼一声，一拳砸在门框上，霎时鲜血横流。

程氏被一嗓子吓得不轻，还要再说，被陆铭远让小厮架走。

“扶夫人回去。”

院里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他们二人。

陆铭远忍着心脏绞痛的窒息感，一步步靠近她。

“玉儿，你还是想走？”

姜苓然盯着他，没有言语。

忽然，他欺身上前，将她抵在墙角，俯身在她耳边，咬牙切齿。

“我告诉你，做梦！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陆铭远勾起嘴角，“你不是想把我推给别人，很好，那便如你所愿。”

“姜苓然，这一生，我们就互相折磨，生若不能同衾，那便死后同穴。你永远，都逃不了。”

她被男人眸中的癫狂震慑了一瞬，愣着忘记了出手。

燕鹂扑着翅膀飞过来，尖利的鸟喙朝男人脖子上啄去。

陆铭远一掌挥开，小翠鸟撞在廊柱上，晕死过去。

“燕鹂！”

陆铭远看着她心痛的神情，一只鸟都比他更能牵动她的心。

不过那又如何，他只要把她永远禁锢在身边，就够了。

陆铭远眼底噙着暗沉的偏执，转身离去。

姜苓然慌忙将燕鹂抱起来，唤芷瑶请大夫。

可燕鹂不是寻常的鸟，大夫也毫无办法，姜苓然只能吩咐备车，朝宣王府赶去。

到了之后，才被告知殿下上朝去了，朝议后直接去金羽卫营。

姜苓然又急匆匆赶去金羽卫营等他。

容珏骑马到的时候，看到姜苓然的身影，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翻身下马，朝她疾步行过来。

“怎么到这儿来了？你身体还没恢复，最好静养，我让人送你回去。”

姜苓然微不可察地半退一步，神色焦急，“燕鹂受伤了。”

碍着是公众场合，他没敢牵她，将她领进了办公的地方，关上门。

他迅速查看了燕鹂的情况，给它喂了一粒药，过了一会儿，小翠鸟醒了过来。

还是有些虚弱，他把它安置在铺了软垫的锦盒里。

姜苓然松了一口气，陆铭远向来手重，她差点以为燕鹂要没命了。

容珏牵着她坐下，姜苓然没敢挣开手。

他沏了一杯茶递给她，“跑这么远，累不累？”

姜苓然垂眸喝了一口，摇摇头。

男人觉出了一点异样，“怎么了？有些不开心？”

她眼神闪躲了一下，“我......我是担心燕鹂，急的。”

容珏伸手想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姜苓然连忙推拒。

“外面那么多人，别这样。”

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害羞了？”

“嗯。”

外面响起敲门声，姜苓然立即抱起锦盒，起身告辞。

“你忙吧，我先走了。”

“我派人送你。”

“不用了，我坐马车来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容珏望着她的背影，眉头微皱。

傍晚，陆府的下人开始忙碌，来来回回地搬着东西。

芷瑶站在漱玉轩门口，看着这些故意从门前路过的下人高声议论道：

“可仔细点！少爷吩咐了，要把程姨娘的东西都搬去云渊阁。”

“这程姨娘如今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可不是嘛，少爷中意她，要她同住云渊阁，要知道，之前得宠的苏姨娘可都没这待遇！”

芷瑶翻了个白眼，程雪心的听雪斋到云渊阁，根本就不用经过这里，姑爷这是特意让这些下人来漱玉轩门口恶心人。

她“砰”的一声，用力关上院门，眼不见心不烦。

一转身，却看到公主站在她身后。

第43章是，都是你的错！

“公......公主。”

“怎么了？外面吵吵嚷嚷的。

“没......没什么。”

芷瑶惯是不会撒谎，姜苓然绕过她，行出院外。

程雪心站在不远处，不停吩咐下人小心些。

姜苓然冷着眼，正要转身回去。

“姐姐！”

程雪心出声唤住她，姜苓然顿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程雪心有些羞赧，“是......是夫君让我搬过去的。”

她小心问道：“姐姐不会生气吧？妹妹瞧着，姐姐气色不太好，回头我和夫君说说，让他也来看看姐姐。”

姜苓然翻了个白眼，真会演。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气色不好了，赶紧治治，免得哪日瞎了。”

程雪心绞着帕子，“姐姐怎么这么说，妹妹只是想关心姐姐而已。”

姜苓然懒得看她这副得了苏婉颜真传的做作样子，刚要走，程雪心忽然伸手过来拉她，姜苓然厌恶地一甩，程雪心直接朝后栽去。

刚好在陆铭远行过来时，后脑勺重重磕在了地上。

程雪心眉心紧拧，娇声痛呼，“好疼......”

陆铭远先是顿了一下，才疾步走过来。

“摔哪儿了？”

“头有些疼，脚也崴了。”程雪心一把拉住他，“你别怪姐姐，她心情不好，推我一下也不是故意的。”

姜苓然被她气笑了，踱步过去，低头看她。

“程雪心，你要学也学全活了，血都没磕出来，怎么能得男人心疼呢。”

她抓起头发将人提起来，随后往地上重重一撞，脑后磕到石子，淌出了一抹血迹。

姜苓然把人一扔，拍拍她的脸，“学会了吗？见了血，才有效果。”

程雪心疼得眼泪止不住地流，“夫君......姐姐她......怎么能这么欺负我！”

陆铭远眼底，却划过一抹浅到只有他自己才觉出的笑意。

轻咳一声，沉了脸正要做出一副恼怒的神情。

姜苓然却根本没给他机会，径直走回去关了院门。

他杵在外面愣了一会儿，才让人抬了副担架来，把程雪心挪回去。

云渊阁里，程雪心一瘸一拐地跟在陆铭远身后，就算是崴了脚，也殷勤地替他端着祛寒的补药。

男人很是不耐烦：“这些事让下人做就行了，你跟着干什么？”

程雪心笑得温婉，“夫君身体还未大好，亲身当然要亲自伺候才放心的。”

陆铭远懒得跟她再纠缠，只将那药端过来，一饮而尽。

“行了，药喝了，你退下吧。以后你就住云渊阁的偏房，没我的允许，不准进主屋，明白了吗。”

“是，妾记下了。”

程雪心低眉顺眼地点头，转身时，手指紧紧扣着托盘，眸中闪着哀怨的光。

明明昨夜，他们那样亲密。现如今梦醒了，她知道，她只是借了那香让他错认了人，他对她，连苏婉颜都不如。

可为什么，他还要将她当做他两人间拉扯的磨刀石。

她好恨！陆郎，你怎能如此狠心！

女子看着盘中一滴不剩的瓷碗，眼底染上几分痴狂。

燕鹂歇了一日，已经没有大碍，绕着姜苓然飞了几圈就自行去玩了。

她用一个空的雕花梨木盒子，给燕鹂布置了一个小窝，小枕头小被子一应俱全，都是绯色，粉粉嫩嫩很是可爱。

“这是养鸟呢？还是养宝宝呢？”

话虽如此，容珏顺手放了一朵桃花在枕边，燕鹂的小窝更像是女儿家的小闺房了。

他从背后俯身凑近她。

“今日不开心了是不是？”

“没有。”

容珏将人一把打横抱起来，倚到贵妃榻上，将姜苓然圈在怀里。

“说说，谁惹你生气了？”

怀里人不安地动了动，想挣开他的桎梏。

容珏捉住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鼻尖碰了碰她。

“到底怎么了？这脸色瞧着，是没睡好？”

姜苓然一想到他这副亲昵的样子全是伪装，心口便隐隐作痛。

她深呼吸一口，转过脸，扯了些别的。

“陆铭远的妾室又给我添堵了，我才不开心的。”

“那个程雪心？”

姜苓然“嗯”了一声。

“陆铭远从醉月楼回来就发烧，他们同了房，还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容珏嗤笑一声，“发了烧还能同房，看来下次得打的再狠些，爬不起来才行。”

姜苓然盯着他，“是你，在醉月楼把他推进河里的？”

“给他点教训而已，省得他老欺负你找你麻烦。”

姜苓然不自觉地咬紧了嘴唇一角。

不过都是骗她，做那么全套干什么？以为她会感动吗？

可心里方才有暖流划过，她气自己，轻易就能沦陷在他虚假的温柔里。

姜苓然闭了闭眼，推开他站起身，语气带着愠怒。

“你把他推进河里，程雪心便趁虚而入上了他的床，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卿卿？”

容珏莫名有些慌，“对不起，我......我没想到会这样。”

他想牵她的手，被姜苓然躲开。

“你以后少自作主张，我还想在陆府过几天安生日子。”

容珏声音放得很低，眉眼微垂，“对不起，是我错了。”

“是，都是你的错！”

心口的疼蔓延到五脏六腑，姜苓然咬着牙继续。

“你能不能别总自以为是地帮我，也不管我需不需要，这样只会让我困扰。”

“好，我以后都征得你同意了才做，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容珏手足无措，朝她靠近一步，她便往后退一步。

“卿卿，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你打我骂我，随你怎么处置我，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好吗？”

姜苓然忍住鼻头的酸涩，狠下心。

“你以后，不要深更半夜来找我。”

容珏怔愣了一刹那，随即垂了眸。

“我想见你，每时每刻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