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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顾伤纵身一跃，沉入水中！

第9章

手臂的摆动撕扯着沈小燕的伤，她忍着剧痛，拼命游到肖雪玲身边。

水面激荡，打的她眼睛生痛，眼前也开始闪着白光。

沈小燕使劲眨眼，吃力地把肖雪玲救回岸上。

这时，宋承年和其他队员听见动静赶过来。

只见肖雪玲一脸痛苦地躺在地上，受伤的腿在抽搐，而沈小燕狼狈跪在一旁，支撑身体的双臂不断颤抖。

宋承年紧拧起眉:“快把雪玲送去医务室。”

队员们应了声，小心地把肖雪玲抬走。

透过模糊的视线，沈小燕看见宋承年蹲在自己面前。

一瞬间，她突然就红了眼：“对不起，我真的想救他，可我……对不起……”

七年，将近两千六百个日夜，她都被愧疚和自责折磨着。

甚至失去了爱和被爱的权利，小心翼翼到几乎失去原本的自己，可又有谁能看到她心已经伤痕累累……

面对沈小燕黯淡的双眸，宋承年的心没由来的沉闷。

他看惯了她的倔强和孤僻，从没见过她有这样脆弱无助的一面。

他第一次怀疑自己，把所有的怨恨加注在沈小燕身上真的对吗？

七年前她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在懵懂的年纪失去挚友，承受着无数冷眼和谩骂。

宋承年目光微沉，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沈小燕……”

话没说完，沈小燕突然扑进他怀中。

两人明明是第一次拥抱，她却带着最后一次般的决绝。

泪水在沈小燕眼眶中打转，她揪着宋承年的衣襟，声音嘶哑：“原谅我……”2

宋承年没有推开，也没有动作，只是蹙眉看着波动的水面。

或许是太过疲惫，沈小燕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宿舍。

回想昨天自己冲动的抱了宋承年，沈小燕有些懊恼。

可想到宋承年并没有推开她，她不住地去想，他是不是没那么讨厌她了。

隐约间，沈小燕感觉压在身上七年的担子松动了些。

没多久，肖雪玲因伤退出训练，由沈小燕顶替上场的通知下来。

沈小燕看着手里的通知文件，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她是钦佩肖雪玲的，十多年的跳水生涯，光病痛就伴随了肖雪玲八年。

即便是被誉为‘跳水皇后’的天才，还是因伤痛退场，其中的挣扎，她懂。

思虑再三，沈小燕还是决定去医院看望肖雪玲。

一进病房，沈小燕就看见一脸消沉的女人。

肖雪玲倪了她一眼：“谢谢你救了我，也恭喜你，熬了七年终于等到取代我的机会。”

沈小燕由衷回应：“我从没想过取代你，你一直强大又耀眼，青训队时就是我追赶的目标，我只是渴望战胜你。”

肖雪玲沉默片刻，声音逐渐沙哑：“那宋承年呢，你也要战胜我后夺走吗？”

沈小燕心微微收紧，哑口无言。

宋承年不是金牌，她对他从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何况他们之间隔着的还是宋承阳的生命……

见沈小燕又不说话，肖雪玲嗤笑一声，而后肃然看着她：“沈小燕，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如果这次比赛你拿不到金牌，我绝不原谅你。”

四目相对，沈小燕心绪万千。

她们都爱着同一个人，贫瘠的生命也为同一个目标燃烧，不肯后退。

自这天后，沈小燕的训练几乎疯魔，哪怕队医陈温不断劝说注意眼睛，她也没有放松。

她不只是为了梦寐以求的世界比赛，也私心想暂时忘却和宋承年的不愉快。

……

很快，奥运如期而至。

在观众几乎掀翻场馆的欢呼声中，沈小燕以正式队员的身份入场。

宋承年看着一双双斗志昂扬的眼睛，目光最终停在沈小燕脸上。

“你们努力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天，不要让自己的运动生涯留下遗憾。”

望着宋承年深邃的眉眼，沈小燕收紧双手，暗下决心。

她一定要拿到金牌！

不只为了自己多年的追逐，还为了宋承阳没来得及实现的愿望。

哨声一响，比赛正式开始。

在无数质疑、祈盼和紧张的目光下，沈小燕第一个站上跳台。

莫名的，心突然慌了起来，她不知道是肾上腺素的飙升，还是身体对危险的预警。

沈小燕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试图缓解不安调整状态。

再睁开时，黑暗却彻底掩盖双眼！

第10章

“接下来上场的是中方选手沈小燕，她这一轮要做的是107B，向前翻腾三周半屈体，难度系数3.0。”

听着解说员的播报，沈小燕猛烈跳动的心几乎要蹦出胸膛。

好在视线很快恢复，她压下背脊的凉意，小跑两步预备起跳。

空中翻腾三周半，展开身体，入水！

7.6分。

看到电子屏上的分数，沈小燕神色微沉。

到底还是受到了影响……

她擦着脸上的水珠，望向正观察赛况的宋承年，心中泛起涟漪。

她不知道赛后两人会怎么样，只是现在，她不想让他失望。

沈小燕迅速调整好状态，稳定发挥，迅速将成绩拉至第二，可离第一还差9.9的分数。

这就意味着她必须拿到10的满分才能拿下金牌。

“最后一位是中方选手沈小燕，她选择的是409C，向内翻腾四周半抱膝，难度系数4.1！”

在众人对她选择高难度的诧异视线中，沈小燕爬上高台。

可刚站上去，眼前再次陷入黑暗。

而这一次，她再也没等到光照进眼中。

沈小燕僵在原地，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凝结，巨大的恐慌排山倒海而来。

场馆内的议论声变成轰鸣刺进她耳内，恍惚间，曾经无数质疑和谩骂在耳畔回荡。

“沈小燕，你这个体坛败类！”

“强烈要求开除沈小燕，不能让她这样的卑鄙小人侮辱运动员！”

“就算你再怎么努力，你始终是替补，永远比不上肖雪玲！”

一字一句，化作刀刃刺着沈小燕的心理防线。

她不想输！

她背负的不只是自己和队友们的祈盼，还有国家的荣耀，可是……9

“沈小燕，向前走！”

宋承年沉压的声音骤然响起，让沈小燕瞳孔骤然紧。

只一瞬，周遭好像安静了下来，她脑海里浮现和宋承年的过往。

最后画面定格在她说长大后要做宋承阳嫂子的那一刻，宋承年从光里走过来，轻轻摸她的头。

“好啊，那我等你长大，等你拿到世界冠军！”

男人笑的温柔，即便是玩笑的语气，也在她心中种下的执着的种子。

沈小燕缓缓闭上眼，迈出了第一步。

她用脚步丈量这她走了十多年的跳台，稳当地停在跳板边缘，转身背向观众。

气氛紧张，所有人敛声屏气盯着跳台上那坚毅的身影。

蓄力，起跳！

随着沈小燕的入水，在一秒的沉寂后，全场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漂亮！这是世纪一跳，是将载入教科书式的标准一跳，十分！沈小燕成功拿下金牌！”

沈小燕凭着直觉摸索着游上岸。

听着周围的欢呼，隐忍七年的泪水彻底决堤，她跪地痛哭起来。

上一次她这样哭，还是宋承阳去世的时候……

忽然，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沈小燕被一双有力的手扶起。

“我带你去医院。”

是宋承年，他语气中是毫不遮掩的担忧。

沈小燕心跳一顿，难道他知道自己失明了吗？

宋承年像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再次开口：“陈温已经告诉我了，你半年前就出现视网膜脱落的问题。”

沈小燕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隐约中听出了男人言语间的紧张和爱惜。

她擦掉眼泪，低声说：“我想先领奖。”

这一刻，她真的等的太久了。

宋承年沉默了很久，最后牵起沈小燕的手，领着她朝领奖台去。

沈小燕感受着掌心的暖意，不由沉沦在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