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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到我的瞬间，却冷了脸，「晦气，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回来几个月，第一次见到卫父。

　　他上下打量我，眼神鄙夷，「丢人现眼的家伙，作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晦气样子，干脆直接去死。」

　　我知道自己苍白虚弱的脸，看上去的确有些糟心。

　　可我刚出院，没办法避免。

　　我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讥讽回他，

　　「脏了卫总的眼真是罪过，您要不施舍点钱给我买营养品。」

　　「啪。」

　　卫父打了我一巴掌，从钱包里拿出一叠现金摔在我脸上。

　　「钱是吧，拿了钱就滚。」

　　我捂住脸呆了会儿，就蹲身将钱一张张捡起。

　　「抱歉，您的掌上明珠约我来的。」

　　我将钱叠好，仔细珍重放进怀中，我如今很需要钱。

　　我看着卫父满脸鄙夷厌恶的神色，眼泪依旧没忍住，滑落下来。

　　我哽咽问：「我一直想问您，您为什么突然就不爱我了？」

　　卫父嘴角露出一丝讽笑，「我就从没爱过你，滚吧，别让明珠等太久。」9

　　他越过我，笔挺的背影没有丝毫停留。

　　我擦掉眼泪，心里想：既然他不爱我，我便也不要奢求他的爱了。

　　可脑海中却还回荡着儿时温馨的画面——卫父高高举起我，开怀道：「鸢鸢是爸爸最爱的小公主。」

　　「啧，卫鸢，你看起来真丑。」

　　卫明珠站在门口，看Finition citron好戏般抱臂盯着我。

　　「说吧。」我走进这住了二十年的家，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

　　「喝了这杯水，我再说。」

　　我看着那杯水，没有犹豫地喝了下去。

　　就算有毒又如何，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卫明珠在我对面坐下，脸上表情诡异，

　　「这么关心宫危的消息，你不会是爱上宫危了吧。」

　　爱宫危吗？

　　我从未爱过这个囚禁我的男人。

　　可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会如同其他女人，被迫辗转在无数男人身下。

　　我的沉默却令卫明珠哈哈大笑起来。

　　她讥诮道：「卫鸢，你可真是个蠢货，居然爱上那样一个魔鬼。」

　　我察觉到了不对劲，「你什么意思？」

　　「宫危都死了，那我也不妨告诉你。当初是他找到我，说要和我合作，把你绑走。」

　　我心中对此早有猜测，可听到的时候依旧忍不住震惊。

　　「为……为什么？」

　　「因为你烂好心呀，他曾经是你资助的一个贫困生。」

　　「后来才被亲生父亲找回港岛。怎么样，卫鸢，被自己豢养的毒蛇反咬一口的感觉，不好受吧。」

　　在卫明珠的大笑声中，我竟也笑了，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真可笑，我与宫危居然有这样的纠葛。

　　我记得我是问过宫危。

　　为什么那么多比我美丽，年轻，甚至知情识趣的女人他不选。

　　五年来，身边只有我一个女人。

　　甚至我还听他手下说。

　　在我之前，他也没有别的女人。

　　我有些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毕竟，宫家是港岛最顶级的豪门世家。

　　外貌，家世，人格魅力，宫危应有尽有。

　　彼时，他正从后面将我搂在怀中，手中是一把猎枪。

第11章 11

　　他在教我射击。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边，「专心点。」

　　他不满般用牙齿轻噬我的脖颈，「就不能是爷洁身自好？」

　　话音刚落，一阵枪声乍响。

　　辽阔的猎场中，远处麋鹿奔跑骤然摔倒。

　　它挣扎起身了几次，就彻底摔倒。

　　枪支后坐力有些大，戴了护膝的手腕依旧被崩得有些疼。

　　「不错。」宫危满意的在我耳边道。

　　我见他心情好，又小心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他露齿一笑，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威风的骏马从远方奔来。

　　他轻松举起我上马，自己翻身从后面抱着我。

　　「驾。」

　　风打在脸上，耳边是他畅快的笑容。

　　「因为爷乐意，爷这辈子都只要你。」

　　他玩笑般的话语，令彼时的我窒息。

　　我觉得自己像是那头被击中的鹿。

　　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但我那时，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有钱有权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尤其是，我还不能生。6

　　从回忆中挣脱，我依旧感觉到一种强烈的窒息。

　　我没有继续宫危的话题。

　　我望着卫明珠，问出了埋藏许久的问题，

　　「那你呢，为什么一次又一次陷害我。明明你回来后，我从未跟你争过。」

　　卫明珠冷了脸，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拎住我衣服道：

　　「你的存在就是原罪，而且，你可知，我高中有个暗恋的学长。」

　　我心中一动，「是谁？」

　　卫明珠眼中含泪，「是卫景。」

　　我脑中轰然，卫明珠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结果真可笑，他竟是我亲哥哥。是你，卫鸢，都是你毁了我的一生。」

　　「所以，我抢走了你所珍爱的一切。哥哥是我的，父亲的爱也是我的。」

　　「我不爱沈靳，就挑拨离间。他就像个小丑信了那些话，还和我故作亲密，一次次伤害你。」

　　卫明珠突然拿起打火机，点燃了窗帘，开始到处撒汽油。

　　我想阻止，可我却浑身无力。

　　那杯水，果然有问题。

　　卫明珠怨毒道：「没有人会来救你，我给佣人都放假了，你就死在这里吧。」

　　可就在她要离开时，因为焚烧倒塌的百宝架倒下来压住了她。

　　「啊！」卫明珠痛苦尖叫。

　　见状我没忍住，畅快地笑了。

　　我走到她身边，倒了下来。火势变大，烟雾让我不断咳嗽。

　　「卫明珠，有你陪我一起死也不亏。」

　　卫明珠惊恐求救，我笑着提醒，「没有人的，你不是给佣人都放假了吗？」

　　就在我以为我会死在这里时，紧闭的大门被推开。

　　弥漫的烟雾让我看不清来人，可我依旧凭身形认出了他。

　　是沈靳。

　　我看到沈靳越过我，搬开百宝架，打横抱起卫明珠离开。

　　而在卫明珠身边的我，他从始至终没看一眼。

　　我原以为我已经流干了眼泪，可此时汹涌的泪水提醒我，我还是会流泪的。

　　大概是我这条命太贱，我又活了下来，背部严重烧伤。

　　再之后，我尚且浑浑噩噩，就以故意纵火罪被告上了法庭。

　　我木然地盯着观众席上的几人。

　　沈靳、卫景、卫父、卫明珠。

　　他们都在。

　　沈靳蹙着眉，脸色难看。

　　卫景避开我的视线，眼眶通红。

　　而卫明珠和卫父，则都是一脸畅快。

　　法官宣判后，我指着他们大笑着道：

　　「我真开心，可以不用再看见你们这些恶心的人了。」

第12章 12

　　监狱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同住一寝的犯人，总乐此不疲地欺负我。

　　她们总在狱警看不到的角落，踢踹我。

　　从进去那一刻，我的衣服下面，总是遍布伤痕。

　　他们还让我睡在厕所边，将屎尿往我脸上拉，动手殴打更是家常便饭。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也问过她们，得到的回答是，「外面可有大人物交代了，不让你活着出去。」

　　是哪个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我没去想答案，没那么必要。

　　我以为我已经麻木了，可在闻听此言时，眼泪依旧不断往下落。

　　心口，像是在被寸寸凌迟！

　　他们竟然如此狠心！

　　我宛若没有魂魄的木偶，不再反抗，进来不过一月，我的身体就越发破败。

　　到后来，我想。

　　我左右不过是快死的人。

　　早点死去也好。

　　这人间太苦，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没过两月，沈靳让律师带消息给我。

　　让我签离婚协议。

　　沈家，可以有一个失踪多年的女主人，却绝不允许有一个坐牢的女主人。

　　协议让我净身出户。6

　　作为条件，我只需要坐两年就出去。

　　我答应了。

　　那时候，我以为我根本活不过两年。

　　我死，也不想和沈靳有任何关系。

　　就在我以为，我总有一天会被打死时，一个新来的女犯人住进我们房间。

　　她进来当天，就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揍了个半死。

　　最后蹲在我身边，皱起好看的眉，

　　「你可别死，外面有大佬说了，你要是死了，我也得给你陪葬。」

　　「就算你想死，也别死在监狱里，在外面挑个好地方死，说不定能投个好胎。」

　　我听到她的话，觉得很有道理。

　　而且我也不想连累别人了。

　　她说她叫姜丽，让我叫她丽姐。

　　丽姐问我，「你长得漂亮，又年纪轻轻的，干嘛不想活了？」

　　我没说话，那个时候的我很丧。

　　她也没强求，自顾自地说：「你不想知道我为啥进来的吗？」

　　我愣了，「我以为你是为了我进来的。」

　　她敲了一下我的头，大笑起来。

　　丽姐长得很漂亮，那种明艳的大美人，画上浓妆能颠倒众生的长相。

　　「我肯定犯事儿了才会进来呀，只是正好有人让我保护你，他会在我坐牢期间，负责我弟的生活费。」

　　丽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