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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题本和名著，也就只有床上的灰色被褥稍显凌乱，看上去主人才离开不久。

　　夏芮扶着，让他先躺下，自己去厨房熟练地烧水泡药。

　　照顾人的事情做得得心应手，小时候夏桦也三天两头生病，她照顾起来相当有经验。

　　等这小同学喝过药躺下，她找出块毛巾打湿敷在他额头物理降温，又将为了通风而大开，哐哐往里灌风的窗户稍微合拢些许。

　　泡药的时候，她瞧见了米桶，看着天色盘算着要不给小病人熬一锅粥。

　　虽然做菜不大行，但是基本的煮锅粥，还是能做到的。

　　说干就干，但她很快就失望。

　　原先没看清楚，可能是因为陆骁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不常回家，这小桶米已经发生了霉变，再吃估计直接进医院。

　　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只能点开好几家外卖以备不时之需。

　　雨又淅淅沥沥的下起来，配着时不时从窗缝儿溜进来的带着凉爽的风，又有点暖和的房间，夏芮被这氛围传染，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雨，

　　玻璃窗，

　　就差一个壁炉。

　　她没像电视剧的陪护人员一样趴在人家床边，而是靠在床边的椅背上，重新给病人换了冷毛巾，就眯眼小小的打了个盹儿。

　　陆骁陷在久违的温暖当中，剧烈的头疼渐渐缓下去，一缕带着凉意的风抚上他的脸颊。

　　少年睁开眼，四肢不再是那般僵硬无力，盯了许久的天花板，缓缓视线下移，看着窝在椅子上休息的人。

　　他多年来第一次在生病有人照顾，曾经母亲到处签合同，常年不着家，一如现在。

　　以前他尝试打过电话，但在飞机上的陆彼手机关机，根本接不到他的电话。

　　算算时间，他突然发觉今天是他十八岁生日，与往常几年相较，同样没有蛋糕蜡烛，他仍然感觉到高兴。

　　十八成人这天发烧的他有人照顾。

　　他脱离了儿时孤独缩在房子一角的噩梦，这份陪伴还是他不知何时开始肖想的女孩给予的。

　　如果这是他的成人礼物，他喜欢这份于他来说独一无二的礼。

　　少女平日里活泼好动，言笑晏晏，眼眸明艳很是动人，像太阳一般耀眼。

　　现在睡着了又是另一副安静恬美，睫毛不翘却茂密，在眼睑下挡出一小块阴影，小巧的鼻子和呼吸间微微张开的嘴巴，披散的头发松松垮垮揽住她的肩，垂落一缕，发尾在风中晃晃悠悠，像勾人的爪子。

　　回忆起当初的相遇，小巷子里的相护，大学的仲夏傍晚路灯下的惊艳，绵软的泡芙，雨中的靠近……

　　椅子就在床边，夏芮的手扶在床沿，陆骁坐起微微靠近，近到能感觉女孩的呼吸扑在脸上，像羽毛划过。

　　这已经超过了朋友社交的正常距离。

　　他看着睡着的人，心底压抑的欲望疯长，最后也只是低头，敛着气息克制地在暗恋的人手背轻轻落下一吻，

　　虔诚，

　　而又克制。

　　夏芮睡眠浅，手指一蜷缩，堪堪要醒，陆骁慌忙扯开距离。

　　夏芮睁开眼，面对他帅气的脸怔松片刻，看他坐起，反应过来招呼他：“你晚饭要吃什么？我点外卖。”

　　“都行，谢谢姐姐。”他抿抿唇，唇上温热的触感仿佛是一个错觉。

　　点完外卖，夏芮找话题：“你请过假没有，你们高三今晚好像有晚自习。”

　　“嗯，请过了。”

　　夏芮没什么聊，只能硬着头皮开始问卷调查：“你有多高哇？好像比我弟还高一点。”

　　“一米八七。”

　　“体重呢，有腹肌吗，几块？”她开始不要脸，甚至跃跃欲试想摸他腹肌。

　　“七十多千克……有腹肌。”陆小同学艰难回答第二个问题，垂眸看向某处，避开不谈第三个问。

　　“那你生日是几号？”他还是个病患，夏芮再变态也不太好要求，遗憾地问下一个问题。

　　“今天。”

　　“哦~……啊？！”夏芮坐好，不可置信地重复他说的话，“今天？”

　　“嗯。”

　　看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太阳散发着余晖，秋季的萧瑟刮过草地所剩不多的生机。

　　少女慌忙点开外卖，道：“你早说嘛，我给你点碗面。”

　　她极速点完面，松了口气：“还好，问你生日，要不然就错过了你十八成人礼。”

　　说完她咯噔一下，反应过来这太突然，自己没有准备礼物。

　　她悄悄觑一眼陆小同学，额前碎发失了活力，苍白的面色反倒是给他增添了一股破碎的美感。

　　女孩晃晃脑袋，扔掉心里“把自己当礼物送出去”的变态想法。

第28章 一起过冬至

　　虽然她给不给礼物，陆小同学都不会介意，但是她一想到小同学十八成人这天发烧，没有蛋糕许愿蜡烛，就有点心疼。

　　陆骁则是在思索，若是自己抽个假期再生一次病，是不是又可以被她照顾。

　　两人心思各异，周遭沉默下去。

　　没一会陆骁家里的门铃响了，他翻身下床去开门，道谢接过递来的外卖，看着长寿面外卖包装袋发愣。

　　“怎么了？”夏芮问，“不喜欢吗？”

　　陆骁颇有些不知所措，慌乱一瞬后扬起笑。

　　少年体温降下来，脸也稍微有了些许气色，这样一笑带着青春独有的意气，他提着袋子道：“我很喜欢，谢谢姐姐。”

　　夏芮也笑，递过去只手，手心里躺着烤瓷的摆件，橡皮擦大小，有些扭曲，按照配色和大致体型依稀分辨出是只兔子。

　　这是她刚刚翻空自己书包寻到的。

　　几个月前DIY做的小摆件，前天正好出窑。

　　想着它还是个土胚时被老弟和施坊两人嘲笑像只痴汉兔，斟酌词道：

　　“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这个是我之前做的，虽然可能大概也许有点丑，但先充当一下你的生日礼物吧。”

　　陆骁接过烤瓷兔子，这个小摆件之前一直被挂在她书包上，兔子面部表情有些邪气，昂着头，眼睛往左边瞥，一边嘴角高高扬起，一副得意洋洋的猥琐样。

　　陆骁：“……长得很特别，我很喜欢”

　　夏芮听闻很兴奋，像是找到属于自己的伯牙的钟子期，“还是你有眼光，施坊和夏桦那小子根本不懂欣赏。”

　　说着她掏出手机想让他看看自己以往的耀眼杰作。

　　一条通知弹出，[施大爷：你选修期末作业完成了没？]

　　[夏芮：没呢，不是还早？]

　　[施大爷：提前了！！！惊恐.jpg]

　　[夏芮：我马上回！]

　　她收起手机，有点可惜和愧疚地看向陆小同学：“我可能陪不了你过生日了……”

　　陆小同学善解人意，微笑道：“姐姐有事就先忙吧。”

　　“那你记得吃长寿面哦，不然时间久了会坨成一块，睡前记得再测一下体温，窗户别开太大，入秋了……”

　　叮嘱她越说越顺口，和面对夏桦时一样，打开门她像是想起什么事，“你之前说要请我喝奶茶……”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起这个，只是一时脱口而出。

　　陆骁也想起这事，拿着手机眉眼弯弯淡淡冲她笑道：“姐姐加一下微信吧，下次见面我请姐姐喝奶茶。”

　　两人加了好友，夏芮走后，陆骁摩挲着光滑的兔子摆件，脸上依旧留着笑，转头坐在餐厅打开长寿面。

　　汤底是鸡汤，闻着很有食欲，荡开飘得到处都是鲜香，带着温馨地暖光灯，房子里少见地有了烟火气。

　　好像，夏芮一直都对外卖很清楚，哪家好吃，她点的外卖一向都是卖相和尝起来都很好。

　　不仅仅是对吃的执着，她身上有朝阳的温暖，生机勃勃，热爱生活。

　　瞅着面前摆的猥琐小兔吃一口面，他想，这碗长寿面真的很好吃。

　　——

　　“陆骁，今年市里的比赛还是由你、沈禹还有宋韫去。”

　　陆骁在书堆里抬起头，将古诗文默写合上，换成数学压轴题，对着班主任点点头，“嗯。”

　　沈禹垫着手臂趴在一摞书上，不着调地问：“什么时候比哇，又在假期？”

　　他撒泼一样控诉：“每年都是用我宝贵的双休去比，好痛苦，一周那么多天，哪怕在周五下午都能翘掉两节英语课。”

　　班主任下了课收拾教材，临走时听见他的吐槽，好笑道：“你英语偏科成那样，还想逃掉两节课，高考不考了？”

　　“英语本来就不是人学的。”

　　他屈指敲敲前排的椅背，“欸，你说是吧，宋韫。”

　　宋韫扶了把眼镜，转头说：“你昨天的英语完形错了大半，姚姐让你抄五遍交给她。”

　　沈禹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