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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抬头，男人是经常出现在合照里的第三个人，她试探着开口：“权少煊？”

权少煊“嗯”了一声，伸出手臂让她撑着站起：“没事吧？”

江予知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周肆瑾和宁觉予，红黑色相互交缠，似乎又纠缠在一起。

有些生硬地将视线别开，敛下情绪：“还可以，能麻烦你送我去大厅吗？”

大厅。

权少煊把她送到之后就离开处理刚才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肆瑾才满脸愧疚的走了进来：“阿予，你没事吧？刚才是因为……”

他身后半步的距离跟着安然无恙，面色潮红的宁觉予。

没等周肆瑾解释完，江予知难得态度强硬地打断：“我没事，留在这只是想让你给我安排车子送我回去。”

周肆瑾伸手像拉住江予知，被她后撤一步避开。

宁觉予见状，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但转瞬即逝。

她装模作样的上前：“肆瑾哥，我爸刚才不是说要和你聊下季度合作的事情，时间快到了，我爸那人你也知道，你要是不去指不定下次怎么编排你呢。”

“左右我现在也没事，就让我陪予知姐回去吧？”

闻声，周肆瑾点头，上前安抚性地握了握江予知微凉的手：“我安排车送你和觉予回去，有什么事等我回家再说。”

家？

她哪里还有家呢？属于她的一切不是全部都已经快被宁觉予占去了吗？

江予知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块刺，不上不下地将她所有的话堵住。

她用力掐紧了手心，苍白的唇微抿，收回和周肆瑾对视的视线。

转身快步走出门，宁觉予紧随其后。

车内。

江予知坐在一侧，倚着车窗闭目养神，不愿意多看一眼身边的宁觉予。

沉默片刻。

宁觉予率先开口，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江予知耳朵里：“还不认清现实吗？我在肆瑾哥心里就是比你重要。”

江予知强压住眼底的波涛汹涌，没有回答。

额头紧贴着冰冷的玻璃，小腹处仿佛有无数刀片划过，细细麻麻的痛灼烧着她仅存的理智。

她忽然觉得好累，累到觉得待在这里的每一刻都觉得窒息，让她想要逃离。

宁觉予像是自言自语，可声音偏偏无比清晰地传过来，丝毫没给她喘息的机会。

“昨天晚上他抱着我睡的。”她笑容甜蜜，声声刺耳。

“你们结婚的前一天，周肆瑾是不是喝得很醉才回去，那是和我在一起，他说想娶的人其实是我，舍不得我。”

“这个吊坠其实是同一块钻石打的，他当时操盘赚的第一笔钱就用来拍卖了这块钻石，他说我们不会分开。”

宁觉予的话将江予知心里那些缺失的画面全部补齐，每一帧都让她心如刀绞。

原来，一切有都迹可循。

江予知睁开眼，一双清澈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她哑声质问：“既然你们这样情比金坚，你为什么要离开，他为什么要娶我？”

“我们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宁觉予望着江予知，眼里尽是嘲讽，“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心里只装的下你那可悲的爱情？”

周家老宅。

江予知几乎是强忍着恶心回房，房间内却处处都是宁觉予身上有些呛鼻的甜香。

她揪紧了被周肆瑾随意丢在一边的香囊，自虐一般按在鼻子上，汲取那一丝茉莉香企图缓和这一阵痛苦。

江予知轻抚着小腹，几乎快要将她撕裂的剧痛也在她一下下的抚摸中消散。

她眼里万般不舍：“孩子，要是爸爸不要我们了，妈妈也不在了，你会不会恨我？”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眼泪越积越多：“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让你来到这个世界……”

“阿予！”门外周肆瑾的声音将江予知的思绪拉回，她推门出去。

周肆瑾身上的赛车服已经换成了舒适的西装，头发没有做任何造型，乖顺地垂着。

逐渐和她记忆里那个少年重叠。

他是不是没变？还爱她……

“肆瑾哥，我在这！”

宁觉予高扬的马尾猝不及防闯进江予知的视线，她三步并做两步下楼，直直扑进周肆瑾怀里。

周肆瑾也顿下脚步，江予知清楚地望见他眼中来不及收回的情愫。

——那是爱。

周肆瑾自然地将江予知接住，伸手拧了拧她的鼻尖：“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要是我没接住摔了怎么办？”

宁觉予紧贴着他的手臂，声音娇俏：“不会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接住我的！”

“肆瑾哥，今天还没有吃过生日蛋糕……”

宁觉予半是委屈半是埋怨地仰头看着周肆瑾。

周肆瑾耳廓泛红，有些手足无措，领着她往外走：“我现在订餐厅。”

江予知注视着两人，直到他们的身影又在眼前消失。

从宁觉予出现的那一刻起，周肆瑾的视线就很少落在她身上了。

果然，所有深刻的誓言都抵不过他的青梅。

五年的恩爱到头来不过是黄粱一梦。

周肆瑾从头到尾都没有属于过她。

江予知闭上微微酸胀的双眼，下定决心低吟：“系统，带我去下一个世界吧。”

第九章

系统飞快回应：【明晚，我带你离开。】

冰冷的电子音里她竟然听出了一丝欣慰。

【灵魂抽离的过程会非常痛苦，请你做好准备。】

江予知深吸一口凉气：“好。”

她习惯了忍痛，此刻更是希望这种痛能够再深一点，让她能永远记住被背叛的滋味。

越痛苦越能时刻警醒她，将所有爱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已经决定离开之后，似乎周身的疼痛也有所缓解，江予知竟然沉沉睡去。

周肆瑾微凉的指尖落在她脸侧，她悠悠转醒。

周肆瑾按下床头一盏小灯，顷刻间昏黄的灯光铺满整间卧室。

应该是温馨的氛围，江予知却只觉得虚假。

周肆瑾才注意到江予知不寻常的惨白脸色，手拢在她脸侧，温声道：“阿予，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吗？”

江予知扭头躲开周肆瑾的手：“我没事。”

明明已经决定离开，可心口的苦涩没有丝毫递减，反而更加剧烈。

“没事就好。”周肆瑾顺势将江予知搂进怀里，湿热的吻落在她额间。

江予知将头埋入他的胸膛，熟悉的味道瞬间充斥在她鼻间。

明明是让她心安的气味，此刻更像是致命毒药，让她不适。

江予知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试探地问道：“你昨天一直在宁觉予身边吗？”

周肆瑾神色有一丝慌乱，顿了顿才开口解释：“昨天等她睡了，我就去书房将就了一晚上。”

听着男人信手拈来的谎话，江予知心如坠冰窖。

周肆瑾看见怀里的江予知脸色微变，低声宽慰道：“阿予，你不要多想，我是爱你的。”

“嗯。”江予知察觉到他神情微妙的变化，“我明白。”

周肆瑾注意到江予知情绪不高，起身离开，再进来时手上多了一套礼服：“今天宁伯父设了晚宴，我们一起去吧。”

江予知看着华丽的礼服，心又重新被打捞起，周肆瑾还是会注意到她的窘迫，会在弥补她的所有不堪。

他爱她不假，可比起宁觉予，她的存在微不足道。

无数次二选一的选择，周肆瑾都毫不犹豫坚定地迈向宁觉予。

她从始至终都不过只是一个陪衬。

宁家。

宴会的主题是庆祝宁觉予的生日。

两人相携着进门，周肆瑾很快就被人团团围住。

他一边指引着江予知在安排好的位置坐下，一边应付着其他人的寒暄。

江予知自觉地退到一旁，看着他挺括的身影，只能百无聊赖地盯着面前的酒出神。

一直到席面已经摆上，周肆瑾才在她身边坐下。

坐在主座的宁觉予一席亮眼的藕粉色公主裙，明艳动人，落落大方地致辞。

江予知却觉得全身开始发麻，头疼欲裂，骨髓里像是有一万根钢针一齐钉入。

这与五年前灵魂附